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喜歡我,定然不舍得我難過。」
「要不這樣,我答應殿下,絕不另嫁他人。」
他氣極反笑。
「那麼會談條件,你怎麼不去當節度使?」
「你還是別說話了,反正你說的,孤都不愛聽。」
下一刻,他便用吻堵住了我的嘴。
這夜,顧旭白動作格外兇狠。
紅燭搖曳,直至深夜。
睡夢中,我恍惚聽到他在我耳邊輕嘆。
「沈紫煙,孤該拿你怎麼辦好?」
14
第二日,我原本做好了顧旭白翻臉不認人的準備。
我甚至想過他可能會威脅我,囚禁我。
但是這些通通都沒有。
他只是拍了拍我的屁股。
「去吧,回家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這人就這樣放過我了?
顧旭白再次看穿了我,聲音沒什麼波瀾。
「孤喜歡你,不想為難你。」
「玩夠了,就給孤回來。」
陽光落在他高瘦的身影上,染上幾分寂寥。
離京時,我去沈家在京城的酒莊巡查。
看見王府總管帶著幾個下人前來投奔。
原來郡主記恨他們曾為我辦過事,將他們全部發賣。
我吩咐酒莊的掌柜:「給他們安排一些活兒吧。」
夜深,原本應該在宮里送酒的總管匆匆敲響我的房門。
他告訴我,他親眼看到幾個小太監悄悄在明日宮宴的酒里下藥。
「只怕宮里要亂,小姐你快逃吧!」
危險的預感在一瞬間襲來。
我定了定心神,第一時間托人將消息告訴顧旭白。
并派人又備了一百壇正常的酒,以備他用。
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然后我連夜坐車跑了。
路上隨處可見南下的馬車,不少人拖家帶口。
唯有浩浩蕩蕩的軍隊反向北上。
京城真的亂了。
后來我聽說,陸綏弒君上位。
他借助郡主的十萬士兵,外加策反的軍候,在皇子生辰夜那晚圍剿了皇宮。
太子勤王護駕,卻受了重傷,下落不明。
短短的一個月,天下已經是陸綏的天下。
我一方面慶幸我跑得快,一方面痛罵顧旭白怎麼那麼笨。
他怎麼連陸綏那個老東西都打不過。
誰知這時,一群黑衣人已經無聲無息地包圍了我的馬車。
他們是陸綏的人。
陸綏一向是知道怎樣威脅我的。
「攝政王說了,他如今想要弄死沈家,就跟弄死只螞蟻一樣。」
「夫人,請回吧!」
15
時隔兩個月,我被五花大綁送回京城。
再次見到陸綏,他眉眼愈加冷峻。
渾身透露著上位者的威嚴與冷漠。
我有氣無力:「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過我?」
陸綏粗粒的大手細細摩挲我的臉。
「你是我的夫人,我為什麼要放過你?」
「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女人,你到死,都要和我陪葬在一起。」
他俯身來吻我,我掙扎、咬他。
血腥味蔓延,他吃痛退了一步,目光驟然轉冷。
「憑什麼顧旭白可以,我不可以?」
「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對他真的動了情。」
我推開他:「你讓我惡心,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
我真是受夠了,受夠了被他操控。
就在這時,我胸中一陣反胃猛地襲來。
我沒忍住干嘔起來。
陸綏聲音開始慌亂起來。
「我不說了,你別這樣,你撐住……來人,召太醫!」
黑暗與光影在我眼前重疊。
我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等我恢復意識時,陸綏正用鋒利的匕首抵住我的小腹,靜靜地畫圈。
我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的聲音異常地冷靜。
「沈紫煙,你懷孕了。」
老天爺每過一陣時間就要讓我崩潰一次。
我望著依舊平坦的腹部。
很難想象里面有顧旭白的血脈。
我指甲捏進掌心:「你想怎樣?」
「這個孩子,你必須打掉。」
陸綏頓了下:「但不是現在。」
我幾乎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你要以此來要挾顧旭白?」
他沒有否認,只是將我囚禁在殿中。
這期間,我無數次想扼殺這個孩子。
如果他的存在會讓他的父親為難,如果他注定要被扼殺在胎中。
那還不如我親手了解他。
16
陸綏早就看出了我的意圖,他命人將我捆綁起來。
殿中所有尖銳物品和桌椅都被收走了。
郡主曾經來看過我。
她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
肆無忌憚諷刺我、貶低我、辱罵我。
可我只覺得她像個蒼蠅般聒噪。
我故意反駁,她氣得抬手就要來扇我。
然而預想中的巴掌沒有落下來,她就被人帶走了。
陸綏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將郡主禁足起來。
郡主氣瘋了。
前朝依然動蕩。
陸綏上位本身名不正言不順。
各地的起兵抗議此伏彼起,就連朝堂上常常有人公然抗旨。
陸綏登基的前一晚,他命人送來了江南的桃花釀,臉色疲憊。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坐在桃花林下,為我釀了一杯桃花釀。」
「那時的你很乖,也很可愛。」
我記得,那時我才十二歲。
陸綏還只是一個清貧的縣令。
為了幫助他上位,我和我爹幾乎傾盡了沈家所有的人力物力。
陸綏語氣帶著一絲苦澀:
「夫人,明明我們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可是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我冷聲說:「是你被權力和勝負迷了眼,你忘了對沈家的承諾,你將我的真心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