第二天，楊逸醒過來，又翹了早朝……他真的懷疑那麼多人說自己的父皇寵自己，那自己這些懶政的行為不該嚴厲制止麼。明顯像放棄他的樣子，讓他被多老學究唾罵不配德行，不能為太子表率。

坐在自家的院子里，看著小瓦在那料理花草。

嘆……又想起小雪那奇葩的養花理論。不然還是把小瓦送過去？或者讓他教教那個不盡職的雜役，然後幫忙照顧下那些可憐的花？還是就如願讓這些花自生自滅，然後讓小十一給送些好養活的品種？

咚！一顆石子從牆外飛進來掉到院子里。

楊逸就這麼看著，不想。

然後又一顆飛了進來……暗衛出了個人接住準備飛到太子面前的石子。

第三顆……

暗衛跳上牆，回來，那臉上有點迷。

太子問︰“誰這麼無聊？”

“太子妃殿里的那個雜役！”

“？去問他干嘛？”

那暗衛出去了又回來。

“他說他家小姐請你過去！”

……那不就是小雪麼，怎麼不明的派上門來請呢？不想別人知道？

于是楊逸也沒換服，還沒帶侍衛，從自家的圍牆翻出然後到不遠的常翻的那牆翻了過去。

下牆後，便能在這個並不大，而且植不多的院子里一個小影蹲在地上。

小雪跟他一樣穿著里，外披一件白外。蹲在那里，小小一堆。如果不是院子太一眼明了，還有白的關系，楊逸覺得那一小堆就像雪堆，曬曬也許就要化了。

楊逸剛跳下來。小雪好像就覺到了，轉過頭，小手手跟楊逸招了招。不知為何，太子覺得那招他過去的作像極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平時非常隨意又讓你覺得惱的作——他那個皇帝老爹。

這是跟父皇學的？學誰不好學他。

但他還是過去了，小雪的小手還是比老頭子油膩的手要他。

走近了，眼神問小雪“干嘛？”

小雪的小手又指了指地上。楊逸這才發現地上一花——開了。

楊逸也蹲了下來，分辨了下，應該是茶花的一種，但是他也不認得。雖說開花了，但是那花朵小巧，花瓣也有些皺——還是一幅沒營養的樣子。

但楊逸卻忽然明白，小雪讓他來看種的花開了，即使沒人理會靠自己的頑強活了下來。還開出了花朵！

不知為何，楊逸忽然覺得眼眶潤，他把頭埋到了膝蓋和手臂之間。無聲的卻止不住那些眼淚被袖子和下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但就是這樣。

頭上後來多了只手輕輕拍著他。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楊逸才慢慢從一種深深的悲傷中恢復，他不會覺得這悲傷沒有來由，原因便是前面這個用很小孩方式安他的小雪。

此時他也不敢抬頭。怕自己現在的樣子很丑。便還是這般埋頭，聲音悶悶聲道︰“能幫我拿條手巾來麼？”

小雪也沒見喊人，楊逸只是覺到小雪站了起來跑開了，過了一會又跑了回來，遞了一塊布過來。

為什麼說是布？因為楊逸剛聽到有撕布的聲音。所以楊逸用布把哭過的臉了後，才抬起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布，再看看小雪的外那麼明顯的一塊。

“你沒有手帕嗎？”

“不知道放哪！”

哭過一場，楊逸覺得心好像被眼淚洗了洗，清了些。

“你讓人去找我的？”

“沒有啊！”

“那你怎麼不人從正門來找？”

“大珠、小珠說你從牆來，是們跟大羅說別去正門，我沒說。”

這回楊逸算知道那兩個宮和雜役什麼了。

“你為什麼說話不像別人？”楊逸覺得現在兩人這樣蹲著聊特別輕松，便想問問心里的疑問。

“是像什麼？”

“像……比你年紀小好多的小孩說話！”

小雪好像也沒有在意的表，只是想了想，道︰“我有好長好長時間沒跟人說話……三歲以後，那現在？是四歲？五歲？”小雪開始數手指。

楊逸看先算下去兩個手指，然後又數三個手指……

被找回來十三歲到被嫁宮的兩年，到宮里的三年……

“這三年說的話也不多。”小雪算完。

“你怪我嗎？”楊逸輕聲的問。

“不怪！”

“這三年你不難過嗎？”

小雪搖搖頭︰“好，安靜。”

看著小雪，楊逸覺得自己錯了，因為這三年楊逸覺得自己虧欠了小雪，但小雪卻活得自在。沒有自己，小雪卻覺得平靜和安逸著。

但這認識卻沒有讓楊逸放下愧疚，因為他意識到，對于小雪像這樣的孤寂如若安逸，那麼前十五年，或是那失蹤的十年，過的究竟是如何不安靜的日子？

到了吃午膳的時間。膳房送來的食應該只是太子妃的量，所以楊逸便告辭。小雪也沒挽留。大概並不在意他吧！或許他來看花是因為他說過這些花不可能活，所以小雪讓他看看活了，而且還開了花。這也算種炫耀吧！

