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附？

我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有些發了：別，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很像鬼附！」程小燕嚴肅地說道，「不然你想想，為什麼你的舉會這麼奇怪，並且事後什麼都不記得？」

這麼一說，我覺得還真有可能。

只是，自己被髒東西附這個事實，實在有些難以接。

「志勇，離開D棟吧，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程小燕的聲音和了一些，抓著我的手：「從你跟我的講述來看，這個D棟一定有問題，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守夜工作，工資卻高的嚇人，甚至轉正後，比一般醫生還高……還有，那個404病房，那幾個奇怪的忌，你不覺得都很不合常理嗎？」

「對了，你剛才跑到太平間去追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前一個守夜人劉斌吧？」

「他已經死了啊，一個死人，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並屢屢出現在你面前？」

「這一切，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辭職吧，再做下去，你一定會出事的！」

程小燕越說越激，彷彿前方，真的是一個無邊無際的地獄深淵一般。

我沉默了。

不得不承認，被說了一些。

但，說不代表真的會辭職。

我沒有選擇。

母親病重在床，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

哪怕這裡真是龍潭虎，哪怕自己真的被某個東西纏上了，我也只能著頭皮做下去。

是啊，傻子都能看出來，D棟明顯有問題。

醫院為了讓我這個守夜人做下去，開除高額的工資不說，還給母親減免了大量的醫藥費……甚至如果我開口，醫藥費全免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一直明白「高回報，必定有高風險這個道理」，但現在，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小燕，謝謝你的建議，但我不會離開D棟的。」我出一苦的笑容，說道，「回去吧，現在已經很晚了。」

程小燕咬了咬，最終化為一聲幽幽地嘆息聲。

自然明白，我為什麼會選擇留下來。

能得一個男人不顧一切去承危險的，除了金錢和權利外，就只有邊的親人了。

……

我陪程小燕回到了105病房，裡面很安靜，賀敏應該已經睡著了。

道了聲晚安，我幫關上了門。

我沒有回休息室，而是坐在門口的長廊椅上，盯著天花板，發著呆。

了酸疼的太，現在大腦完全一片混……和太平間的經歷有關，和程小燕的話也有關。

完全不知道，下一步的路，該怎麼走下去才好。

甚至，都不確定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

劉斌凄慘無比的死亡，歷歷在目，每日如跗骨之蛆，在我夢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現。

這麼多守夜人都死了，我會不會是下一個？

迷迷糊糊中，我有些犯困了，索閉著眼睛，小憩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刮來，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猛然間，我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那四條忌里，其中有一條就是——半夜千萬不能夠睡在病房或走廊！

那我現在？

咽了口唾沫，心頭一陣后怕，暗罵自己沒記。

不過，才小睡了十幾分鐘，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我這麼安著自己，趕起，朝著休息室走去。

但，奇怪的是，平時走幾步就能看到的休息室，居然不見了！

前方，變了一條狹長，暗的拐角樓梯。

我傻眼了……

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

我了眼睛，確信沒有看錯——休息室，真的不見了。

莫名想到了在太平間里，劉斌的那番話——「今晚，不要回D棟！」

他，是不是在警告我，D棟有危險？

來不及思考那麼多，我的注意力又被樓梯口的數字吸引了——4。

這是四樓？

我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徹底了。

明明記得，送程小燕回105后，就坐在門口，怎麼一醒來，就來到了四樓？

我慌慌張張地下了樓梯，開始奔跑。

四樓，三樓，二樓，一樓……

心裡默數著，頭也不回地往下面狂奔。

當數到一樓的時候，我停下了幾步，臉蒼白如紙。

那紅的數字「4,」再次映眼簾……

該死，怎麼又回到了四樓？

我子僵住了，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記得小時候老人家常說，走夜路的時候，一定不要回頭，聽到有人你名字也別管，否則極有可能被髒東西盯上，遮住雙眼。

被髒東西遮住眼睛后，會「看不到」平時悉的路，導致怎麼走，也走不出去。

這個說法，既鬼遮眼，也鬼打牆。

當時聽老人家說的玄乎，純當著樂子來聽，並沒當回事。

可現在，卻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我面前，由不得我不信！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拿出手機，開始在網上搜索，遇到鬼打牆怎麼辦。

各種說法都有，什麼罵人，吐口水，待在原地別等天亮……還有一個是對著牆壁小便，但前提，必須是得是子尿，否則就沒用。

我照著上面的辦法，開始一一嘗試，除了對著牆壁小便，其他方法都試了一遍，可依舊……還是在四樓徘徊。

一咬牙，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走到牆壁面前，開始小便。。

一難聞的味道，瀰漫開來。

搞定后，我沒有任何停留地走下樓梯，一陣狂奔。

氣吁吁地來到樓下，有些張地看過去……

還好，沒有樓梯了……

那該死的數字4，也終於沒有再出現了……

我依舊有些不放心，多走了幾步，直到看見休息室那悉的木質門，還有裡面溫暖的橙燈時，心裡繃的那弦，這才徹底鬆懈……

回來了，總算是回來了……

如釋負重一般走進了休息室，我順手關上門，這一刻疲憊到了極點，如癱瘓一般，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恨不得，把房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肺里。

全上下的服，已經被冷汗浸，就像淋了一場雨一樣。

休息了好一會兒，我才艱難地站起，綿綿地趴在了床上。

真舒服啊。

真想這麼一直睡下去……

等等，

這被子，怎麼起來這麼糙？

我猛然睜開眼睛，發現有些不對。

休息室里的被子，是我自己從家裡帶的，母親自製的手工被，非常，絕不是市面上那些廉價棉被可以比的。

然而現在，在下的棉被，極其糙不說，聞起來還有一發霉的味道，就像放置了很長時間，沒有任何使用過一般。

難道有人進了我的房間，把被子給換了？

我茫然地抬起頭，臉，「刷」的一下變得驚恐無比。

不！

不是被子！

床，牆壁，天花板上的燈，房間的擺設，牆壁，全都變了！

櫃檯上的電視機，也不在了！

我瞪大了眼睛，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

走錯房間了！

這裡，本就不是休息室！

我電一般從床上跳起來，衝到門口，去扭門把手。

但，門似乎從外面被反鎖了一般，任憑我使出吃力的力氣，依舊紋不。

巍巍地回過頭，忽然覺得這個房間的構造，莫名悉……

想起來了，第一天在D棟守夜的時候，我和劉斌去巡邏，路過404，看到門打開后，裡面的景好像和現在一模一樣……

當時，還以為這是幻覺，可現在……

一個可怕的想法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來——這裡是404病房！

我，來到了404病房！？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

一陣冰冷刺耳的嬰兒哭聲，突然在房間響起。

我看見靠近窗戶邊的床上，一個黑糊糊的小東西，從被子里爬了出來……

它的腦袋特別大，橢圓形，小小的子，裹著一件黑的服，裡一邊哭，一邊挪，從床上掉在了地上，然後朝我慢慢爬了過來……

我臉陡然變死灰黃，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名字：

「黑男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