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皇帝最后絕地反殺的十萬精兵,說不定也是郯國借來的。
讓敵國精兵直接踏進延國國都,皇帝他真是瘋了。
「他蕭麒可真特麼是個混蛋!」
我沒忍住破口大罵,耳側卻傳來蕭涼的笑聲。
「怎麼發這麼大火?
「還有,說話不能這麼粗俗,不雅。
「好了,不生氣了。」
蕭涼將我轉過身來,親了親我的額頭和眼角。
「放心,他欠你的,本王一定讓他加倍還回來。」
這話說的,好像他造反都是為了我似的。
我明知他不是這個意思,卻還是眼眶發熱,忍不住抱住蕭涼的腰。
雖然隔著里衫,我還是能摸到他背上不少突起的橫條。
我知道,那是他在北境這十年留下的。
有新有舊,有粗有細,有長有短,有深有淺。縱橫交錯,第一眼看還有些猙獰。
媽的,我居然忍不住覺得心疼。
完蛋,雖然知道自己只是個替身。
但我……好像真的和反派睡出感情了。
「皇帝他……就那麼怕你嗎?」
我輕聲問。
蕭涼輕笑一聲,「大概是虧心事做多了吧。」
我想起他十歲離京,是因為唐太傅的陷害。
可倘若沒有新帝蕭麒的配合,這場栽贓怎麼可能讓先帝信服?
唐家對蕭涼所做的一切,本來就是為了給蕭麒鋪路。
可明明他才是加害者,卻因為害怕蕭涼的報復,不惜與敵國合作。
真是可笑。
可憐蕭涼,受了這麼多苦,好不容易闖出來了,卻連娶個心愛之人都不能隨意而為,如今還要被尚書令誤會記恨。
我這莫名被牽扯的第三者怎麼還同情起他倆了?
好煩,戀愛腦要長出來了。
「那我爹……」
「孟大人想必也該想明白了。」
我想起蕭涼上回和杜放在書房說的話,終于明白他那時說的「挑撥」,指的是什麼。
「所以你故意只說刺客是敵國細作,想讓皇帝下令進一步徹查。
「你知道皇帝要隱瞞和郯國密謀之事,就不會繼續查下去。
「屆時我爹肯定會起疑心,你再讓杜放在我爹面前點撥一二……」
孟父能爬到尚書令的位置,自然也是有真本事的。
事關愛女,想必他一旦知曉真相,便不會再對皇帝蕭麒忠心耿耿。
蕭涼說的「挑撥」,當真是挑撥。
只是,我并不覺得他做的有錯。
雖然我穿過來了,孟嬌嵐卻是真真正正被蕭麒害死了。
他欠孟嬌嵐一條命,孟父本就不該對他這個通敵賣國的殺女仇人忠心。
蕭涼又嘆了口氣,「巧巧,本王說了,太聰明了不好。」
我不愛聽他這話。
「有什麼不好?怕你造反的時候我給你遞刀?」
蕭涼聞言微怔:「巧巧你……」
「睡吧。」我重新抱緊他。
「你說過要替我討回來的,說話算話。」
14
三日后,延國國祀。
我身為安王妃,即使如今是農女出身,也有資格去皇陵參拜。
蕭涼為我準備了一套酡紅色繡玉兔紋樣的正裝,既符合場合,又不會太引人注目。
「一會兒就站在我身旁跟著我做,有事就躲在我身后,不要亂跑。」
我聞言有些忐忑,「會有什麼事?」
蕭涼將我發絲整理好,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沒什麼事,相信我就好。」
我努力回憶著書中的劇情。
國祀在書中不是很重要的劇情,只記得祭祀前期一切順利。
可快結束時,皇后卻暈倒在了祭臺邊上。
我微微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蕭涼出了問題就好。
皇后暈倒后也診斷出了是懷孕所致,最后也怪不到蕭涼頭上。
想通這些,我起身理了理衣服,和蕭涼一起下了馬車。
在祭司的唱詞中,祭祀正式開始。
站了兩個多時辰,從臺上下來,我昏昏沉沉,到最后險些站不住。
「皇后!」
有人比我先倒了。
皇后按照劇情倒下,還打翻了一旁的火架。
蕭麒一聲驚呼,眾人趕忙上前救人。
我被他們吵得腦袋疼,腳步也有些虛浮。
見蕭涼也要上前,我連忙一把抓住他,生怕他不在我也倒了。
蕭涼回頭,這才注意到我蒼白的臉,連忙轉身扶住我。
「怎麼回事?哪里不舒服?」
我知道祭祀不能出問題,連忙搖頭。
「沒事,就是這個香聞著有點不舒服。」
皇后已經被下人帶回了宮里,皇帝蕭麒還要和貴妃走完最后的賜福儀式。
蕭涼只有我一個妃子,我必須和他一起,和幾個皇子一起跟在后面念祝。
「給我一條濕帕子,我還能堅持。」
蕭涼滿眼焦急,很快托人將帕子送到了我手里。
我藏在袖子里蒙在鼻口處,過了一會兒確實好受了不少。
我捏了捏蕭涼的手心安撫他。
「不舒服就告訴我,本王帶你走。」
我搖頭,「我真沒事。」
等祭臺重新被收拾好,我已經能正常行走,并沒有讓人看出什麼端倪。
終于念完祝詞,祭司收尾,祭祀正式結束。
我已經撐到了極限。
蕭涼來不及在場指示收場事宜,便摟著我的肩上了馬車,很快將我帶回了王府。
「怎麼回事?」
他不知從哪兒薅來一個老頭,扯著人家袖子就往我床榻旁帶。
那老頭被他拉得一個趔趄,扭頭朝蕭涼翻了個白眼。
「不是王爺,這人還醒著,也沒有離魂之相,您找我干什麼?不是應該找大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