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
他那邊風聲簌簌,一時沒人開口說話。
「沒有什麼事我拉黑了。」
他這才開口:「今晚合歡花開得好艷啊。」
這句話一下子把我的思緒拉到我們的出租屋,每到晚上,合歡花花影投到地板上,合歡花在月光下隨風飄揚,兩兩相互映襯,真的很漂亮。
如今我只覺得腦袋疼,我向來干脆,但還是險些控制不住語氣:「你說這個什麼意思?別打電話來了,我們沒任何關系。」
「我在出租屋門外,方便見一面嗎?」
我親眼見過他和姐姐的婚禮,親眼見過他溫柔望著林少虞的模樣。
現在呢?剛結婚不過一個月就來找算不上前任的前任見面,他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惡心,只會讓我覺得之前愛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不知道我已經搬家,繼續說著:「小乖,出來見我一面吧,我和你解釋。」
「我是有苦衷的。」
我只覺得惡心,控制不住地打斷他:「滾。」說完干脆地掛斷了電話,刪除拉黑。
8
這些天實驗室和兼職公司兩邊忙個不停,但是我感覺前所未有地踏實。
可以逃離這里,可以再也不用回來,這些念頭一冒出來就覺得開心。
這天我去交策劃和報告,卻被告知不能采用,我心里咯噔一下,問也問不出原因,只說不符合要求。
但是明明之前合作時都收了,這次就不行。
我不死心,又去找了下一家一起合作的公司,結果也是一樣,不收。
總共四份策劃書、三份生物研究報告、一份新藥測試結果,原先談好的公司像統一接受培訓一樣,通通不收,連話術都一樣,都是不符合公司要求。
我拎著背包守在一家合作了多次的公司門口,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錯。
和我見過面的副總出來時,我立刻站起身,因為長時間蹲坐的暈眩讓我感到一絲惡心,但是我沒停下腳步,憑借著意識往前沖。
「劉老板,能談談嗎?」話脫口而出。
同時另外一道聲音更清晰地撞進耳膜:「那就麻煩林總了,有什麼事您說。」
因為久站的暈眩感過去,我看清面前的場景,和我合作過的劉副總此時一言不發,恭敬地給身后人推著門。
林夫人就是這樣和身邊人談笑著走出來的。
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我身上,她身旁人立刻上道:「哪來的小丫頭?快走。」
林夫人的表情不變,甚至臉上還掛著從門口出來的笑容,端著優雅的笑。
「那就麻煩了,預祝我們新藥上市。」
她在說給我聽,絲毫不遮掩沒人要我的設計稿的原因。
和我見面過的副總此時依舊恭敬地跟在他們身后,連連彎腰。
我以為林夫人又會像之前很多次一樣將我忽視個徹底,但是這次她在我面前停住,像是剛看見我一樣,扶了扶鏡框,一副驚訝的模樣:「呀,你怎麼在這,來干什麼的啊?」
她身上的香水味撲面而來,臉上妝容精致,而我因為暴曬連衣服都糊在背上,我知道此時我整個人一定狼狽不堪。
我張了張口想解釋,她身邊的人幾乎是立刻接了話:「原來和林總認識啊,這多巧,這小姑娘之前給我們公司做過藥物測評。」
林夫人又笑了:「那這次真不巧,林氏這次的合作是做藥物測評。
」
「真是遺憾啊,那我們可能不能繼續合作了。」
我聽著她們一唱一和的羞辱,攥緊了手里的報告,這是我熬了幾個通宵做出來的東西,字字都是心血。
我向來知道資本打壓,她有一千種方法打壓我,但是這次是因為什麼讓她主動對一個忽視到徹底的人伸出手。
我不明白,也不甘心。
但是她接下來的話打消了我的疑問。
「這周回次老宅吧,少虞和淮之都要回去,你正好去祝福一下姐姐、姐夫。」
「你不是很缺錢嗎?去了就我們林家就資助你。」
她的話自帶優越感,像是施舍。
我攥緊了手中的稿件,搖了搖頭:「不了,林夫人,我要打工,很忙,就不去了。」
她變了臉色,向前幾步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絲毫不顧其余人在場,揚起手,狠狠給了我一個巴掌。
「啪。」我的臉被扇到一旁。
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優雅,俯身靠近我耳旁,輕聲細語道。
「你在癡心妄想些什麼?淮之找你一次你就真以為和他是男女朋友?」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和我說話?你不去也得去。」
「當初不是求著要進林家的嗎?現在擺著一副臭臉給誰看。」
……
我聽懂了,這些無緣由的針對、明明最看不上我卻要求我去林家老宅,是因為她知道孟淮之來找過我。
但是同時她也提醒了我一件事。
腦海中又想起那個教我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優雅的女人,跪在林家門前一下一下地磕著頭只求我能回去。
捂著臉,我垂著頭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去。」
9
林家老宅每月都要舉辦家宴,這次就是家宴時間。
這種聚會我參加過很多次,林家的年輕人聚在一起討論著各種各樣的話題,我次次都是像笑話一樣被排斥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