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是殷亦桀的管家，他現在每天都陪我，那殷亦桀的事，怎麽辦？

吃飽了閑事兒就是多，我管兩個大男人的事兒做什麽？

吃完飯。

我掏出筆記本，喝著茶，想了想問道：“舒服，製藥廠的事兒，你知道嗎？”

舒服正給我服去靜電，順便熨燙一下，彎著腰停下來。

過了一會兒才回頭，好奇的看著我，搖頭道：“我隻管家裏，企業的事兒，要問殷爺。”

我點點頭，喝著茶，品嚐著珍珠特有的香味兒，一會兒就忘了.

同學似乎又變了，以前經常在我背後大聲議論，誰都能聽見。

現在改側目，很有敢怒不敢言的意思，一邊看著我，一邊竊竊私語，聲音非常小……

總之我聽不清當能猜測得出。

一連幾天都沒見到廖亮，不知道，或者爸到底怎麽樣。

偶爾遠遠的見到苗苗，也盡量躲開我。

不知道我了瘟疫，還是魔鬼。

不過躲著些也好，眼不見為淨。

“妝可人，明天有空嗎？我們一塊兒去爬山，我小舅的車，特別邀請你和趙昀，怎麽樣？”下午放學，冉樺提著一兜吃的，坐在我前麵的桌上。

我挑了挑眉，難為他一直護著我，任憑別人說什麽，都那麽不遠不近的，不鹹不淡的跟著。

“周末咱們班和七班踢球，妝可人，你來做拉拉隊吧，人氣一定好。”趙昀手奪過冉樺的東西，剝了個蘆柑。

我搖搖頭。

“妝可人，你天就知道學習，多悶那。不如咱們一塊兒去打遊戲，或者”趙昀話沒說完，就湊過來，看我本子。

我無意中點開一款新的遊戲，滿以為又是打來打去，和CS之類的差不多，不過點開以後才知道，這個差別還大的。可以結婚，可以領養子，可以買房、買車。然後像007一樣，執行任務，可以增加收，有更多的錢，配更好的裝備

“發給我，我回去試一下。”趙昀兩眼發亮，把踢球忘一邊了。

“什麽好玩的，我也看看。”冉樺忙跳下來，轉到我右邊，小心的看著。

“不過是個遊戲。”

趙昀趕辯駁道：“遊戲和遊戲是不一樣的，一個好的遊戲非常值錢，收幾億呢。”

“對呀，你計算機學得這麽好，又聰明，也許可以試試。”冉樺也不同意我的觀點，手的看著，很像玩一把。

我搖頭失笑，男孩總是這樣，一滴水就能想象八千萬桶石油；一塊隕石就能預見到三十噸濃鈾。

周六，中午放學.

我整理好書包，慢慢出教室、下樓。

天的，好像快要下雨了，也可能會下雪。

我們這裏，冬天不會天寒地凍，也不會積雪三尺；但偶爾下場雪，或者雨夾雪，調劑一下平淡的生活。

下雪的時候也可能不太冷，邊下邊化，等雪下完，路上就剩一趟積水。

直到第二天清早，才會特別冷。

被窩猶如冰窖一般，就算把真個子蜷起來，也難以抵刺骨的寒冷。

穿著棉襖出來，微微的寒風吹過，猶如刀子，拉的人臉生疼生疼。

都說北方凍骨、南方凍皮，不知道我們這算凍什麽？

反正哪都不好。尤其是窮苦人家。

有一年冬天，我和沒錢了，也沒有東西。那時候老天格外不開眼的下了場大雪，破天荒的凍了四天。

簡陋的房子裏，風呼呼的灌，偶爾也有雪花飄進來，落在上。

我本來想要去媽媽那裏要錢的，起床的時候才發現，手腳都凍住了

後來回想起來，多半是在冰冷的被窩坐久了，四肢麻木；否則凍住了，我怎麽還能活著？

許久以來，隻要冬，我都會糾纏這個問題。

因為，是真的凍住了，從此沒再醒來

我喜歡安靜的雨聲，但從此害怕雨夾雪的聲音，更害怕，大雪無聲的落下，凍住

“妝小姐，走吧。”司機宋大學上前接過我的書包，打開車門，示意我上車。

這幾天，也就是廖建設事件之後，殷亦桀每天隻給我打幾個電話，和以前一樣.

