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才放了心。

沈長思的確是乏了。沈長思眼皮漸漸地闔上，忽地，他的耳畔傳來突如其來的歌聲。

此男子唱得什麼曲兒？怎得這般綿無力？

沈長思睜開眼，尋聲去，但見裴慕之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長而方，狀似金條的金屬制件。沈長思心道，這便是現代人稱之為手機的通訊工，他在夢里見那位沈家爺用過。

裴慕之在沈如筠跟沈長思爺孫兩人不滿的視線注視下，神有些局促地走到一旁去接起電話。

是他的經紀人董斌打來的。董斌打來電話是通知裴慕之他晚上劇組慶功宴的時間快了，問他什麼時候方便離開，他好提前過去接他。

《定風流》開播后，收視一騎絕塵。宣傳快要進后期，因此劇組就在晚上辦一個慶功宴小小的慶祝下，主創演員以及主創工作人員都會出席。

裴慕之下午已經缺席宣傳活，因此對于晚上再次推掉慶功宴，語氣多有些底氣不足。他微帶著歉疚地道：“抱歉，董哥，長思現在才剛剛轉醒，我想在醫院陪一陪他。”

董斌語氣嚴肅，“慕之，你要想清楚。今天晚上的慶功宴，不僅田導跟袁制片會去，趙總也會去。你也知道，趙總一直以來都很好看你，并且有意想要邀請你出演他接下來打算參與投資的一部大制作片子。我打聽過，趙總的新戲請的全是一流的制作班底，你完全能夠憑借這部電影再次翻紅。如果缺席這次的慶功宴，錯過跟趙總見面的機會，我不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慕之，你難道不想憑借《定風流》這東風，再次登頂人氣的巔峰麼？”

作者有話要說：

九敏~~點擊好呀。

比你們的發量都還要（bushi）。

是被養了，還是我不被憐了。

我不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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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樣樣皆好，奈何眼瞎

“翻紅”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裴慕之的自尊。

董哥的話提醒了他，他早已不復當年的人氣。

縱然有“影帝”這個頭銜又如何？

這個圈子更新換代的太快。他當年只是因為力太大，出國游學了三年而已，回來早已是人非。原先多的是劇本等著他挑，等他游學回來，找上他的都是一些在邏輯跟人設上都有很大傷的本子，開出的片酬也比他出國游學前要低了不止一點半點。

在《定風流》之前，他已經很久連像樣的劇本都很早沒有接到過了。

裴慕之搖了。他已經深深地過這個圈子的浮沉，也飽嘗過眾星拱月，卻最終笙歌散盡的滋味。

跟裴慕之合作多年，兩人雖然是經紀人跟藝人的關系，但同時也是多年好友的關系。他太了解裴慕之心的這一格。董斌從裴慕之的沉默里察覺出他的搖，他進一步勸說道：“就算你不為你自己想，你也得為沈著想。”

裴慕之微楞，“為了長思？”

董斌認真地道：“是，你想，你跟沈長思的家世懸殊相差太大，你也知道總是會有些閑言碎語流出來。可是，如果你在這個圈子里的地位越來越高，那些認為你只是在覬覦沈家，覬覦沈份，甚至利用沈在炒作的人，不就會通通閉了嗎？慕之，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實力才是讓其他人閉的最好方式。”

裴慕之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攥。

他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沒有很好的出，也不是專業的科班演員。當年，當他剛這個圈子時，也有很多人不看好他。慢慢地，他憑借自己的實力，在這個圈子里站穩腳跟，功地摘得了影帝的頭銜。之后，是第二座，第三座影帝的獎杯……

裴慕之他深呼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董斌見終于說了裴慕之，語氣頓時輕松了不，“你能自己想通就好，那你準備下，等會兒讓小云直接來慶功宴這邊。記住，趙總不喜歡他人遲到。如果可以，你最好能夠提前半個小時就能夠到慶功宴。你畢竟是個影帝，你到的時間早，自然會有人說給趙總聽。到時候你就會趙總留下一個守時謙虛的好印象。”

