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痕找到方老爺時,他正在房裡哈哈大笑,真真是滿面紅,那志得意滿的模樣就像兒子要娶個公主媳婦似的。
「爹。」
「痕兒來了,快坐下,爹有件大好的消息要告訴你。」方老爺喜得本就沒注意到方初痕眼中的焦慮,喜滋滋地讓坐下。
方初痕在一旁坐下了,看著方老爺那喜悅的模樣心底的話還真是不好說出口,可是不說出來又難。
「痕兒,果然是周老爺好大的面子,今日婆上門給程二爺說親了,這可是件大喜事呀,為父真沒想過還可以和世家攀上姻親,和沈家攀上姻親為父就已經覺得是祖宗保佑了,可未曾想我方家還有幸攀上程家,哈哈哈哈。」
「爹,痕兒不想嫁。」方初痕看方老爺喜這個樣子,還是沒忍住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方老爺錯愕地著方初痕。
「爹,痕兒不想嫁進程家,不想嫁給有兩個孩子的男人。」
「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嫁進程家你想嫁進哪裡?難道嫁給沈家那個下人嗎?這次有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還想拿什麼喬?程家二爺看中了你那也是你的福氣!什麼都不要說了,你的婚事我說了算!」方老爺臉鐵青,著方初痕的眼神也不見溫和,冷得厲害。
「那只是表面的風,痕兒真嫁進去不一定會福,我不想嫁。」方初痕堅定自己的立場。
「怎麼,嫁人你還想去嗎?嫁給誰都一樣!有兩個孩子怎麼了?當初你母親嫁給我時我也是有兩個孩子的人,怎麼就沒像你似的這麼多想法!有本事的媳婦花個十幾二十年能熬婆,沒本事的就只能一直氣。你當婚姻是兒戲嗎?哪個子嫁過去后不吃些苦頭,你嫁了人還想舒舒服服的豈不是做夢。」
方初痕也氣得不清,哪有這麼說話的爹,不安一下當兒的居然還罵還恐嚇。
「爹,與其被關在豪華的金籠里我寧願在普通巢里自由自在。」
「混帳!你可曾為方家想過?你嫁個普通人讓我們方家人的臉往哪裡擺?有好親事不同意還敢給我想歪邪子,這事不僅我答應,你乾爹也答應,你舅舅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他知道后肯定也會答應。能為你作主的人全答應了,你若不同意就是太過不識好歹。回房給我好好反省去,再想有的沒的,就將你邊的下人們全綁起來好好『招待』一番,讓們平時不給你出好主意。」
居然拿下人威脅!方初痕銀牙咬,臉也難看了起來,強迫自己嫁人還強迫得這麼理直氣壯,連威脅人都這麼理直氣壯,真真是讓人不了。
「痕兒先回房了。」方初痕站起僵著聲音說完后就出去了。如若不是穿來的而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那父母之命必是半句反駁的話都不會說,可是事實不是呀,何況穿來沒多久還沒有很好地融這個陌生的時代,讓歡喜地嫁個有孩子的男人還真是勉強,再說越是大家庭生活起來越是不自由啊。
方初痕心事重重地回了房,路上念央一直想問話可看自家主子臉不好,於是一直忍著。
回房後方初痕泄氣地往椅上一坐:「給我倒茶,我要喝涼茶。」
「小姐,你就想開點吧,正常來講小姐未來夫家可是非常好的了,老爺夫人本不可能不答應,小姐這個時候去反抗,只會起反作用。」念央忍了一路終於把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為了名和財,就可以不顧親生兒的,是我嫁人呀,我難道一點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嗎?」方初痕端起一杯飄雪倒好的涼茶猛地往裡一灌。
