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一天，祝翠西到安初虞的住幫打包東西。從角落里拉出兩個大大的銀白行李箱，推到帽間，打開后攤放在地上。

　祝翠西提前查過南京的天氣，按照需求給收拾服，因為拍戲的度大，要多帶些。

　推開柜的玻璃移門，祝翠西就被里面的男士服驚到了，休閑裝和正裝各占一半，加起來統共占用了一個柜的三分之一。

　祝翠西取出安初虞的服，疊好塞進行李箱里，隨口說：“席先生最近都住在這里嗎？”得看仔細了，免得把席先生的服也收走了。

　“你從哪里得出的……”安初虞話沒說完就頓住了，顯然祝翠西看到了席箏的服，道，“就不能是我的嗎？”

　祝翠西抿笑，虞虞姐偶爾會穿男裝，這一點沒得質疑，但帽間里的那排男裝很明顯不是的尺碼。

　“嗯，是我的錯。”祝翠西笑嘻嘻。

　“別東想西想，趕快收拾，明天一大早的飛機。”安初虞自己也在收拾一些要帶走的品，裝在一個大號的Dior托特包里。

　“好嘞。”

　祝翠西已經裝滿了一個行李箱，拉上拉鏈立起來，推到一旁，開始裝另一個。

　門鈴響了，祝翠西撐著膝蓋起，過行李箱，小跑著前去開門。

　席箏手提著一袋東西站在門外，難得有一回沒直接輸碼進來，他期待來開門的人是安初虞，不在腦海里想象看到他時的驚喜模樣。

　他連笑容都擺好了，結果開門的是祝翠西。

　“席、席先生？”祝翠西一抬頭就看到他的臉變化，大寫的晴轉雨，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就是個打工人，沒得罪他吧？可他的臉真的好難看啊。

　席箏重新調整了下表，彎了彎角，出個友善的淺笑：“虞虞在嗎？”

　“在的。”祝翠西連忙退到一邊，讓他進屋，“我們正在收拾東西，明天要飛南京。”

　“嗯，我知道。”

　祝翠西關上門，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圖，是特意過來為虞虞姐送別的吧？他們接下來得有好幾個月見不到面。

　祝翠西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虞虞姐，席先生來了。”跑到帽間，對著正在整理各種電子產品數據線的安初虞說。

　安初虞把纏好的數據線塞進網格收納包里，轉頭瞥，很不能理解：“你怎麼看起來這麼興？”

　“有嗎？”祝翠西捂了捂小臉，“我在想我是不是要先走一步。”這個電燈泡的瓦數比較大，會妨礙到新婚夫妻。

　“現在就走？東西你都收拾完了？”安初虞看著攤在地板上的行李箱，里面橫七豎八地堆著服，“剩下的是留給我的工作？”

　“不是。”祝翠西搖頭，“我這就加快速度，保證不會打擾到你們的相時間。”

　安初虞想撬開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麼。哪句話有催促的意思了？的閱讀理解和席箏是同一個老師教的吧？

　席箏去廚房放完東西，過來圍觀，客客氣氣道：“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祝翠西連忙搭腔：“沒有，席先生你陪虞虞姐吧，這里給我就好了。”

　席箏覺得這個小助理商高，拉著安初虞出了帽間。

　“你別拉我，我還有東西沒裝完。”安初虞被他拽著，死活掙不開，只能跟著他的腳步往廚房走。

　“你助理說了，一個人可以搞定。”席箏靠在流理臺邊，松開的手，“我要做菜，給我打下手。”

　安初虞大致掃了眼擺在臺面的一堆食材，誠實回答：“我不會。”

　家里的廚房對來說是擺設，一年到頭用不到三回。

　席箏看出來廚藝為零了，沒指讓干有技含量的活兒，他丟給一把芹菜：“擇菜總會吧？摘掉老葉子，再去除里面的，口會更好一些。”

　安初虞沒說什麼，拆開捆繩，取出一芹菜，揪掉菜葉子。

　席箏開始手理類：“這部電影會拍多久？”

　“四五個月。”安初虞不太確定。

　每個導演有自己的節奏，說了不算，統籌發的通告單上目前寫的是四個多月。

　席箏沉默了，四舍五算小半年了，那豈不是又要回到之前的狀態，半年見不到面，再見面的時候連他的臉都忘了。

　席箏瞥了一眼，正專心致志地揪著菜葉子，一下一下，跟沒事人一樣，沒有一點離別的不舍，反倒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要是去探班，以對待事業的認真態度，估計會不高興。

　“能去探班嗎？”席箏問出來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似乎過于卑微了。

　安初虞揪菜葉子的作頓了幾秒，明白過來他說的意思，果然拒絕了他：“你最好不要來，容易被拍到。”

　席箏：“被拍到怎麼了？”