但人，我一直沒見到。

開始還想打聽一兩句，過後就沒興趣了。

聽同學說，廖建設全碎骨折，還沒醒來。

說簡單點兒，就是一塊排骨掉到地上，幾乎爛泥了。

也不知道幸還是不幸，他的頭，傷不太大。

至於能不能醒來，能不能活著，這個責任該由誰承擔，現在還沒人知道。

我想，怎麽說廖建設是在製藥廠跳樓，就算顧及社會影響，殷亦桀也有好多事兒需要理。

沒來接我，很在理之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也算一家人吧，他總照顧我，我起碼要做到不拖後才行。

“妝小姐，舒總已經過去了，咱們也直接過去吧？”宋大學車子已經朝另一個方向開去，一邊兒扭頭問我。

我木然的點點頭，還沒反應過來。

著低矮的雲層，一種抑的烏青，把大中午的天也籠罩的有些暗；我總覺得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一種很不好的覺，或者說，預。

“過去”，去那個看著實在不像我家的地方？

去做什麽？

殷亦桀不在，我更加茫然。

如果可以，我寧願在這邊呆著，不太大的房間，舒服的臺，我能找到一點點兒家的覺。

“都來米當地當。”

電話鈴聲，可以換，不過我已經聽慣了這個，一直沒變。

“可兒，我有點事兒，你自己先回去，恩？”殷亦桀說道。

嘈雜的背景音，像個舞會。

“恩。”我繼續聽話，這是我能做的。

殷亦桀沒有再說下去，覺他的聲音有些詭異。

一種久違的鬱，和疲憊，這兩種是主調。

還參雜著，點點不耐，還有抑著的什麽覺。

就像上次。

他上所特有的戾氣，能通過空氣傳播，遠遠的就讓我到不安。

我覺得他似乎很累，話裏有話。

我有一些不祥預，但我沒問。

他有太多的事，太多的麵。這會兒，也許他又在另一場劇目裏，忙裏閑給我打電話。

我最需要的是照顧好自己，讓他心……

“妝小姐。”舒服接過我的書包，宋大學就走了。

這裏的每一樣還是和以前一樣，奢華，冷清。

隨著舒服上樓，依舊來到我隻住餅一晚上的“我的臥室”。

奢華到誇張的公主房。

裏邊的陳，依舊那樣。

唯有中央空調，任勞任怨的一隻轉著，將室溫始終調節到25度，很有國鄉村的覺。

聽說國農村室一年四季都是25度，我在想象。

相比於公寓那邊我的臥室，這間臥室，依舊有些排外，過度奢華的格調，提醒我要小心謹慎。

仿佛自己走錯了地方，誤闖了公主的領地。連做客的資格都沒有，而是可憐的小賣花。

很可能會被暴怒的主人扔出去，或者毒打一頓。

想到毒打一頓，我……

不由得一陣冷汗。

總覺得，殷亦桀剛才的戾氣，和這過於奢華的別墅，有種我不悉的生分，和不友好，甚至是敵意。

嗬，敵意。

現在對我有敵意的人也太多，我都快數不過來了。

想起當初某狼的表現，就算他沒有敵意，我的覺也好不到哪裏去。

“妝小姐，先洗個澡吧，我在樓下餐廳等您。”

舒服平靜的看著我，如同深海般的眸子，散發著智慧的芒，猶如神父的洗禮，給人以純淨和力量。

我深呼吸，定了下神，點點頭，有點兒失笑.。

多疑？

不僅是疑神疑鬼，也包括對周圍的一切，人，或者是事、……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我。