「哎呀,小姐你怎麼可以這麼魯,這要親后被婆家人看到小姐這個樣子可就麻煩大了。」飄雪見到方初痕的作驚得眼睛瞪得賊大。
看看,這大家閨秀的帽子扣在頭上就容不得稍稍放縱一下,連一口喝完一杯茶都不能,方初痕心極為不好,古代限制這麼多連婚姻都不是能作主的,與其如此辛苦地生活著,還不如前一世被繼母推下樓時摔死了不要重生的好。
「老爺剛剛可是訓過小姐?」
方初痕沒應聲,最讓惱火的是方老爺居然拿邊的人威脅,自來到古代最為重視的無非就是邊的兩名丫環,這個方老爺真會捉面門。是還想去反抗,可是看了看兩名真心待的丫環,心頭的憤怒只能使勁往下,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放縱而置們於危險的境地。
念央和飄雪看自家小姐心很差,於是誰都沒再開口了,在們看來小姐嫁進程家是再好不過的事,不明白為何小姐會對此產生如此大的抵。
傍晚,張氏來了,來的目的自然是來說服方初痕。
「這次的秋試賢兒定能高中,這不僅是他用功還是舅老爺肯提拔的原因,你弟弟它日若能出人投地也是沾了你這位姐姐的,所以為娘此時心裡對你只有激。掏良心話說,這些年來為娘是怠慢了你,所以這次的婚事我也不會強求於你。娘多羅嗦一句,痕兒嫁程家真是再好不過的事,程家的事為娘已經打探清楚了,程家有三個嫡子二個嫡,兩個庶子,這兩個嫡一個已經出嫁,另外一個還待字閨中,不過也快親了。」
「這樣姑嫂之間的矛盾幾乎不會有。程大爺的妻子聽說是個通達禮的,想必你嫁過去后也不會為難於你。而三爺的未婚妻是你表妹,這就更好了,自家親戚妯娌多幸運的事。何況二爺目前雖說有一子一,但據說他不好漁,那個生了兒子的妾當初是程老太君在世時賜給他的,這是長輩賜的他不能拒絕,其他人給的人他一律沒要,他算是三兄弟中最自律的一個。」
「目前他屋子裡沒有人,你嫁過去后就你一個,想必以後他也不會納妾,老太君已經辭世,程夫人對於妾一事也不勉強於他,否則早些年就已經妻妾群了。說句心理話,我們子最悲哀的地方在哪裡?就是要眼睜睜地看著丈夫寵其他人,你還不能嫉妒,否則就是犯了七出之罪。」
「程二爺在不納妾這一點上做得很好,因為份在而且早聲明過以後不再納妾,是以雖然只是填房的份,但好人家裡想要嫁進程家的子依然不計其數。以後丈夫只有自己一個人,這難道還不是最幸福的事嗎?痕兒你好好考慮一下吧,若是你真的不願意,那為娘必會好好勸勸你爹,讓他打消和程家聯姻的念頭。」
張氏說完就走了,留下方初痕在深思。今日張氏說的一番話真是出乎意料了,剛剛說的話不是在做戲,是真的在為著想呢,看來舅舅提拔方賢一事令激了,是以才會對說了這麼一番窩心的話。
聽完張氏說的話後方初痕才知道原來程二是不納妾的,原因是什麼不清楚,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他不納妾一點確實很吸引人。這一刻心裡的排斥突然下降了不。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很難找到一個男人只有一個人的,即便他想只有一個人,可是礙於香火礙於利益,還是不得不納妾,方初痕就是太過明白這一點,才對親一事不抱希。
前段時間的名聲被傳得那麼壞,一點不快的覺都沒有,更別提要做些什麼挽回名聲了,對來說名聲越壞對越有利。因為好人家必不會想娶,而次一些的人家方老爺定不會同意嫁過去,所以就是安全的了。