　丈夫去探妻子的班，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安初虞把禿禿的芹菜桿丟在洗菜池里，洗了洗手，干凈手上的水珠，雙手環看著他：“首先，拍攝期間上熱搜會影響到電影，導演不會喜歡。其次，我們當初說好了，婚。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答應了。”

　席箏投降，低頭切牛。

　安初虞盯著他好看的側臉，聯想到新電影里的場景，決定還是不把話說得那麼死：“探班不可以，但你可以私底下過來找我。”

　上一秒還灰暗的眼眸瞬間點亮，席箏一刀切下去，那片牛跟其他的相比厚了許多。

　他好笑道：“什麼私底下？”

　“就是我需要你的時候。”

　安初虞自己都沒發現，這話說出來有多大的歧義。

　——

　晚飯做好了，祝翠西剛好收拾完，累得滿頭大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哼哧哼哧不停氣。

　安初虞端著一盤香噴噴的小炒牛放到餐桌上。牛本熱量沒那麼高，采用油鹽的做法，安初虞能接。

　“席箏做了菜，留下來吃完再走。”安初虞說。

　祝翠西拿上雙肩背，掛在肩上：“不用，我回去吃。”

　“過來坐。”安初虞敲了敲桌子，不容拒絕。

　祝翠西只好恭敬不如從命，把雙肩背放回沙發，慢騰騰移到餐桌旁。席箏從廚房端來清淡的湯，祝翠西訕訕笑道：“席先生，那我就打擾了。”

　安初虞眼神怪異：“這是我家，你對他那麼客氣干什麼？”

　席箏笑：“不打擾，坐吧。”

　祝翠西去廚房幫忙拿碗筷，坐在兩人對面的位子，嘗了口席箏做的菜，豎起大拇指夸贊：“好好吃！”

　“喜歡就多吃點，你虞虞姐要控制重，晚上吃不了多。”說著，席箏給安初虞夾了一箸菜，湊到耳邊說，“偶爾放縱一下沒關系。”

　又是這句話。

　自從席箏三不五時地來家里，不知放縱了多回，還好會用鍛煉的方式控制住，不然重早就飆升了。

　祝翠西努力降低存在，臉快要埋進碗里，眼珠子轉，在他倆之間來回掃視。虞虞姐總是強調和席先生是沒的家族聯姻，這哪里像沒了？

　特別是席先生的眼神，快把人融化了。

　祝翠西趕抱著碗飯，吃完飯就抱著背包閃人，給他們夫妻倆留出分別的時間。站在玄關邊換鞋邊說：“虞虞姐我走了，不用送我。對了，你晚上記得定鬧鈴。雖然我明早會過來你。”

　席箏的聲音從餐桌那邊傳來：“放心，我會起床。”

　安初虞：“……”

　祝翠西連連點頭，彎腰拉上靴子的拉鏈，開門關門，作一氣呵，眨眼消失無蹤。

　屋里了個電燈泡，氣氛立時變得不一樣。席箏看向安初虞，幽深的眼眸會放電，空氣中仿佛有電流滋滋啦啦的聲響。

　安初虞也吃好了，放筷的那一秒，邊上的男人也放了筷子。

　席箏草草收拾完餐桌，將卷起來的袖子放下來，走到客廳，那里已經沒有安初虞的影。他挑挑眉，徑直往臥室走。

　安初虞背對著他，在檢查托特包里的東西，查看有沒有的品，背后突然上來一堵膛。

　安初虞了下。

　不止一次吐槽過席箏走路沒聲音這件事，很容易被嚇到。

　沒了第三個人在場，席箏舉止放肆，手從腰上移到肩膀。今天穿了件寬V領的米白，手指撥拉一下，領口就輕輕松松從肩頭落。

　他將吻印在上面，輕聲低語：“沒良心的，一個星期沒見，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沒打算在離開前見我一面？”

　讓他這個星期不要來找，會影響琢磨劇本，他就乖乖地沒來。倒是狠心，明早就要走了，今天也沒給他打個電話，他只好不請自來。

　安初虞完全沒領會他的委屈，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我上個星期跟你說過。”

　“說過就算道別了？”

　安初虞被他一個個滾燙的親吻弄得渾不自在，開始相信跟大腦一樣有記憶。對他的到無比悉。大腦還沒做出抵抗，率先給出最誠實的回應。

　仰頭深呼吸了下，側了側，抬手拉上領，卻被他抓住手阻止。

　席箏就勢掰過的子，讓面朝自己，一句話不說，欺吻住的。

　安初虞呼吸一霎了，眼眸微瞇，含含糊糊地說：“我明早的航班，席箏，你……別鬧……”

　“現在還早，保證不會讓你誤機。”

　席箏想，從這一刻起，說什麼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