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約定以焰火為號,我從城內出發解救。
領頭之人拍胸脯保證,童叟無欺,并且只收了蘭茹訂金,說是事成之后,再付尾款。
是夜,我果然看到了城東方向的焰火信號。
由于是假的,我只象征性地帶了幾個普通護衛,說是閑來無事,想去接太子歸家。
結果就是,我這個太子妃,并幾個東宮的三等護衛,竟然被十多個混混一網打盡了。
呵呵,不欺童叟,欺本太子妃是吧?
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以為我是哪家富貴人家不諳世事的小夫人。
之所以不要尾款,不過是因為他們覺得綁架我拿到的贖金會比所謂「尾款」來得多。
幸好有護衛們的拖延,祁景懌回城的路上,遇上了被綁架的我,順手收拾了那群匪徒。
他將我從護衛的身后揪出來,拎小雞似地扔上了馬。
第二計,卒。
09
「太子妃可想過,若今日沒有我,會是什麼后果?」
祁景懌的語氣不大好,我自知理虧,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罷了,下次不可再將自身安全當兒戲。」
他嘆了口氣,將我懷住,讓我靠在他的胸口,穩穩地驅馬往回走。
回了東宮,祁景懌將我送回房間就要離開。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殿下今日,還要去書房麼?」
祁景懌深深地打量著我,眼神幽暗,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啪嗒」。
他牽著我走進房,順手關上了門。
我有些無措地坐在床邊,看著他一步步逼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從心的后果就是,我慫了。
在他欺身而來的那刻,我不由自主地側過了頭。
溫熱的唇只擦過我的臉頰。
祁景懌悶笑出聲,在我額頭留下一個吻。
「看來,不舉的,未必是本太子啊。」
聽到「不舉」二字,我的腦子仿佛突然炸了。
要死要死要死,那天他聽到了啊!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見了祁景懌都繞道走。
還有比傳謠卻被本人聽到更見不得人的事情麼?
偏偏他動不動就在我面前晃悠,要多刻意有多刻意。
我的太子,你政務都處理完了麼,這麼空閑?
當然,頂著太子妃的名頭,我也不可能躲一輩子。
這日,宮內有個家宴,我自然得與祁景懌一同前往。
沒想到,這家宴同我還有點關系。
10
怕是我那好舅父回去了告狀,西陵送了國書,說是有意再嫁一個公主來。
「此事,太子怎麼看?」皇帝問道。
「太子妃呢?愿意孤再娶個側妃麼?」
祁景懌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轉向了我。
我一個和親公主能說什麼?
況且還是我的母國想給我丈夫塞人。
我只能回一句「但憑父皇做主」罷了。
祁景懌沒好氣地斜了我一眼:「太子妃的心胸還真是寬廣。可惜,孤的東宮小得很,只容得下一個西陵的公主。」
祁景懌生氣了。
連蘭茹都看出來了,自從家宴以后,他故意冷著我。
「公主,不如,您向太子道個歉?」
「不去,我又沒做錯什麼。」
我也有些委屈,家宴那夜的情況,我能有什麼法子,又有什麼立場去替他拒絕。
他還好意思還生氣,堂堂大國太子,心眼這麼小。
我氣呼呼地揉著福寶的頭頂,看到它就想到祁景懌。
蘭茹趕緊把「嗚嗚嗚」抗議的福寶抱走,怕它被遷怒,遭了我的「毒手」
。
「公主,花魁娘子不是說過麼?男人就似孩子,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稍微哄一哄就好了。」
「憑什麼要我哄……」我底氣不足地嘟囔著。
好吧,我被派來和親,本就是為了跟他生兒育女的。
看來,要用上花魁娘子授我的第三計,也就是必殺計了。
11
此計曰,美人計。
我讓人從宮外淘了本《京城美人譜》。
譜上排名第一的是成安郡主發明的「煙霞妝」。
薄鬢微黃,紅妝翠眉,兩側臉頰上撲上淡淡的煙色腮紅,既嬌美、又脫俗。
我自信滿滿地化上妝,請了祁景懌月下小酌。
然而,我忽略了蘭茹是個手殘的。
給我描妝的時候,她手一抖,把我唇上的胭脂打濃了。
結果祁景懌看到的就是,皎皎月光之下立著一個「美人」,上半部分嬌羞可人,下半部分卻是一張血盆大口。
再大的驚喜也變成了驚嚇。
看到祁景懌努力憋笑的樣子,我有些氣餒地擦掉了口脂。
待要再把妝面卸掉時,他攔下了我。
「若玉這樣,很美。」
被他這麼一夸,我臉「騰」地一紅。
他神色認真,眼中卻似有一汪漩渦,快要將我吸進去一般。
「若玉敬太子。」
我抽出被握住的手,略有些慌亂地倒上酒,一飲而盡。
連喝幾杯以后,我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
月色朦朧,清風醉人,我們兩人在園中涼亭里把酒言歡,難得的愜意。
可能是酒壯慫人膽,我將這些天對祁景懌的不滿一股腦兒都吐露了出來。
「你是堂堂大晉太子,我說好聽點是太子妃,其實不過是個和親公主,我哪有資格插手你娶不娶側妃。
「你生氣,我就不委屈麼?
「況且,為什麼西陵還要送公主來,還不是因為你不肯跟我……
「祁景懌,大混蛋!」
到后來,我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腦子也跟糨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