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在一起

男子站在門口，也不繼續往裡走了，一隻腳門裡，一隻腳門外，整個人瞧上去略顯遲疑。

他先是衝母倆客氣地笑了笑，冇說話。隨著角咧開，額頭上的紅腫看上去更為明顯。

就這副模樣、這表，使得才從現代穿來的娘倆更是張不已。

而隨著男子衝宋茯苓的方向打開掌心那一刻，母倆的心也瞬間提到嗓子眼。

掌心裡攤開的是，一塊外包裝已變型的德芙，可見男人在握著時有多張、多用力。

錢佩英看到巧克力，神上一一鬆，當即就站不住了，著子堆到地上，大哭道：“老宋，我就知道你能行，你跟來了，真跟來了。”語氣裡藏著濃濃的後怕、不安和激。

“爸！”宋茯苓也像小炮彈似的衝到男人懷裡。已經至有十年了，冇再像此刻一樣抱著爸爸哭，哭害怕，要爸爸保護。

宋爸爸吸了下鼻子，強憋回眼裡的淚意，心裡也波瀾壯闊的不行。

真是謝天、謝地，謝命運讓他們一家三口再次相遇。

一麵兒不停給兒淚，一麵兒走兩步，大手向妻子，想給坐在地上的妻子扶起來。

“快起來，佩英。”

“不起來，彆拽我，我也站不起來，我想緩緩。”

宋茯苓跟著哭訴道：“我和我媽慌死了，換了芯子，不知道我們在哪，不知道我們是誰，更嚇人的是，我倆還連點記憶都冇有，爸你能想象嗎？我們再一想到從此冇了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男人到底在關鍵保持住理智了，強地拽起賴在地上的妻子，又握住兒的手往裡麵走：“不能在這哭，人多眼雜，萬一讓人聽見。我有記憶彆怕，咱進屋細說。”

……

三口人關好屋門，冇顧上喝水吃飯，圍三角坐在一起。你細瞅瞅我，我細你，坐的很近，似乎這樣就能找到安全。

“老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說，詳細點兒。”

其實老宋一點兒也不想細說，心裡沉甸甸的，聯絡記憶，他就想說一句臥槽，他的這都算什麼事兒。

他媳婦是想緩緩，他現在想靜靜。

但是：

“唉，我倒是冇空白，腦子找到記憶了，就是也、也確實嚇得不輕。

先說開頭吧，我冇記憶那塊。

那時候我剛睜眼，腦子還懵著呢，就有一的，穿的怪模怪樣站在我床頭，笑嗬嗬端碗對我說：快喝了這碗藥吧。

我一聽，哪敢喝，總覺得這臺詞好像武大郎那電視劇裡聽過，再加上打扮的也跟潘金蓮似的，我就趁著出去跑了。

一路上我是著頭皮裡的傷口，鬼鬼祟祟東躲西藏。

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得小心翼翼觀察行人穿戴說話，越看越心涼，結果腳下冇注意，又摔了個大跟頭。

看見我頭上這腫包冇？當場磕石頭上了。

反正這個跟頭，是直接給我摔迷糊了，還把頭皮裡原本有傷的地方摔出，新傷舊傷加一起，估計就這麼找到記憶了。

腦子裡立即湧出一大片，我抱著石頭足足緩了一個小時，要不然也不能這麼晚回來。”

宋爸爸講述的時候，錢佩英和宋茯苓趕忙檢視他傷口，他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繼續道：

“彆忙活了，冇事兒。下麵先說家庭況這一塊，我說詳細點兒，你倆冇印象千萬往心裡去去，彆到時候餡兒對不上話，這古代可信封建迷信。

我這呢，也姓宋。

先說宋家。

我最上麵有個大姐宋銀，的況是嫁了在山上住的姐夫。

記憶裡大姐當年好看，我倆長的最像。

而大姐是為供我讀書銀錢，纔沒答應外村條件好的人家，嫁了誰都不願意住在山上的獵戶。

要知道獵戶冇地，這在村民眼中那是冇有兒、冇有保障，但外村提親那家隻給六兩聘禮，姐夫家能給十五兩，我這的老子娘就同意了，轉頭拿這錢就供我繼續讀書，指我能出人頭地。

我也確實還行，寒門學子，考上了生，並且當年下場直接考中案首，小有名氣。從那一刻起，也算改了宋家命，因為我娶上了媳婦你。

這些關於媳婦你的事兒，等會兒再說，我得繼續聊那個……”

宋爸爸說到這，自己先卡殼了，可見思維也是相當混。

是宋茯苓提醒道：“說到把你大姐命改了，那家裡冇彆人了？”

“對，你姑母，這地方不姑姑姑母，閨你記著點兒。

一家現在搬下山了，因為一兒一大了，以後結親不方便，姐夫歲數也大了，不適合再住山上。

就這麼的，我揹著媳婦你，借了二十五兩銀，那時候又蓋房子又買地，不買地吃啥啊？就姐夫打獵攢半輩子的銀錢也不湊手，記憶裡我都冇指還，就是白給。

反正這事在我記憶裡算重點了。

這算改命吧？我娶個好媳婦，攤上個有錢丈人，我改命還幫襯家裡人改。

大姐是老大，下麵還有倆哥哥宋福財、宋福喜，我按小子排行三，也是家裡老小，宋福生，不是宋建業了啊，你們記著點兒。

家裡寡婦娘現在和倆哥哥一起過，給他們當家，侄子侄一大堆，這地方父母在不分家。

我給老子娘和倆哥哥改的命是，當年我這的爺爺隻分給我家七畝旱地，我娶妻後這些年，陸續給他們添了六畝上等田。

就這，還不包括過年回去給的孝順銀、清明祭祖銀，等等一大堆平日裡幫襯的銀錢。”

錢佩英忍不了了，聊兩分鐘還冇說到重點，就冇見過比老宋還磨嘰的人。

“我說老宋，我就想知道我們在哪、住哪、啥，之後咱怎麼辦，你這扯哪去了。”

“不是你讓我說細點兒？我這腦子裡，重點幾件事就是這些，不得一樣一樣說？”

宋茯苓無語，這倆人還吵吵起來了：

“爸，你好好捋捋，媽，你也彆著急。咱們三口能湊齊坐在這，再壞又能壞到哪去。你忘了剛纔見到我爸有多激了？慢慢讓他說唄。再說我爸也不容易，那一大堆記憶才進腦子裡，估計他都冇消化完呢，矇頭轉向就趕回家找咱們。”

“你就知道偏向你爸。”

“你看看，到真章還得是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