我可不想自覺地承擔全部責任。

生活一向對我不大友好，我如果連一點兒最起碼的警惕都沒學會，肯定早被我媽媽的那些男人撕了，哪裏還有現在？

隻是我現在也說不上來，這裏到底什麽對我有敵意。

但有種潛意識的疏離，我還能捕捉到。所以，我會有些懷疑。

多心總比無心好，我有時候甚至連睡覺都帶著防備，就是怕無心之失。

樓下餐廳，六菜兩湯，殷亦桀不在家，菜的分量不算大，但我吃不完。

看一看舒服，他依舊不肯和我一塊兒用餐。

慢慢吃著可口不可心的菜，我想我可能找到了。

這種骨子裏的優越，或者卑微，正是我所陌生的。

我的心裏隻有我自己，別人都在一個平等的角落，被忽視，但這裏不同，一切都誇張的有些過分。

包括舒服的態度，也客氣的疏離，總讓我覺得孤單。

真奇怪，殷亦桀一個人，搞這麽大的一套別墅，難道他不孤單嗎？

一個管家，客氣的和設置好程序的機差不多，就像我這麽安靜的子，偶爾也會覺得個說話的人。

或者，他隻是不和我說話？

不知道，隻是我沒聽見過他和別人侃侃而談。

不論什麽事兒，總是簡潔明快的安排好，然後站在我旁邊，替我打理好一切。

“休息一下嗎？殷爺還有事兒，不一定這麽早回來。”

