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金？這鋪子的租金昨天就已經給房東了，不信你問余牙，可是這關你啥事？”

雪懷一臉的莫名其妙。

聽到雪懷提起他，余敏立刻掏出契書，大聲說道：“姑娘說的沒錯，這間鋪子已立租契，銀鋪兩清，此契書一式三份，昨天晚上我回到牙行便已填了牙賬，送平城府備案了。”

所謂牙賬，就是各大牙送衙門備案的賬表。

各地衙門遞牙賬的時間不同，平城府每十日一，昨天便是十日之期，余敏趕慢趕，把這單生意填報了上去。

人群里竊竊私語，這是怎麼回事？歐惠夫妻和這位姑娘顯然也是認識的，可為何租金沒有給他們？

歐惠心中一沉，他走上前去，手就要去搶余敏手中的契書，余敏閃躲開，歐惠抓了個空。

“哎，我說你這是作甚，你是要搶契書嗎？”

歐惠臉上晴不定：“你是哪來的騙子冒充牙人？我是房東卻不知此事，你們和誰立的契書？”

“他們當然是和我老立的契書！”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眾人全都是一怔，只見一個老婦人被另一個中年婦人攙扶著，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是葉老夫人？”

“沒錯，就是葉老夫人。”

“葉老夫人怎麼來了？”

“噓——你忘了？這鋪子本來就是葉老夫人的。”

王氏看著走過來的葉老夫人，眼睛里噴出火來：“原來是你這個老虔婆，你和外人合伙騙我們！你的良心讓狗給吃了？”

葉老夫人連個眼角子也沒有給，而是轉面對著圍觀百姓：“各位街坊，這位姑娘就是這鋪子的新租客，這鋪子經老之手，由余牙紀做保，立契為證，租期一年，租金已經付清，老絕不多收一分文，什麼一百二十兩，老聽都沒有聽過。”

葉老夫人每說一句，余敏便點一次頭，待到葉老夫人把話說完，余敏立刻補充：“沒錯，這位老夫人就是這鋪子的東家，在下驗過魚鱗冊，真實有效。”

王氏險些被氣暈過去，太壞了，葉老婆子太壞了，擺明是和這個牙人勾結起來欺負他們。

“狗屁，他算哪門子的牙人，你們都聽聽他說是牙人就是牙人了？再說就是牙人也要說理吧，我老娘可從來沒在會昌街上看到過他。”

余敏邊的笑意立刻沒有了，難怪姑娘一而再、再而三讓他要建立信心，看看眼前這個婦人，擺明就是要從摧毀他的自信來開始算計他。

“這位大嫂你沒在會昌街上見過，在下就對了，在下是保金記的牙人，你若是不信，即可到平城府衙門去查，亦可去請教焦爺，若是沒有余某這號人，余某現在就陪與你去見！”

聽到“焦爺”兩個字時，王氏頓時臉煞白，指著余敏不可置信：“你是說保金記，你是說順城街上的保金記？”

“當然是順城街上的，在下也是順城街上的，你若不信可去問焦爺。”

余敏脯，他后頭有人，他背靠著焦爺呢。

王氏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當然知道焦爺是誰，弟弟王小喜的就是焦爺讓人給卸掉的。

當時案子報到衙門，縣太爺還是歐惠的堂姐夫，那位姐夫找人問了問，聽說王小喜是個市井無賴，便不再去管，事傳到族里，族長還把歐惠去訓斥了一頓，讓他不要去管岳家的這些爛事兒。

王氏只覺怨氣上涌，拍著大，嚎啕大哭。

“我的兒啊……”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骨碌爬起來，指著雪懷喊道：“你別想搶我的鋪子，這鋪子是我的。”

雪懷抖抖手里的收條，一臉同：“可是你已經把鋪子轉讓給我了呀，白紙黑字上面還按著你的手印。”

“胡說八道，我那是收的定金！”

雪懷無奈地笑了笑，沖著人群問道：“哪位過來幫我把這字條念一念，也讓各位街坊都聽聽，看看是誰胡說八道。”

話音剛落，一個年便從人群里了過來：“我來念！”

王氏怨毒的看向那個年，年手里拿著個波浪鼓，笑得賊兮兮的。

“今收到會昌街甲字南叔第五戶鋪面轉讓金拾兩正！”

人群里一片驚呼。

“這麼大的鋪子才轉了十兩，這也太便宜了吧。”

“十兩只是鋪子里的東西，又沒有租金，再說歐惠夫婦已經好久沒有正兒八經做過生意了，想來也沒有多存貨。”

“那倒也是。”

……

歐惠已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他沖過去，拽著王氏的頭發就是一記耳。

“你這個蠢娘們兒，讓人給騙了，算是把兒子害死了，我歐家倒了八輩子霉，娶了你這個敗家玩意兒！”

這一掌把王氏打的角出，王氏的腦袋卻清明起來。

“當家的，我們不搬，只要我們還在鋪子里，這鋪子就是咱們的，除非他們把咱們殺了，否則咱們死活不走，看他們怎麼辦！”

話音剛落，王氏就張大了。傻在了那里。

那個阿春伯的鎖匠，不知何時已經給鋪子換上了一把新鎖頭。

雪懷正拿著一串三四把新鑰匙晃來晃去，鑰匙撞擊在一起得叮咚作響。

雪懷似笑非笑的看著，有本事你就進去啊，要不我把門口這片空地讓給你睡。

“騙子，臭丫頭，老娘和你拼了！”

王氏揮舞著尖尖的指甲，朝雪懷撲了過來。

雪懷措不及防，眼看王氏的爪子就要抓到的臉上時，斜刺里忽然出一樣事，準確無誤的打在王氏的手上，發出啪的一聲，王氏后退幾步，甩著被打的生疼的手，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

“我那苦命的兒啊，不是娘湊不出錢救你，是這些人合伙欺負咱啊！”

雪懷看清楚了，打在王氏手上的，是一只波浪鼓。

歐惠腦子轉的飛快，這是一個局是葉老虔婆設的局，姓的小丫頭和那個愣頭愣腦的牙人，都是不更事的半大孩子，他們懂個屁。

這都是葉老虔婆的主意，這兩個人十有八、九是葉老虔婆雇來的。

歐惠上前幾步，撲通一聲跪在葉老夫人面前。

“嬸娘，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你老救救鑫哥兒吧，土匪把鑫哥兒綁了，索要五百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