“嗯。”

…

裴慕之結束跟經紀人的通話。

他的眼底閃過一掙扎，最終，他還是朝病床方向走了過去。

裴慕之語氣恭敬地向老爺子請示道：“爺爺，剛剛，我的經紀人給我打來電話……我有事，需要提前離開一下。我能遲點再過來探長思嗎？”

對于裴慕之電話接連響個不停這件事，沈如筠早已心生不滿。完全是看在寶貝孫子的面上，才勉強忍住沒有發作。現在，長思才剛剛離危險期，裴慕之又在來了沒有多久的況下提出要走，沈如筠心中的不滿達到頂點。當著長思的面，他到底沒有太給裴慕之難堪，“你跟長思知會一聲吧。長思要是沒意見，我這個老頭子能有什麼意見？”

裴慕之眼神溫地注視著沈長思，“長思，我遲點等事一忙完，就過來醫院陪你，好不好？”

沈長思的心臟悶悶地痛了下。

他覺到有一巨大的失落，就像是黑的看不見的暗涌將他的心臟包裹住，令他不過氣來。仿佛這樣的許諾，他已經聽了許多遍，無數次的等待都落了個空，才會在這換了個魂靈的況下，竟還本能地覺得難過。

沈長思迅速搜尋了下腦海里這位沈公子關于裴慕之的記憶，發現不管是兩個人約會，還是裴慕之邀前去沈宅，又或者沈公子因病住院，這個戲子總是在忙。總是有接不完的電話，且每次接了電話之后，便需要匆忙地離開，臨走前都向沈公子許諾，忙完便過來，最后又因為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令沈公子空等一場。

噫。

戲子何德何能？

…

沈長思子暫時不能彈，用強的態度自是不可。他也不說話，只用那一雙朦朧如輕霧一般的眸子，眸幽幽地凝睇著裴慕之，三分，三分癡，六分盼。

沈長思自，周遭就總是有人夸他好看，其中夸的最多的，便是他這雙他極為肖似他母后的黑如棋子一般的烏眸。殊不知，他最不喜歡，便是像極了他母后的這一雙眼。這雙眼，盛著太多的哀婉，像是籠著薄霧的湖面，有著化不開的輕愁。因此，他自小便有意思地淬煉自己的眸，絕不讓他的眼底染上半點弱。

唯有在他被俘金涼，他方覺察出，天生生就這樣一雙哀婉多的眸子，倒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至，容易令人放松警惕，心生惜慕之心。

沈長思當年既然能夠通過示弱，從虎狼環視的金涼活下來，對付一個裴慕之，自然不在話下。

果然，裴慕之被沈長思哀婉流盼的眼神給狠狠震了下心弦，他深呼吸了口氣，頗帶了點小心翼翼的歡喜看向沈長思，“長思你……不想我走？”

沈長思幽幽地垂下眸子。

裴慕之的心臟再一次狠狠地跳了下。一個男人對所之人的意，要麼包含著崇拜，要麼參雜著憐。裴慕之對沈長思，便是始于憐。他一臉欣喜，將經紀人的委婉的警告暫時拋卻了腦后，他對沈長思溫地道：“那我現在哪里也不去，就在這里陪你，嗯？”

沈如筠在心底嘆了口氣。

長思果然還是放不下這個裴慕之。

沈長思眼底掠過一涼薄。

這人吶。便是這般好笑。從前的沈長思，也不是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瞧過裴慕之，裴慕之縱然心生憐意，可還是輕生地哄了幾句，到底是走了。今日，他從醒來到方才，一直未曾給過裴慕之好臉，不過一個眼神，一個垂眸，這戲子便地留下了。

…

裴慕之留了下來。

沈長思“誆”得裴慕之留下后，他自己就睡過去了。他不是原來的沈長思，自然不會地希裴慕之的陪伴。他要的，不過是裴慕之的“馴服”，好給以前的沈長思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