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含錚。”

“葉含錚是誰？”

小孩想了想：“柯文叔叔說，是來給你做玩伴的。”

“哦。”陸明宵打量他幾秒，想走，被葉含錚拉住了手腕，認真地問：“那你要嗎？”

“什麼？”

“那你要我嗎？”葉含錚重復了一遍：“我會系鞋帶。”

第2章

來到祁安市的第二天，葉含錚了陸小爺的玩伴，陸家很大，人也很多，陸明宵含著金湯匙出生，三代單傳，十分任，用陸老爺子的話說，都是慣的，但不慣著也沒辦法，真的要打要罵誰都不舍得，就連陸呈老爺子，也是上逞能，對著空氣兇兩句。

到底沒人能讓陸明宵穿上外套再去院子里踢球，程書蘊吩咐傭人跟出去守著，來到葉含錚面前，笑著說：“以后就跟著明宵吧，他沒有兄弟姐妹，你在他邊，陪著他玩。”

葉含錚點點頭，和一名真正的管家去了二樓，柯文也跟了上去，對管家說了幾客套話，把葉含錚帶到樓梯口：“來之前，你叔和嬸給我塞了點錢，讓我多幫忙照顧著，你要是留在龍哥那，我興許還能幫一把，但是來了陸家，咱們往后估計也見不著了。”說著把錢掏出來，塞進葉含錚的小書包里，想了想問：“你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麼嗎？”

葉含錚說：“知道一點。”

柯文說：“知道就好，別聽他們的，什麼玩伴不玩伴，都是蒙人的，你自己得時刻記住，你是來照顧陸小爺的，別人家讓你跟他玩，你就真的把他當小朋友了。”

葉含錚似懂非懂：“不是小朋友……那他是什麼？”

“主人。”柯文說：“你是傭人。”

說得太深，怕葉含錚不懂，柯文沒跟孩子拐彎抹角，用最簡單直白的話，讓他認識到自己的份，他也只能幫葉含錚這些了，以后在陸家是好是壞，看他自己。

柯文和龍哥走后，管家把葉含錚帶到了陸明宵的房間里，告訴他暫時跟爺睡一起，爺要是不愿意，再搬出來。

程書蘊用心良苦，覺得小孩子之間得多接才會有，睡在一起才會親，想讓自己那個霸道不講理的孫子學會友，學會分，初衷是好的，只是不知道果怎麼樣。

陸明宵的房間很大，有很多葉含錚不上名字的玩，床看起來也綿綿的，地上還鋪了厚厚的地毯，像踩在棉花上，管家告訴他不要隨便跑，不要惹陸明宵不開心，陸明宵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要試圖和他講道理，他啊，沒有道理。

管家和陳叔一樣慈，代完之后，又告訴他傭人該去哪里吃飯，該去哪里上廁所，如果找不到，就去客廳問他。

兩個小時過去，陸明宵還沒有上樓，葉含錚整晚沒睡，覺得有點累，又不敢隨便坐，只好蹲在門口，睡著了。

他很做夢，這次卻夢到了葉芝蘭，夢里的葉芝蘭了一位真正的明星，站在頒獎典禮的舞臺上彩照人，從來沒有抱過葉含錚，卻在夢里抱了一次，還跟他說對不起，問他：“你怪不怪媽媽？”

葉含錚說：“不怪。”

葉芝蘭說：“可是我沒有養過你，還讓你被同學欺負。”

葉含錚摳著手指說：“那也不怪，陳叔跟我說，你是媽媽，你把我生出來，給我了生命，所以我不怪你。”

“原來你這麼好，是我錯過你了。”葉芝蘭又抱了他一會兒，把他放在地上，彎下腰了他的臉蛋：“寶寶，以后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你不要像媽媽一樣。”

“不要像媽媽，拼了命的，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葉芝蘭帶著的明星夢徹底的走了，可葉含錚依舊覺得有人他的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陸明霄抱著球蹲在他面前問：“你是小狗嗎？”

葉含錚搖搖頭：“我不是。”

“不是小狗為什麼趴在地上睡覺？”

葉含錚站起來：“沒有你的同意，我不能睡......睡爺的床，但是眼睛睜不開了，就在這里睡著了。”

陸明霄說：“是管家讓你進來的？”

“嗯，讓我等著爺安排。”

“嘖，有什麼可安排的，真是煩死了。”陸明霄把足球扔到地上，跑去浴室洗澡：“那找人搬張床吧，只有小狗才會睡在地上，我可不要小狗。”

到了晚上，小木床搬了進來，距離陸明霄的大床一米遠，鋪著藍的床單，上面還飄著白的云朵，管家把葉含錚到門口，對他說：“明天是周一，要去學校上課，早上七點鐘爺就要起床，他的起床氣比較大，你要小心一點。”

葉含錚問：“起床氣是什麼？”

管家說：“就是被吵醒之后會發脾氣。”

“哦。”

管家問：“你上學了嗎？”

葉含錚說：“上學了。”

“幾年級？”

“二年級。”