回去準備自己吃自己……的。

結果反而是皇上召見。

這老頭又怎麼了，最近自己沒招他吧？

去到，午膳布好了。

父皇的油手向他招了招，跟小雪的一模一樣，但是太子就是覺得父皇這手招得礙眼。

但是那是當今皇上，楊逸最近也不想招惹他，現在心里煩著呢。便老實坐了過去。陪老爹吃飯。這飯陪得郁悶，兩人都不說話，就吃吃吃……

終于兩人都吃飽停了筷子。吳公公有眼的讓人把碗碗盤盤先收了，免得這皇家爺倆等會要是又有什麼鬧起來，讓碗盤遭殃。

“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楊逸想，飯也吃完了，老爹怎麼還不把劍亮出來？

“我同意你娶關枝了。”

楊逸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說，你可以娶關枝了。”

“我要作什麼？”

“不用作什麼？”

“那你為什麼又同意？”

“我同意了不好麼，你鬧了那麼多年不就為了這個。”

兩人一個說話比一個大聲。吳公公已經自把所有人都撤走了，連他自己也撤到殿外，輕輕關上門在那搖頭。

“是啊，就是因為你那麼多年都不讓現在忽然間讓了我才想知道為什麼？”

“同意不就好了，你想那麼多干什麼？還是你現在又不想娶了？”

楊逸自己愣住，是啊，同意不就好了嗎？何必要知道為什麼。他從剛才激站起來的姿勢又坐回了席上。

是啊，自己這是為什麼啊？

不是，父皇那又是為什麼？

因為自己最近走得離小雪近了嗎？這個在宮里無所不知的父皇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父皇不是應該高興才是嗎？為什麼反而如此反常的同意自己娶關枝了？娶了關枝進宮……自己大概便不會輕易去接小雪了……是因為這個嗎？

“你喜歡上小雪了？”這是楊逸唯一想到皇上不希自己接明明是太子妃的小雪的原因。

碗收了，茶杯還在。外邊吳公公疼啊，那套茶是今天才拿出來用的。

皇上大罵︰“齷齪，太齷齪了！”

可是看著這個執拗的兒子。皇子又罵不出別的什麼話來，只道︰“你到底還要不要娶關枝，不娶的話，以後也別再想娶。”

如果是以前，楊逸早欣喜萬分了，可是現在他卻不能確定及肯定自己想娶關枝的心意了。如果回絕，以後或許真的沒有機會娶關枝。可是答應……小雪或許本沒有覺。但是他有，他沒辦法現在回答。

“我不明白，以前我想娶關枝，你就是不同意，非要我娶小雪。而今，我跟小雪有了進展，為什麼你反而像怕我跟小雪好上般的又同意讓關枝進宮了？父皇！爹！我不明白，你到底是要小雪進來作什麼的？作個擺設，作個人質，作個籌碼嗎？”

皇上忽然被太子這聲爹得心房震。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跟自己打牌了。

本來他今天就是要著這兒子娶喜歡的人，這聽著多新鮮啊。甚至他已經想好了太子絕對就範的一著︰如果楊逸不娶關枝他就為關枝指婚別人。

可是兒子這一聲爹，他的大招還真使不下手了。

“你……不想娶關枝了？你喜歡上小雪了？”

楊逸沒說話，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所以他沒法回答，他也覺得現在的自己特別的混蛋，就如眼前這個他討厭的混蛋。

但是這個混蛋為什麼忽然反復起來。難道是因為小雪曾經的事？那些自己的父皇在嫁進來之前該查該知的都該啊！總不能是現在才知道，才介意吧。

最後皇上一揮手讓他走。

道︰“你自己想清楚吧！”

楊逸還是有頂了句，“我覺得要想清楚的不止我，父皇也該想清楚你早幾年作的決定為什麼現在變得如此徹底。”

楊逸走到門口時，皇上說了一句︰“如果你不能給全意的便也不要讓知道什麼是！那樣的後果你承不起。“

楊逸走了，他一直品著皇上最後的那句話，是不是要他全意小雪？如果不能全意便會被罰？被誰？他還是齊將軍？那他到底是希自己全心小雪？又為什麼要把關枝扯進來？來試探他，還是真想把他對小雪的心思滅了？

所以父皇是希他二選一，只能一。

回宮又路過羽凰宮，但是這回他沒進去。他不想自己也沒有想清楚的狀況下傷到誰，特別是小雪。

之後的兩天楊逸除了上朝，哪兒也沒去。就坐自己宮里兩天。忽然他對于風華的話又有了新的悟︰不是最高境界……

那現在他要作什麼？還是什麼都不作？或許明天答案便自己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