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回來時，姜書杳正好吃完最后一口飯，問及原因，才知道是裴叔叔過來接人了。

這會兒裴衍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母兩人。

姜書杳沒急著回房間，而是懂事地收碗桌子，最后還想擼起袖子幫著洗碗卻被母親拒絕。

朱韻笑著了兒的腦袋問：“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媽媽說？”

明亮燈下，孩細細思索了一陣，隨即滿懷期待地抬起頭，“媽，明天就出月考績了，如果我拿到全年級第一，以后能不能繼續畫畫。”

朱韻聽后愣住，片刻反應過來。

從小到大，閨的學習一直很好，幾乎沒讓和丈夫過心。

正因如此，之前兩人工作調，他們才敢放心的中途將杳杳轉學。

可是提及畫畫這事，朱韻不免有些固執，“杳杳，我和你爸的意思是，希你能忍耐忍耐，等高考完后咱們再——”

“畫畫和學習互不干擾，上次只是個意外，我保證以后會合理安排好時間，絕對不會耽誤學習。”姜書杳打斷母親的話，聲音誠摯而急切，小臉布滿了濃濃的期許。

高二那年，有一次背著父母報名參加了省協會組織的一場比賽。

參賽那天恰逢學校模擬考，當時意氣沖，直接放棄考試轉道去了賽場。

至于后果，就是的那間畫室，被父母給無地上了鎖。

姜書杳自知理虧，默認了父母的行為，雖然沒到任何的責罵，可心里比那樣更難百倍。

在等一個契機，希好好表現一陣后，可以重拾畫筆。

畫畫是最喜歡做的事，為畫家是的夢想，即便是一個可能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夢想，也不愿輕易地放棄。

朱韻見兒像魔怔了一般，幾不可微地嘆了口氣。

“杳杳，爸爸媽媽沒說永遠不讓你畫，只是現在是關鍵時期，一切都比不上高考重要，聽媽媽的話，咱們先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等明年你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馬上把畫室的鑰匙給你。”

母親說完，姜書杳陷了沉默。

安靜的客廳里，孩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緩緩抬起眸子靜靜看著母親，“如果，明年我高考失利了呢？”

兒超乎冷靜的一句，直接將朱韻震的說不出話來。

此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母倆的對峙。

朱韻拿起手機看了眼，是科室那邊的電話。

接聽前舒緩了下緒，朝坐在沙發上的兒溫地笑了笑：“杳杳，你不會讓爸爸媽媽失的，我們相信你。”

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姜書杳的心里再無法平靜。

相信。

自懂事以來，這是父母對說過的最頻繁的一句，姜書杳似乎已經麻木了。

有時候在想，為什麼裴衍可以一直那樣任妄為的活著，而卻做不到。

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聽爸爸媽媽的話，邊的人都在教應該怎麼做，而不是想要怎麼做。

父親覺得應該考建筑系，母親希能做一名醫生，高二文理分班，按照父母的意愿，未做任何掙扎就選了理科。

所做的一切不喜歡的事，只是不想讓他們失而已。

姜書杳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視線飄過客廳的盆栽，遙遙及到那間挨臥室的房門。

那扇門已經被鎖了整整四個多月，的畫筆，料，還有畫架應該都蒙上灰了吧。

孩失落地垂下眼皮，了蜷的有些發麻的雙，正準備起回屋復習功課，手機卻嗡嗡震了兩下。

這麼晚了，小混蛋給發微信干嘛。

估計也不是什麼要事。

姜書杳沒去點開看微信，直接關掉手機神懨懨地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