舒服替我拉開椅子，接過餐巾。

我點點頭，難得有個周末，我還是休息一下吧。

吃飽就睡，我，還真是……

一覺醒來，快四點了，我，睡得還真踏實。

拉開窗簾，天已經暗了，覺，狂風暴雪，即將來臨。

空氣中，有種特殊的沉悶

洗漱完畢，我，打開書包，開始看書，做作業。

這裏的書房我沒用過，而且鑒於我對這整個環境的疏離，也不想四轉悠，免得再遇到什麽不雅的形，徒讓自己尷尬。

再則臥室裏有桌子，燈也很亮，我堅守自己的陣地好了。

靜謐的空氣，有些詭異。

不過我學習的時候，外界對我影響不大，就算我母親靜再大，我也能當耳旁風。

不是從左耳進右耳出；而是兩耳堵上，直接一陣風，從耳旁吹過。

我們學校雖是重點，但老師還比較遵紀守法，除了周六上午加課外，其他時間休息。

唯一的就是作業會多很多，有時候會發幾套部測試卷。

相對於到學校去，我和很多同學一樣，都偏向於這種方式，因為：自由。

古人雲：生命誠可貴，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是吧，別的就不用我多說了。

我最喜歡數理化，尤其是數學，雖然極考滿分，但95%總是差不多的。

今兒的氛圍比較怪異，我就先做自己最喜歡的，調節一下狀態。

如果環境比較輕鬆，我就會選擇先做不大喜歡的，而把喜歡的留到最後，像糖一樣獎勵自己。

對此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現不同的心態和格，影響著今後的人生。

簡單的說，就是一條尾部爛了的甘蔗，有人從頭吃，有人從尾部開始，有人一折兩段從中間開始，有人直接把爛的砍掉扔了；

當然，還有人兒就不吃甘蔗，現在甘蔗還沒上市，可以不管。

不過我肚子了，必須先解決。

打開門，二樓的小客廳黑不溜秋。

臥室的，形一道柱，在經過地板牆麵等表麵的反之後，給這兒帶來了一點明。

而一樓幾乎一片黑，沒有，沒有人，沒有靜。

我不打了個寒，隻覺得森恐怖。

這麽大的宅子，就我一個人，這會兒就算給我一捆甘蔗也沒興趣了。

趕回到臥室，關上門，看看卡通的小幣鍾，的貓頭鷹肚子上，兩條指針，朝下形大約七十五度的夾角，七點二十五分。

下午，或者更準確的來說，晚上。

恩，我真是靈，沒到七點半下自習，就起來活，可見不是好學生。

可問題是，我也了。

殷亦桀和舒服一向把我照顧的好好兒的，這會兒連個魂都沒有。

你可以想象，暴風雪夜偌大的漆黑的故宮裏就你一人……

窗外，寒風蕭蕭，吹打在窗欞上，刮過禿禿的樹枝，帶走某些枝頭殘餘的枯葉。

稀稀沙沙，嗚嗚咽咽，悲悲慘慘，淒淒切切。

我驚恐的瞪大眼睛，趴在桌子上準備繼續寫作業，可總擔心門外會有什麽。

麵對著門，又擔心窗戶外站了什麽。攢足勇氣，打開門，按亮所有的燈，從樓上到樓下

廚房的冰箱裏，依舊隻有礦泉水。

電水壺裏，有半壺水，涼的。

找了半天，沒找到電水壺的開關，我沒敢用。

電，在沒弄懂之前，我寧願離它遠點兒。

拿了兩瓶礦泉水，關上燈，我準備回臥室，繼續做作業。

羊絨拖鞋踩在地板上，發出低沉的咚咚聲，擺相互，發出的是嘶啦聲。

有點恐怖……

雖然我知道這些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但這會兒，我總覺得背後有什麽東西跟著我。

或者，黑暗中有一雙或者無數的眼睛盯著我？！

讓我覺得骨悚然。

其實，我並不能一個容易自己嚇自己嚇這樣子的人。

黑暗，孤單，我都經曆過。

可是今天晚上，有些不同。

有人說，人的第六是很靈的。

不知為什麽，我就是覺得今天晚上要出事。

隻是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後來，我才發現，我的預真靈。

果然發生了一件極為恐怖的事件。

趕轉，繼續打開燈……

可如果我上了樓，底下沒有人，亮著燈不是招賊嗎？

走到半截，我又拐回來，把燈又關上。

以最快的速度走到樓梯口。

樓道的燈是雙開雙控的，我大可回到樓上再關，就不用把自己留在黑暗中了。

看一眼大門，依舊關著。

再看看牆上，上麵有個影子，形狀，非常奇怪。

我扶著圓木扶手，順著旋轉樓梯，提心吊膽的回到樓上，正要關燈。

忽然又擔心我出來之後會不會有什麽東西跑到我臥室裏，等著一會兒我進去後突然襲擊我。

這麽想著，我趕進到臥室，把所有的地方都檢查一遍，包括衛生間。還有門背後

我把可能的暗角落都挪開，曝在燈下。

然後走到外麵，小心的把外麵的燈關了，趕回臥室，以最快的速度把臥室門的鎖上。

坐在沙發上，才覺到，我已經手腳冰涼，甚至呼吸急促

看看臥室的一切，還是老樣子，深呼吸，冷靜，冷靜，冷靜……

我像念經似的，念叨了十來遍，沒敢閉眼，唯恐一睜眼，眼前就會出現什麽意想不到的可怕東西，突然嚇我一跳。

想聽歌，給自己做伴，以驅走恐懼。

剛掏出筆記本，忽然一想，這種環境下，如果電腦不留神放出詭異的聲音；或者因為有電腦聲音的幹擾，我就聽不見房間或者屋外的聲音，到時候愈發嚇到自己。

想到這裏，我又把電腦收起來。塞進純牛皮套子裏，放進書包。

我習慣井井有條，每樣東西在剛進我視線或者生活的時候，就給們尋找一個恰當的位置，以後每次都是從那裏取出來，用後依舊放回那裏。

許多時候，閉著眼睛我都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或者，我總能說出，我的語文書在數學書上麵。

這樣折騰一會兒，覺緒穩定了好多。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一個人呆過一間屋子，甚至陪過已經咽氣的人，可今天的覺總是格外不舒服。

一種特殊的害怕，和抑，讓我難以平心靜氣的以平常心對待。

打開瓶蓋，喝了口水，一冰涼，又讓我有些寒意，頭腦卻也清醒過來：也許，是我想多了。

已經回暖的四肢，還是有空調的屋子好，有人氣的地方更好。

我想我給殷亦桀寵慣了。

一個人的孤獨的夜，現在，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