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趙寒沉用虎口扣著的下頜，瞇眸沉聲道：“說對不起。”

下頜有點疼，在提醒著程微月眼前的這一切不是自己的錯覺。

眨了眨眼，眼眶的酸刺激著鼻腔。

程微月很想要爭氣一點，不要顯得太弱，可是也不過是第一次談，哪里懂得什麼掩飾緒。

的眼圈紅紅的，自以為鎮定，其實落在旁人眼中，簡直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說：“趙寒沉，那個雪和你是什麼關系？”

趙寒沉原本的慍怒，在這一刻都變了不知所措。

程微月在他的面前，永遠都是乖巧順的，此番這個模樣，他甚至產生了愧疚。

他松開著下頜的手，聲音慌促：“你在胡說什麼？”

“我胡說嗎？”程微月笑得苦，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那你說啊，你說你們是什麼關系，只要你說，我就信。”

淡淡的心虛涌上了趙寒沉的心頭，他劍眉皺起，低頭看著程微月咬的發白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化下去，話說出口，這樣篤定：“是我的書，昨天晚上景星有急事，讓我過去理。”

程微月愣住。

而趙寒沉指腹按著泛紅的眼眶，聲道：“不信你可以問葉城，我是不是有一個書，宋雪。”

程微月從來沒有想過，趙寒沉會騙。

就好像此時此刻，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了趙寒沉的話。

看向他，眼中已經變了不安：“那...事理好了嗎？”

趙寒沉覺得有人按住了他的口，以至于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他在孩清澈見底的目中，一字一句的啞聲道：“當然，我都理好了。”

程微月想到昨晚趙寒沉行匆匆的樣子，不由得覺得，他一定是很著急吧，集團的事一定是很棘手。

自己還在這里和他爭執吃醋，真不是一個稱職的朋友該做的。

抱住趙寒沉，親了親他的側臉，聲音像是在里裹了一層，甜糯的不像話：“阿沉，對不起啊，我不該懷疑你的。”

趙寒沉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問心有愧。

在程微月那般坦率干凈的目中，他幾乎是潰不軍。

他只能用笑容掩蓋真實的緒，抬手刮了刮程微月的鼻尖，俊妖孽的面容滿是寵溺。

他說：“所以啊，寧寧要相信我，對嗎？”

程微月用力點了點頭。

趙寒沉離開之前，和程微月說了他要去外地出差的事。

他著程微月的發，用指腹挲著發尾：“可能要下個月才能回來，剛好趕上國慶，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程微月滿足地笑，乖巧點頭：“我等你回來。”

趙寒沉笑笑，語氣沙啞：“真乖。”

外面又是細雨朦朧，趙寒沉讓司機將程微月送回了家。

他坐在車里，指尖著眉心，出倦怠。

他好像是做錯了，甚至在面對程微月的時候，有做賊心虛的覺。

這其實是很可笑的，他談了這麼多朋友，一貫是游戲人間的姿態，從來沒有愧疚過，甚至懶得掩飾。

為什麼偏偏在程微月的事上，失去了冷靜？

他沒有來得及想通，一旁的手機便震了起來。

趙寒沉余看了一眼，是周京惟的電話，這才拿了過來。

“什麼事？”

“景星集團關于市中心那塊地的規劃的風險規避，我不能參與了，等等我會讓我的助手把違約金發給你。”

周京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風輕云淡，只是說的每一個字，都讓趙寒沉額角的青筋跳得更快一分。

他咬著牙，實在是怒火中燒，以至于笑容有點猙獰：“周京惟，你擱這耍我呢？我倒是想知道原因，是什麼原因能讓你用將近一個億的違約金，臨時選擇了退出？”

那頭的周京惟沉默了片刻，一言不發的掛斷了電話。

趙寒沉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猛的把手機扔到了一旁，鐵青著臉吩咐剛剛走回來的司機：“馬上去翎晟律師事務所。”

司機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著趙寒沉的樣子，識趣的什麼都沒有問，一腳油門直接開了出去。

趙總的臉真的好難看，像被人騙了好幾千萬一樣。

翎晟事務所離汀蘭胡同不算遠，中間隔了一道大橋，還有20分鐘的市高速。

事務所剛開了沒有多久，但是里面的員工都是從前跟著周京惟在華爾街闖了三年的英律師。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律政界得出名的人。

眾人見慣了大風大浪，看見趙寒沉氣勢洶洶的走進來也沒什麼反應。其中一個穿著正裝，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還好心道：“周律師的辦公室在四樓。”

趙寒沉一路都是憋著氣走進去的。

他推開辦公室房門，便聽見里面正放著古典樂。

周京惟站在唱片機前面，一米的風，正在挑選唱片。

他沒有回頭，大約是聽見了腳步聲，緩緩開口：“想聽點什麼？”

“周京惟，我沒興趣聽。”趙寒沉走到了他的面前，目沉沉的注視著他：“你想干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不愿意繼續合作了？是因為我昨天晚上提前離開嗎？”

“昨晚？”周京惟將手中的唱片放下，扶了扶鏡框，無名指輕輕劃過眉尾，笑得斯文俊雅：“昨晚的事，我并不介意。”

“那是為什麼？”趙寒沉下頜線繃，食指重重叩著桌子，字字迫：“你應該清楚，這個項目意義有多重大，景星已經布置了好幾年，不能在我手上功虧一簣！”

周京惟只是皮笑不笑的看著他：“這和我有關系嗎？”

“至、，”趙寒沉盯著周京惟的臉：“你該給我一個理由。”

周京惟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你是今天中午十一點的飛機，從我這里趕到機場，還需要一個小時，你只有十分鐘可以和我涉了，你確定你要和我說這些車轱轆話？”

趙寒沉線抿到發白，恨不能用眼神在周京惟的上一個窟窿出來：“那好，你要怎麼樣才能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