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只有爺一個人進來了？”

陸明霄一怔，冷著臉說：“我怎麼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從李叔那得知事的前因后果，發現葉含錚還留在劇院里時，瞬間就沖了進來，那一刻好像什麼都沒想，就是怕葉含錚也跟著走丟，再也找不到了。

兩人從劇院里出來的時候，何燦已經找到了，他沒想到自己惹出來這麼大的麻煩，連警察都驚了，哭著說：“我就是想自己待一會兒，沒讓你們找我。”

陸明霄懶得理他，拽著葉含錚上車，管家急匆匆地走過來問：“爺傷了？”

能看到的時候葉含錚就檢查過了，“手臂破了一點皮。”說著拿出車上的藥箱，仔細地幫陸明霄清理傷口。

第二天葉含錚下樓，看到何燦正提著行李箱站在門口，主對他說了聲：“早上好。”

葉含錚問：“您是要走了嗎？”

“嗯。”何燦還是有些委屈：“反正我在這里也不歡迎。”

“不是……”

何燦打斷他：“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昨天陪我看話劇，我當時真的只是想自己待會，沒告訴你，還讓你找了那麼久，是我不對，對不起。”

“沒關系。”葉含錚說：“我可以理解您的心。”

何燦說：“但我還是很羨慕你。”

“我覺得明霄哥哥對你不一樣。”

葉含錚怔了怔，其實昨天，他也發現了。

何燦說：“他跑進去的時候我都看見了，管家和李叔兩個人都攔不住，都告訴他里面沒有燈沒有燈，幫他去找手電筒，但他連一秒鐘都等不了。”

“我覺得他本沒把你當傭人。”但當什麼，何燦又講不明白，跟葉含錚說了再見，轉走了。

葉含錚站在原地許久，出兜里的小惡龍掛件，彎了彎眼角：不是傭人，又會是什麼呢？

他回到房間，發現陸明霄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不僅不理他，還翻了個背對著他。

“葉含錚，你真是不聽話！”陸明霄猛地睜開眼，發現一只跺腳小惡龍在眼前晃來晃去，暴跳如雷地說：“誰讓你不打報告就跑出去的！”

一只皺眉小惡龍也跟著跳出來：“不打報告也就算了！你竟然還一個人跑到黑漆漆的放映廳里？”

跺腳小惡龍趕附和：“對！你以為你是搜救犬嗎？”

皺眉小惡龍說：“我看你像個白癡！”

“對對對，白癡白癡！”

陸明霄一把撈過掛件，坐了起來。

葉含錚跪坐床上，抿著笑，“我學得像不像？”

陸明霄沒說話，攤開手心問：“這是什麼東西？”

葉含錚說：“是昨天話劇的主角，我覺得很可，買回來兩個，想要送給爺。”

陸明霄臭著臉扔到一邊：“有什麼用？”

葉含錚說：“可以掛在手機上呀。”說著從床頭拿過陸明霄的手機，綁在上面：“像這樣！”

陸明霄嫌棄地瞥了一眼：“丑死了。”

“不丑呀。”葉含錚看著他和掛件如出一轍的表，笑著說：“我覺得很可。”

第21章

皺眉小惡龍在陸明霄的手機上掛了三年多，互相拉扯，彼此嫌棄，胖嘟嘟的小東西，每次接電話的時候都在陸明霄耳邊掛晃來晃去，引人注目。

“為什麼晚點回家？”陸明霄從座位上站起來，路過高二一班門口，往里面瞥了一眼，空無一人。

迎面走過來幾個同學，看見他止住腳步，開始竊竊私語，陸明霄皺著眉掛斷電話，把手機塞進兜里，他這幾年又長高了很多，將近一米八五，肩寬長，鼻梁高，線條分明的臉上，鑲著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表常年邦邦的，此時看起來更加不高興。

管家在校門外等他，看他出來為他打開車門，“含錚說今天要留校開會，估計會晚點回去。”

“嗯。”陸明霄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說：“知道了。”

學生會辦公室正在舉行圓桌會議，徐笙變了大姑娘，掉著馬尾辮說：“就剩下咱們班的節目沒定了。”

小四眼換了一副新眼鏡，翻著元旦晚會的節目單說：“說唱朗誦類的太多了，一點都不新穎。”

喬可撅著上，上面放了圓珠筆，堅持不到一分鐘，“吧唧”掉在桌子上：“要我說就舞臺劇吧，還有半個多月呢，隨便演演，排練一下就能出彩，葉含錚你說呢？”

升高中，他們幾個還在一個班，共同當選了學生會干部，徐笙做了會長，葉含錚因為不能經常的參加會議，了組織部的一員，但這次元旦晚會跟他們班有關，徐笙拉著幾個人一起討論。

“舞臺劇演什麼？”葉含錚說：“名著還是話？”

