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了兩口便把這老葡萄牌的煙掐滅。
沒有過濾,辣嗓子。
周浩滿臉期待的看著江洋。
“指點說不上,但你這麽個幹法,肯定不行。”
周浩聽得一愣,急忙追問。
江洋在大樹下找了涼,道:“這天底下的生意何止千百種,但無論哪種生意都離不開一個最基本的要素,那就是核心競爭力。”
周浩疑:“核心競爭力?”
這個詞倒是新鮮,他第一次聽說。
江洋點頭道:“你有的,別人沒有。或者大家都有的,你比別人更好。這就核心競爭力。”
周浩著下想了半天,最終歎氣搖頭道:“這玩意兒,我好像哪一點都不占。”
江洋笑道:“那你做這個東西就永遠不會有主權,在這個行業中也會一直隨波逐流下去,看天吃飯。”
周浩雖說聽的雲裏霧裏,但他分辨的出,眼前這個人絕對是個高手。
江洋看了一眼手表,起道:“你好好琢磨一下吧,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謝謝你的涼白開。”
周浩見狀心中火急火燎。
他認準了這個人,要是輕易的放他離開,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麵。
“大哥,你能不能帶我一把?”
江洋停住腳步,轉頭看了周浩一眼,指著推車道:“帶著你賣冷飲麽?”
周浩急忙道:“除了賣冷飲,做別的也行!”
江洋心中也是奇怪。
這家夥怎麽就對自己這麽興趣?
周浩愈發的焦急:“不瞞你說,最近都打算把這冷飲攤子盤出去,下海打工了。”
江洋走到推車旁,拿起了一個細長的玻璃瓶,著下若有所思。
那是一種年代比較久遠的汽水瓶,深綠的琉璃,淡黃的鐵蓋子,上麵還有個金閃閃的五角星。
“賣冷飲,倒也不是不可以……”
周浩又是一怔:“哈?”
“這種瓶子的進價多?”
江洋問道。
周浩想都沒想:“3分,要是訂購的量大,還能便宜。”
“這麽便宜?”
江洋有些不可思議。
周浩點頭道:“這石山一代是玻璃之鄉,加上95年以後的礦改,全國都在降價,尤其是北城,好多廠家都破產了。”
江洋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若是這瓶子裏裝上你的冷飲,你最低給我什麽價格?”
周浩低頭算了算,回答:“5分錢,不能再了。”
江洋聽後便開始沉思起來。
“5分,你有的賺?”
周浩點頭:“有的賺,雖說利潤低了點,如果量大的話,那也比守著這個冷飲攤子強!”
江洋把瓶子放回了推車裏,道:“你把冷飲全部做這種品,能做多就做多。明天這個時候,我們還在這見麵。”
說罷便大步離開。
周浩看著江洋離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二人不過是一麵之緣,從結實到現在不過短短的半個鍾頭。
把冷飲全部弄到瓶子裏,解決灌裝就是一個最大的難題。
其次就是各類風險。
若是明天這個人消失不見了,那自己豈不是白忙活?
可轉念一想,就算見不到人,東西也還是自己的,並不會損失什麽。
思來想去,周浩幹脆直接收攤回家。
前怕狼後怕虎,還做個錘子的大生意!
……
傍晚,電工家屬院樓下。
江洋坐在一塊石頭上,著下盯著手中的筆記本發呆。
那上麵記錄著他今天調查來的價。
對於如何賺取這第一桶金,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些許思路。
他斷定了周浩明天一定會如約而至,到時候那些玻璃瓶裝的冷飲就是他賺取第一桶金的翹板。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用糧食換冷飲的方法去打開戰場。
以周浩的產品來說,想在縣城中賣出去顯然不太現實了。
但是如果把這些東西弄到一些偏遠的農村去,還是有搞頭的。
試想一下,若是用農村隨可見的玉米,抓一把就能換一瓶孩子喜歡的冷飲喝,想必大多數的老人都不會拒絕。
糧食可是通貨。
隻要自己控製好本,到時候再把這些糧食賣給糧站換現金,那麽最終的結果隻是利潤多與的問題,風險幾乎為零。
打定了主意,江洋合上了筆記本,輕輕有些疲勞的眼眶。
暗歎想當初自己做些千萬甚至過億的項目,也沒有花費過如此多的心神。
就在這時,不遠的樓下傳來了一個悉的聲音。
“劉叔,這個月小夢和小甜們剛了學雜費,我上真的拿不出錢了。”
江洋心中疑。
這個聲音不是江晴的麽?
