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車的時候我還頂著兩個濃重煙熏的黑眼圈。
我們六個人連同行李共裝了兩輛車,一輛適合跑山地的路虎,還有一輛悍馬H1。H1這款現已停產國軍車號稱在一米深的水中泡幾個小時都不熄火,出發前我默默看了看車廂裡堆積如山的行李,捂臉……
你……你們真的應該遭到所有倒鬥界辛苦掙紮的前輩的集鄙視,以這種團隊配置去,就好像帶著反屏蔽微型信號發簽字筆和形耳機上考場的學生,鄙視那些寒窗苦讀了十年的學子們那樣,充滿了讓人想要抄板磚砸人的憤怒氣息。
九叔、張玄、槍哥三個純爺們坐了H1,剩下我、紅搖、舒道三個“系”上了路虎。
紅搖的格極端熱。長時間混跡在男人堆裡叱吒風雲,讓從裡到外都帶著一種強悍的姐氣質。說話和□□一樣又快又準又狠,吐出的都是灌了水銀的達姆彈殺傷力。自從基地裡除了又多出另外一個生——我——之後,就恨不得把所有的八卦和我立刻共完畢。上路一天功夫,我們的話題就已經從槍哥的第N任友談到生理期下鬥注意事項了。
紅搖力拔千鈞地揮著手,明豔的五張揚著憤怒之:“阿守,你知不知道這裡那群男人有多混賬?!九叔天天最大的好就是沉默地坐在筆記本面前算賬,那種森的表簡直讓人直視不能!你知不知道每當他皺一下眉就意味著又一個人的獎金沒著落了,心驚膽戰啊肝膽裂啊該死的!張玄那家夥簡直就是一塊朽木!長那樣子勾人吧?這家夥天天就木著一張臉擺著一副‘全世界都欠了我’的表真是讓人想下口都凍得牙疼!槍兵……那家夥簡直能解剖了擺進種馬博館!你知不知道他換朋友的速度最快能達到一夜好幾個!聽清了嗎?一、夜!糜爛到這個地步這家夥下半截居然還沒有爛掉蒼天何其不公啊!”
我:“呵呵……”
我掐了掐表,這段話是不氣一口說完的,耗時大概十五秒。
T-T在這種語速這種強悍氣場面前,任我平時多麼話嘮吐槽,也只能默默地了……
紅搖轉眼換了臉,眉眼含地瞟著前面淡定開車的舒道:“當然也是有例外的啊……比如舒道就是好男人的典型代表!溫為人善良正直潔自好,哎呀其實我說過他好多次了像他這種人呆在這種地方簡直就是在自,非要營造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的話其實我就夠了嘛……哎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就是不願意和我遠走高飛你說這真是……”
我:“……”
等、等等!我是不是不小心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八卦?!姐王VS溫病弱這是何等兇殘的配對!還有舒道你繼續裝沒聽見合適嗎?這樣赤果果的表白聽了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其實你是攪基派對吧?!
車裡的氣氛在兇殘的紅吐槽和漾的思春中間迅速替變換,開車的舒道越來越沉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幹淨整潔的後腦頭發上出現了批發販賣的黑線……
等到晚上停下休息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人格已經差不多分裂了四五六個了。
坐了一天的車,我跳下來一邊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小心活著胳膊。這工作可不比鬼屋接客,要是在下面一個不小心暴了,丟飯碗是小事,槍哥說不定會欣喜若狂地把我掛在牆上。
前面的車已經停了下來。九叔和槍哥正在卸行李。張玄迷迷糊糊從車裡探出頭,了眼睛四了一圈,一看就是剛睡醒的樣子。他拿著刀徑直朝旅店裡走去。我眼睜睜看著他越走越近,從我邊而過……沒看我,沒說一個字。
……你狠。
“吵架了?”槍哥從車上跳下來,瞟了一眼張玄的方向,笑著問。
“你認為和那種語言障礙患者能吵得起來嗎?”我悶悶不樂地回答。
“那可不一定。這家夥雖然呆了些,可有些事上面卻偏執的要命。你一定說了什麼讓他不高興了。”
“……你可以直接去街上拉個橫幅‘一卦一百不靈不要錢’了。”我氣餒地蹲下來,“我說,讓他別再強迫自己對我好。我上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槍哥嗆了一下,大聲咳起來。
“槍哥,你這樣煙下去會得肺癌的。”
“哈……咳,不是……”槍哥一邊笑一邊咳著,“我只是沒想到……張玄也有鬱悶的一天……”
“什麼意思?九叔明明說過他是有原因才幫我的。”
“這個,自己去問吧。”槍哥有些曖昧地看著我,“我也很想知道那家夥好意思把相同的話再說一遍麼。哎喲可憐的張玄看那委屈的小模樣……”
“……”這人有病吧……
“等等……其實我早就想問了,你背的這個大包裡面究竟裝的什麼玩意兒?”槍哥話題驟然一轉,瞇眼看著我腰上挎的巨大腰包。
我白了他一眼,慢條斯理解開複雜的綁帶,拿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大家夥。按開了開關,並不強烈的照在我上。
“德國生產,百分百仿照質。一次充電可連續使用96個小時。支持手搖式充電自帶充電設備,定制進口。地下溫室蔬菜必備哦親~”
“……手電筒?”
“你再用那種藐視的語氣試試!這家夥貴的要死啊!”
我鼓著包子臉看他。槍哥痛苦地扶額:“你……出發前死也要塞到行李堆裡的就是這玩意兒?這種照明度不到十米的東西在地下能起到什麼作用?你不會真準備在下面種溫室蔬菜吧。”
“槍哥,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知道得太多了。”
我把手電筒關掉,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惡狠狠瞪了一眼前方已經不見了的張玄。
張玄所謂的把我“變人形”的方法,就是這東西——定制質手電筒。你不是快要壞掉的太能電池嗎?那幹脆隨攜帶充電好了。充一次可保持人形兩個小時。完!
——完你妹啊!!!手!電!筒!這家夥的大腦皮層是怎樣一個形狀才能想到這種理所當然又匪夷所思的解決辦法的?當他把這東西拿出來的時候,我只聽到腦子裡“嗡”的一聲,10086頭草泥馬叼著“你被欺騙啦你被欺騙啦”的橫幅呼嘯而過,把我那的良心踐踏得一片狼藉。
後來我沒忍住和張玄幹了一架,結果……他扭斷了我的手腕,並在當晚押我回了天門。
以上可命名為《百年馳騁地下,一朝賣手電:論粽王的輝形象是如何倒塌的》。這本著作為了我對張玄怨念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恥辱柱一樣釘在牆上,久久揮之不去。
我含恨走進了旅館,跟在紅搖後面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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