小四眼說：“名著吧，可以找幾部有深度有代表的！”

喬可說：“我選話，元旦晚會本來就是一個放松的時候，你偏偏要搞一些枯燥沉重的東西，學習還沒學夠啊。”

小四眼說：“可名著之所以為名著就是因為它有深刻的意義，怎麼能說枯燥沉重呢。”

喬可說：“那還話故事還有世界文明的呢，不也一樣有意義嗎？而且還是啟蒙教育呢，說得好像名著比話高貴一樣。”

“我也沒說名著就比話故事高貴啊，你今天是吃槍藥了呀？”

喬可說：“我才沒吃槍藥，我就事論事。”

“好好好打住！”徐笙抬手制止：“我覺得喬可說的沒錯，話看起來比較輕松，剛好可以讓高三的學長學姐們放松放松。”又問葉含錚：“你覺得演哪部比較好？”

葉含錚說：“我很看話故事，唯一一場話劇還是幾年前看的。”他看了眼時間想要早點回去，但徐笙說：“那先選一個吧，今天定了，明天就得找演員出劇本。”

晚上十點鐘，葉含錚才騎著自行車回到家里，方姨給他留了點飯，招呼他到廚房吃完了再上去。

“爺睡了嗎？”葉含錚上帶著一寒氣，摘下絨絨的手套問。

方姨說：“已經睡了，爺這兩天睡得早，聽說是陸先生比較忙，沒時間管他，趁機懶呢。”

葉含錚笑了笑，吃過飯又去了傭人專用的衛生間洗漱干凈，才回到臥室。

臥室的燈亮著，地毯上扔著一本書，應該是陸明霄看著看著睡著了，掉在了地上，葉含錚撿起來放好，輕手輕腳地躺在陸明霄邊，“幾點了？”

陸明霄沒睡，順手把葉含錚拉進懷里，他們這樣抱了三年，早就習慣了，葉含錚小聲說：“快十一點了。”

陸明霄皺眉：“為什麼這麼晚？”

葉含錚說：“幫忙選節目。”

陸明霄問：“你演什麼？”

葉含錚說：“應該是旁白或者是個工人。”

半晌，陸明霄沒回應，看樣子又睡著了，葉含錚地了他濃的睫，抻出胳膊把燈調暗，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兩天葉含錚都在為舞臺劇選角的事奔走，楚昕昕是編劇，為了營造出喜劇效果，特意搞了一出轉版《灰姑娘》，但卻忽略了這部劇百分之80%都是角，什麼繼母繼姐魔法仙，都要男生出演，好不容易找到幾個愿意配合的，發現還有兩個空缺，主和繼母。

徐笙把目落在葉含錚上，勾起說：“主不如給你吧。”

“我？”葉含錚說：“我不會演戲啊。”

徐笙說：“班上哪個人會啊，又不需要要你演多好，你往那一站就能給我吸引一大批掌聲！”

葉含錚這幾年越長越好了，很多時候連徐笙都自愧不如，好端端的一個男生用漂亮形容，也不知道是褒是貶。

“可是……”

“哎呀別可是了。”徐笙又拽來喬可，敲定了最終的演員表：“你演惡毒的繼母，周一開始排練。”

臨近放學，徐笙又帶著葉含錚去了一趟禮堂后臺，找到一間更室，里面放著各式各樣的服裝，都是往年活的時候校方出資購買的，徐笙挑了兩件遞給葉含錚：“你拿回去洗一洗再穿吧，在這里放了好久了，好像還有壞的地方，再隨便。”

華麗的洋裝非常占地方，葉含錚找了一個巨大的袋子，才勉強掛在車上帶回了家。

趁著第二天周末，葉含錚把子清洗干凈，又找出針線，坐在樓梯口破，也不知道更室是不是有老鼠，好好的一件服上面破了四五個，索擺夠大，上之后看不出來。

“你干什麼呢？”陸明霄從書房出來，走下來問。

葉含錚說：“服。”

“什麼服？”

“是舞臺劇需要的演出服。”

陸明霄問：“為什麼用你，你是你們班的保姆嗎。”

“不是的。”葉含錚抖了抖子站起來說：“因為我要出演一個角，需要穿這種服。”

“你穿？”陸明霄上下打量著子，挑著眉問：“試過嗎？”

“還沒有，才洗干凈。”葉含錚說：“不過應該可以穿，等我拿回學校再……”

“現在試。”

“啊？”

陸明霄說：“現在，立刻，馬上。”

第22章

雖然當著陸明霄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但葉含錚還是聽話地把子換上了，藍白相間的洋裝看起來十分華貴，擺層層疊疊，像是點綴在天空中的白云朵，系好背后的蝴蝶結，又拽了拽寬大的領口，由于穿得過于匆忙，一時間也沒查清楚應該把領子拉到肩膀兩側，還是應該掛在肩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