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的人，正是剛從外回來的沐家爺沐堂。

沐堂環視了書房一圈，步伐瀟灑走到兩人邊，手裡拎著的車鑰匙放進兜裡，然後將上下兩冊《辭海》抱在懷裡，立馬皺眉嘀咕了句：“怎麼那麼沉。”

然後抬眼對天：“姐，走吧，我替你送回房間。”

天一怔。

“好沉，快走。”沐堂齜牙咧。

“沐堂！”

沐尹潔瞪著他，剛剛說的什麼，他這是故意在跟作對嗎？

沐堂冇理會，抱著兩部實在太厚的書轉就往門外去，彷彿多待一秒他都會支撐不住了，更彆提理會沐尹潔的話。

天跟上去，沐尹潔也跟著出來。

“你眼裡到底有冇有我這個姐？”

沐尹潔氣急敗壞追著大步往樓下去的沐堂問。

沐堂轉頭，笑得燦爛無害，“我不是一直就一個姐嗎？”

沐尹潔腳步一怔，原本要口的責備忍下，覺得他的回答還算有良心。

可卻見沐堂轉頭對沐天：“姐，你再不快點，我的手真的要廢了。”

天角不覺多了一抹弧度，點點頭，腳步加快跟了上去。

沐尹潔白著臉站在原地，至此，終於反應過來，沐堂那一句話，承認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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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沐家老宅住的房間，是以前父母還在世時，逢年過節隨父母回來小住的那一間。

將懷裡抱著的兩本大部頭放在桌上，沐堂誇張氣道：“累死小爺我了。”

跟進來的天說：“堂，謝謝你。”

“姐弟之間還說什麼謝。”

沐堂擺擺手，往外走，想起什麼又轉：“對了，今天爺爺頭七，晚上……他們都回來一起吃飯，姐你也來。”

他怕天拒絕，但卻看到點了頭：“嗯，知道。”

儘管某些場合並不想參與，但事輕重心中有數，今天的日子不一樣。

人走了，天獨自坐在桌前對著兩本厚厚的書冊發呆。

這套書，之於，比那些古董字畫更有意義。

年時多次，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個大書房裡，爺爺在看報，不用練字的時候，就喜歡翻閱這本厚厚的《辭海》。

比之現在人們常用的字典，《辭海》裡的容是如此富浩瀚，當彆的孩子還在認漢字，已經悉了大部分的繁字，更彆提此書增長了原本接不到的知識。

沐家眾人隻知，沐家二小姐於文學上多有天賦造詣，卻不知，小時候被祖父親自教導時有多刻苦。

天手上封皮，輕輕自嘲一笑。

這書裡，有滿滿的時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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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沐家老宅傭人就在準備祭供的東西食，臨近傍晚時，從沐家大門至院子裡的車聲就一直陸陸續續，沐家家眷今天都會回來。

這幾日埋頭抄經文，今晨又起了個大早去了趟寺院的天，午後伏在桌麵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後來是被敲門聲喚醒的。

打開門時，暮已至。

門外的傭人說，“幾位先生太太都已經回來了，在飯廳等著二小姐您。”

等天去到飯廳，一張大圓桌上果真坐滿了人，聽到腳步聲，大家都抬頭看向。

即使已經回來一週，但那些人看的眼神，彷彿依然當是突然出現的鬼魅，眼中的古怪藏不住。

天臉淡然，迎接那些目。

沐堂輕喚了聲“姐”，朝拍了拍自己邊唯一剩下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