待年紀再大些方老爺定會覺得養個這麼大的兒太過丟人,然後再想辦法令方老爺將送去別院或是家廟之類的偏遠地方,到時就真正自由了,然後種種地養養寵什麼的,過一輩子這種自由自在的日子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
可是事的發展偏離了的預想,是以才會不高興,最生氣的是在婚姻一事上,是沒有任何發言權的。古代所謂的父母之命,妁之言真的不是兒戲!不過既然程二承諾了不納妾,那到是可以考慮考慮了。
沒幾日,方初痕收到王氏的來信,信中容寫了很多,無非是將程二誇了一通,後來寫道一般習俗是嫁出去的兒死後,兩家若是還想繼續來往便會讓其妹嫁過去作填房,這樣妹妹也不會在婆家吃苦,兩家關係又能維持住,是以王氏是希方初痕嫁進程家的,說有乾爹乾娘在,程家人不會欺負於,更不會有妻妾爭寵的戲碼發生,這無論怎麼看嫁給程二都是件再好不過的事。
還說和程二的八字已經找人合過,結果是天作之合極為匹配。最後王氏還說其實希方初痕嫁進程家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不放心將自己的外孫給不知底的人,如果方初痕嫁過去就會放心了,因為肯定不會對外孫不好。
這信寫得誠意滿滿,王氏承認他們盼著方初痕嫁給程二的目的有些自私,可是嫁過去后也不會吃虧,這對方、周、程三家來說都是好事,並且信中字裡行間的語氣很誠懇。
因為語氣好是以方初痕才沒有憤怒,若是王氏以說教的口吻寫這封信定會惱火起來,和王氏只見過兩面,雖說認了乾親,可這無非也是利益使然,本不可能說是有多深厚的,他們想利用也無可厚非,何況程二也算是不錯的人,嫁過去不會吃虧,所以信看完了就收拾起來放箱子里了。
「小姐,知府夫人說什麼了?是不是也勸小姐嫁過去?」兩名丫環見這兩日方初痕安靜了許多,不再老想著拒親一事,心下到是都鬆快了些。
「嗯。」
「小姐,奴婢知道小姐不想退過去的原因。不過奴婢覺得這個不用煩惱呀,程家是大家族,下人無數,照顧孩子的事自然有娘有專門的婆子擔著,小姐嫁過去只是皮子的事,自然就有下人去做,本不會麻煩。不像是那些嫁給普通人家作填房的人,孩子的服需要們製,飯也需要們做,連給小孩子洗澡洗服也是們的事。」念央開始慢慢說起來。
方初痕現在抵緒沒那麼大了自也是早想通了飄雪說的道理,嫁過去後任何事都不用親力親為,基本只是皮子的事,偶爾想著為孩子做些什麼東西之類的送過去也算是盡了本份。
只是事還不是那麼簡單的,孩子健康還好,若是嫁過去孩子突然有點小病小痛的,程家人還不得全指責沒將孩子照顧好啊?不往深想覺得還不錯,可一往深想還真是覺得麻煩,果然事事都難以兩全齊,哎。
方老爺一旦認定了這門親事,才不管方初痕是什麼想法,他看了方初痕的綉書覺不怎麼滿意,比起以前來水平差不,料想是近幾日因為婚事心頭不滿所至。也沒往深想,特地待綉娘加大力度去教,務必讓嫁人之前要綉出非常漂亮的綉書來。
過了十天左右,程嵐帶著聘禮來提親了。
這事方初痕自然不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因為住的院子比較偏遠,就是因為太過喜歡這裡安靜不易被人打擾的環境,是以無論方老爺怎麼說怎麼勸都不想搬進其它院子里去。
就在拿著繡花針跟鴛鴦「鬥爭」時晨晨突然從打開的窗子飛進來直直落在肩膀上。
肩膀一沉自然是嚇了方初痕一跳,待側頭看清落在肩膀上的鸚鵡時的不自覺張了開來,吃驚地著它。
「我家主人來提親了,你能榮幸嫁給他可全是我的功勞。」晨晨抖了抖亮的羽,然後斜眼著方初痕很臭屁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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