“那跟爺差不多。”葉含錚的況已經從龍哥那里了解的清清楚楚，但暫時還不能給他辦轉學手續，要看和陸明霄相的好不好，如果不好，那這個孩子還不知道怎麼安置，“對了，睡覺的時候不要關燈。”管家叮囑他：“爺有一點點夜盲，如果半夜起來，會看不清東西。”

葉含錚記在心里，回到房間時，陸明霄已經睡著了，他跑了一天，累得打起了小呼嚕，床頭的燈一直亮著，葉含錚了服，躺在小木床上，想著進秋天就漫山遍野都是紅的青川縣，想著教他道理的陳叔，想著給他做玉米餅的王嬸……

第二天一早，陸明霄被鬧鐘吵了起來，把枕頭砸在地上，又把進來伺候的傭人都哄了出去，剛想躺在繼續睡，突然發現房間里還站著一個人，不高興地問：“你是誰啊？”

葉含錚眨眨眼：“我是葉......”

“葉含錚。”陸明霄想起來了，倒頭又睡了過去。

七點十分，陸小爺完全沒有起床的打算，葉含錚想了想，跑去浴室拿了一塊巾，沾了，趴在床邊幫他臉。

“你干什麼？!”臉上乎乎的，嚇得陸明宵瞬間彈了起來。

葉含錚說：“幫爺洗臉。”

陸明霄皺眉：“我沒有手嗎？為什麼用你洗臉？”

葉含錚說：“因為爺不想起床，可是再不起來，上學就要遲到了。”

上學？陸明霄怔了怔，才想起來今天星期一，氣吼吼地又摔了個枕頭，不不愿地去浴室，出來時葉含錚正拿著他的服站在門口，陸明霄一臉的不高興地手，讓他伺候自己把服穿上。

葉含錚小小的，比陸明霄矮上半個頭，自己的服剛會穿沒幾年，就要開始幫別人穿了。

“喂，你八歲了？”

“嗯。”

“怎麼矮的跟五歲半一樣？”

“王嬸說男孩子長個子會比較晚。”

“放屁，我也是男的，我就長得高。”

葉含錚不知道他長高的原因，閉上不說話，認認真真的幫他系紐扣。

“嗤嗤”兩聲，陸明霄突然笑了起來，葉含錚抬眼看他，有點疑，陸明霄高傲地挑挑眉，抬手拽過他的領子，利落地把他上系錯的紐扣調換了位置，嘲諷道：“自己的服都沒穿好，還要幫我穿服。”

“真是個笨蛋。”

第3章

十一月的早上有些涼，管家提著書包，站在車門口，親自送陸明霄去學校，這次也讓葉含錚跟著，讓他坐在后排。

從陸家到市中心的小學比較遠，開車大概要一個多小時，陸明宵沒睡好，懨懨地靠在椅背上，他跟葉含錚不，沒什麼話說，能把人留下，一是因為他會系鞋帶，二是挑煩了，既然葉含錚主開口，就隨便應下，算是把程書蘊搪塞過去，省得隔三差五就要給他找玩伴，聽得耳朵都疼。

陸明霄在一所公立小學上課，里面各個階層的孩子都有，陸家低調，從來沒有大肆宣揚過陸明宵的份，但憑姓氏和偶爾面的管家，依舊讓部分家長看出了端倪，地讓自家孩子多跟陸明宵接。

其中有一個胡哲的，小小年紀就是個人，每天跟在陸明宵后面，給他送吃的，幫他抄作業，國外買過來的限量手辦也給他玩，有足球明星簽名的海報也送給他，心甘愿地給他當跟班，別人跟他搶，他還不樂意，雖然陸明霄不理他，海報手辦也都仍在一邊，但胡哲還是愿意跟著他跑前跑后。

放學時，管家又帶著葉含錚過來接人，葉含錚規規矩矩地站在校門口，接過陸明宵的書包，他也正是學習的年紀，管家怎麼站著，他就怎麼站，背脊筆直筆直的，微微的低著頭，恭恭敬敬。

“那個人是誰？”胡哲站在遠，問邊的同學。

同學說：“司機的兒子吧？”

又一個說：“不知道，估計是個小傭人。”

“陸明宵家里的傭人可真多，他家真的很有錢嗎？”

“真的，我媽說在國外那個什麼榜單上都名列前茅，可厲害了。”

“那他怎麼還跟咱們一個學校啊？”

“這就是低調，低調懂不懂啊。”小學生之間沒有，再低調也能傳得人盡皆知。

葉含錚就這麼在陸家住了下來，除了每天早上看著陸明宵摔枕頭，其他的都還好，他不覺得陸明霄脾氣有多壞，比那些圍著他又打又罵，還他子的同學好多了，不過任倒是真的，眼看到了冬天，程書蘊想讓陸明宵加件服，陸明宵偏偏不聽，覺得穿厚了妨礙走路，整個人都顯得笨笨的，程書蘊拿他沒轍，把服給了葉含錚，覺得兩個孩子相的不錯，或許能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