伴隨著好奇,江洋起朝著聲音的來源走去。
剛好看到穿著幹淨利索的江晴正在跟一個中年禿頂男子涉著什麽。
那男子著大肚腩,快掉的頭發梳的卻是油鋥亮。
隻見他的手在空中不斷比劃,唾沫星子橫飛:“江晴,你媽總共從我這借了1000塊錢,三年了,你總共才給我還上400塊,就算咱是鄰居,你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
說罷,那中年男人的眼睛不斷在江晴的上遊離。
江晴今天依舊是穿著淺藍的牛仔,整個人幹淨的如同一朵水中綻放的蓮花。
窈窕的材跟那胖男子形了鮮明的對比,尤其是那溫文爾雅的氣質,更是讓顯得清新俗。
江洋從遠看去,發現大姐若是放在20年後,絕對是一等一的大。
據記憶,那個劉叔的男人是隔壁樓的鄰居,名劉廣誌,原電工機械廠的主任。三十多歲喪偶,自己帶著一個兒子。
後來廠子倒閉以後就不知道做什麽了,但每天打扮的人模狗樣,出了名的老鬼一個。
“劉叔,您再寬限兩個月吧,等明天我再多打一份工,一定盡快先把您的還上。”
江晴說到最後,聲音小的如同蚊子一般。
劉廣誌聽後歎了口氣,盯著江晴說道:“江晴,叔能理解你苦。但誰能理解理解劉叔啊!今年都四十多了,到現在還沒續上個老婆,天天也是難熬的很啊。”
說罷,那雙眼睛再次在江晴的上貪婪的看了一遍。
“這些錢本來就是我打算給你找嬸子用的,這要是耽誤了,你說你該怎麽賠償劉叔啊?”
江晴豈能聽不出這個老皮的意思,心中是又急又氣。
這個人擾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
自從母親過世以後,債主裏數這家夥鬧的最兇。
江晴已經算是竭盡所能去維持這個家了,並且最大力度的去想辦法先把這個人的錢還上。
但越是如此,這個人越是不依不饒。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自己理虧,自然也不好說些什麽。
“劉叔,下個月,我一定想辦法把您的錢還上。”
說罷,江晴便想進樓道。
不料劉廣誌胖的軀一下擋在了江晴前麵,咯咯邪笑,出了滿的黃牙。
“小晴,你看你每天那麽辛苦,賺點錢也不容易。上個月我說的那個條件,你考慮的咋樣了?隻要你答應了,不僅剩下的600我不要了,還每個月補給你200塊錢,你看咋樣?”
劉廣誌從兜裏出一支石林煙點燃,吞雲吐霧,滿臉期待的盯著江晴。
江晴臉上冰冷下來,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他說道:“劉叔,你是長輩,還請自重。我剛才已經說了,下個月我會想辦法把錢給你,請你讓開,我還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劉廣誌所說的條件,是讓自己做他的婦。
江晴雖說平日裏對錢看的很重,但那都是為了弟弟妹妹。
底線還是有的。
劉廣誌聽後來勁了,幹脆手抵在牆上,不斷朝著江晴靠近。
“你說你這是何苦呢,隻要你從了劉叔,這以後的日子不就好過的多了?”
江晴嚐試了幾次,都被劉廣誌擋了回來。
畢竟是個孩子,遇到這種況心中慌張不已,但更多的是委屈。
就在這時,一道影擋在了江晴的前麵。
江洋冷眼看著劉廣誌道:“老劉,你要實在耐不住寂寞,就去買塊豬對付一下。”
劉廣誌一時語塞。
這句話同誌或許聽不懂,劉廣誌聽得是明明白白。
自己四十多的人了,竟然是被一個頭小子辱了。
劉廣誌表冷下來:“你是江洋?那個靠人養活的廢。”
說話間盡是譏諷,毫不留麵。
江洋麵無表的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兒子在二中讀書吧?要不要把你的輝事跡替你宣傳宣傳,給你兒子長長臉啊?”
這句話徹底掐中了劉廣誌的命脈。
若是這些醜事在學校傳開了,那兒子可沒臉見人了。
“我就給你三天時間,把錢利索的給我還了,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說罷狠狠地瞪了江洋一眼,夾起皮包離開了。
見劉廣誌離開,江洋拍了拍呆在原地的江晴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江晴心中疑萬分。
向來膽小怕事的弟弟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厲害,敢跟劉廣誌對著幹。
不過剛才就衝他擋在自己前麵的那一刻,江晴覺得自己之前為弟弟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進樓道前,江洋發現江晴的眼眶有些發紅。
強忍著委屈的江晴似乎已經對這些事司空見慣了,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緒。
江洋看著江晴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又想起剛剛劉廣誌那副臉,心中賺錢的更加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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