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集團,本市最大的房地產企業,沒有之一。
邵鐵柱,邵氏集團創始人,四十歲經商創業,二十多年的時間,其產業已經遍佈全國,在當地也是響噹噹的首富。
午後,邵氏集團所在的辦公大廈。
一間辦公室裡,一個臉上滿是滄桑,花白的頭髮梳得鋥亮,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的男人坐在紅楠木辦公桌前,手上夾著一支雪茄,臉鐵青的著桌子上一張疊三角形狀的符紙。
“你是說,無憂拿到這張催運符之後,就出車禍了?”
這位頭髮花白的老人自然就是邵鐵柱,那位邵無憂公子的父親。
他老來得子,對兒子無比寵溺,今天卻出了車禍,這怎麼能不讓他震怒。
“董事長,是、是這樣的。不過當時公子的車速確實有些快,而且還是闖紅燈……”
邵鐵柱的面前,一個書打扮的男子有些惶恐地低頭說。
啪!
邵鐵柱的大手用力拍在桌子上,怒喝道:“闖紅燈怎麼了,老子明天就讓它天天綠著!”
書嚇的一激靈,不敢說話了。
邵鐵柱怒火中燒,咆哮之後,深吸了一口雪茄,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又沉聲說:“傷勢怎麼樣了?”
“傷勢還好,雖然車是報廢了,但人沒什麼事,只是頭部傷,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醫生說,不會有什麼後癥的。”
書小心翼翼地說著話,生怕怒了邵鐵柱。
邵鐵柱臉仍然難看得很,隨手抓起那張符紙,臉上跳了幾下,咬牙切齒地說。
“催運符,就是這麼催運的……你現在馬上去白家飯店,把那個姓白的給我找來!”
書不安的猶豫了下,試探著說:“董事長,我倒是覺得,這個催運符似乎很管用。您想,車子都撞報廢了,人居然沒什麼事,這難道不是催運符起的作用嗎?”
邵鐵柱神微,若有所思。
書又繼續道:“還有,醫生說了,公子大概三四天就能出院,不會耽誤五天後的訂婚宴,這又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要是真的影響訂婚,那這件事可就……”
邵鐵柱點了點頭,神稍緩,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說不定無憂該有此一劫,卻被這枚催運符救了命……”
想到這裡,邵鐵柱臉鬱之一掃而空,呵呵笑道:“既然這樣,這枚催運符你還是送去醫院,讓無憂戴在上吧。”
書接過催運符,邵鐵柱又問道:“那個邱小蝶,怎麼樣了,還在鬧麼?”
“這個……聽說是的,但是邱寧已經在合同上籤了字,這樣的話,邱小蝶再鬧也沒有用吧,除非,想眼睜睜看著自己家的公司破產。”
邵鐵柱點了點頭,揮揮手,書轉離去。
“嗯,看來這個白家飯店的老闆,還真有點本事。”
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邵鐵柱隨手拿起。
“邵老闆,那件事辦的怎麼樣了?”電話裡,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對方已經答應了,就在訂婚宴的那天,一定讓你看到那道菜。”邵鐵柱態度有些恭謹地說,這和他剛纔威風霸道的樣子,實在是判若兩人。
“那就好,等那件事了之後,邵家的運勢也一定會再進一步,估計再吞併幾個公司,不問題。”
邵鐵柱臉上出得意的笑,用手捂著話筒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麻煩請轉告古老先生,這件事,我一定全力去辦。”
電話掛斷,邵鐵柱長長舒出口氣。
“也不知道,那個什麼仙人指路,究竟有多大的魔力,嘿嘿,五天之後,我倒要見識見識……”
他轉過,在大班椅上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緩緩地瞇起了眼睛。
……
夜幕很快降臨了,城市的某角落裡,亮起了暗紅的燈。
這燈做引魂燈,也是白家飯店的招牌。
白家的客都知道,如果在巷子口見到這燈亮著,那就是開門迎客的意思。
不過今天日子不同,每逢曆十五鬼門開,白家飯店不接生客。
只接死靈。
午夜十一點,白常斜坐在櫃檯後面,一邊想著心事,一邊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裡的飛機大戰,牆壁上的掛鐘秒針滴答,桌子上,擺著幾大盆各吃食。
一盆五穀米粥,一盆白麪饅頭,一盆素炒豆腐,外加一盆燈籠鬼燉紅燒。
通常來講,白家飯店會在晚上子時初開門,丑時末關門,也就是23點到凌晨3點,這是鬼魂活的時間,凌晨3點後,鬼魂散去,他纔可以打烊。
當然,這些鬼都是白吃白喝,但白常也有他的生財之道,白家幾代人傳下來,自然不會讓子孫沒有飯吃,不過這就不足爲外人道了。
忽然,有一道青煙緩緩從門鑽了進來,像是一縷寒霧,屋子裡的溫度瞬間降低了。
白常卻彷彿毫沒有覺,仍然在專心的玩著遊戲,連頭也沒擡一下。
“八個饅頭,五碗粥,還有……”
櫃檯前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黑老人,穿著舊式的中山裝,面青白,臉無表,慢吞吞地說道。
“你也不怕撐死,哦不對,你已經死了……”來的這是個客,白常懶得理他,頭也不擡地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想吃什麼,都在那邊桌子上,自己取。說多次了,我這是自助飯店。”
黑老人呆滯的飄到了桌子旁邊,取了食後,坐下吃了起來。
門外,又有幾縷煙霧飄了進來,嘈嘈切切的聲音很快大作,屋子裡的溫度愈加冷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飯店裡已經坐滿了形形的“人”,到都充斥著怪異的嗚咽和語聲,就像很多人在搶食一樣。
白常還是沒有擡頭,但片刻後,飯店裡卻越來越是吵鬧。
又過了一會,忽然鍋碗瓢盆一陣叮噹響,白常終於忍不住了,擡頭一看,才發現這一會的功夫,飯店裡已經是一團糟,兩個魂居然因爲搶食打了起來。
鬼魂爭食,這也是經常發生的事,白常一個箭步就衝了進去,分開鬼羣,掌中白一閃,一把就將鬧事的那個提溜了起來。
這是個十幾歲的小鬼,穿著長褂,頭戴瓜皮帽,兩個臉蛋上通紅,顯然這是個清朝的小鬼,在白常手中不住掙扎,滿臉的不忿。
跟他起了爭執的,卻是剛纔那個穿著中山裝的黑老人,也是瞪著兩個眼睛,大有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白常單手叉腰,指著那個小鬼數落起來。
“每次都是你搶吃的,讓我怎麼說你。你都死多年了,他才死多年,那麼大歲數跟個小孩搶吃的,好意思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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