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接連下了一月有余,終于放晴,北國的和親隊伍也在這一天達到,依照先皇的詔,東惜若在同一天如期出嫁。
然而,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原本合該東音?和親卻變了東國的長公主,這一荒唐替換戲碼,北國小皇帝卻毫無責難之意。
為了表示誠意,北國竟以最高的禮節迎娶東國的長公主,寶馬雕車,火樹銀花,盛況空前,甚至命北國定遠將軍李越來迎親。這定遠將軍出名將之門,年輕有為,十五歲便戰功赫赫,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北國小皇帝待他如兄長,恩澤無數。
當李越進皇宮來迎親的時候,卻發現宮中上下一片混,問了匆匆奔過的一個宮,才知道東惜若忽然失蹤了。
當所有人都驚懼不安地尋找長公主的時候,衛軍統領慌中終于遠遠地發現,一襲紅影,逶迤著長長的嫁,踏著朱紅的華喜毯,抱著一張琴,緩步走上了宮門外的城牆。
他一個激靈,連忙一面吩咐其他侍衛稟報甦允,一面安排著衛軍包圍城牆,以防不測。
甦允和東音?趕到的時候,空的城牆上,子一嫁沿著縴細的子,層層鋪就,宛如驀然綻放在空中的夕花。
“阿允——”東惜若溫婉的聲音響起在風里,“出嫁之前,我為你彈一首曲子吧。”
城牆上的風有些張揚肆意,吹走了覆在子頭上的喜帕,居然出了一張傾城傾國的容!
所有人為之驚嘆,是那個無才無貌的長公主?即便有著天下第一人之稱的東音?都無法與之相比。
甦允駭得無法言語,眼眸深深,一直盯著城牆上的子簇擁著一襲紅的嫁,異常絕的臉上綻放著妖異的笑容。
真當是,花容月貌,一笑傾城。
所有人仿佛都被吸去了魂魄,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東惜若無聲無息地笑著,將琴放在盤坐的上,如黑珍珠般的眸子凝注在甦允的上︰“阿允,你不是說當年一曲十面埋伏你一直念念不忘麼?待一曲彈完,本宮便把虎印給你。”
虎印,早已給北國的定遠將軍李越,最親的人都不在了,要這東國江山何用!待一曲彈完,所有的恨仇都將一一落幕。
甦允漸漸蹙了眉宇,不好的預不停地沖撞著他的腦袋,竟是到了極點。他看著東惜若手指輕挑,一曲悉的十面埋伏轟然流瀉!
曲音錚錚,流瀉在整個天際之間,驚心魄,氣回腸,卻帶著一毀天滅地的氣勢,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嘆容。
當曲音戛然而止的一瞬,有什麼東西,在甦允的腦海中噌的一聲斷了。
額角的汗珠一滴一滴淌下來,甦允蒼白著臉,陷了巨大的恐慌中。
他忽然冷厲地轉臉看向旁的東音?,見驚懼加慌不堪的神,終于明白了,怒意滔天令他恨不得將眼前的子碎尸萬段。
只是一瞬,重重鐵騎軍將他們兩人團團包圍,李越高舉虎印,卻抬頭向東惜若。
“多謝長公主。”
而東惜若卻對恐慌中的甦允笑得越來越溫婉︰“一曲十面埋伏你滿意嗎?阿允,你寶貝了那麼多年的子,是個多麼狠毒的子。而你最應該的人,卻生生將推地獄。”
展笑著,向天空張開了雙臂︰“甦允,我要讓你嘗那,這世間最痛不生的滋味——”
驀然間,浩瀚晴空下,空的城牆上,嫁子輕盈地一躍而下!揚起,仿佛一羽折落的鶴從天際墜落。
耳邊浩長風聲中,仿佛聽到男子驚懼加地嘶吼著的名字。
肆意的長風里,靜靜地閉上眼,角掛著一笑。
若有來生,定不會再做那個懦弱可欺、才掩貌的無鹽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