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全是土層，幾乎沒有人力加工的痕跡。這種地方不可能有機關。可是……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墓室是怎麼覆蓋原有耳室的？剛才原本的墓室又到了哪裡？”舒道沉思道。

　　“……大哥這本不是重點好不好！”我無力扶牆，“這種時候管他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關鍵是我們要怎麼出去！怎麼出去啊！”

　　為什麼會有這種人……明明都已經陷絕境了，他本人又是個好像咳嗽厲害些就會升天的病秧子，如果沒人照顧他，一定是第一個死掉的。可這家夥卻還有心考慮科學道理。書呆子也要有個界限好吧！

　　“看來只有從這上找線索了。”

　　九叔的目在白骨上淡淡掃了掃，他出手來，撥弄了一下白骨上套著的早已不樣子的。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很長，瘦長的手指上面沒有多，骨節突出，指尖還有些發黑。

　　“雖然已經幾乎不樣子，可這種服飾……是明代的服飾。”舒道說道，“從棺槨式樣和墓室簡陋程度來說，並沒有什麼。”

　　“不。”沉思了片刻，九叔緩緩道，“奇怪的有至三點。第一，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百姓，為什麼要用這種殘忍的手段致其死亡？第二，槐山上的明朝神道怎麼解釋？同樣是明朝的，我不信這兩者之間毫無關聯。第三……”

　　九叔頓了頓，若有所思的目落在那白骨上：“你們沒有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槐山這樣暗的環境下，這裡的環境卻依然形了幹燥的僵。而且這白骨……幹淨得沒有一點皮發。”

　　他不說我還沒發現，這裡的環境……確實是十分幹燥的。雖然土壁，可這間墓室卻毫沒有的覺，好像有什麼把水分牢牢鎖住了一樣。

　　我煩躁地環視著四周。被落石堵住的門出不去，又不能用炸藥炸開。這間邪門的墓室簡直幹淨得像某些卸了妝的，怎一個慘不忍睹了得。

　　視線掃過牆角的時候，我猛地頓住了。

　　這時候墓室裡只開有一只手電，可這對我來說沒什麼大礙。良好的夜視能力讓我能清楚看到那個暗角落裡的東西……被土塊蓋著的，出半截的東西……

　　我下意識抓住了邊人的胳膊。

　　“……”被我抓著的張玄低下頭，詢問的目看向我劇烈抖的手指。

　　“……悶哥，你揍我一下行麼……我覺得我眼花了，我竟然在那個牆角看到了……一只腳……”

　　張玄很有個人特地抓了重點——他狠狠敲了我的腦袋一下。

　　我捂著頭蹲下去，眼冒金星的同時，視野裡的東西依然沒有消失。

　　那是一只穿著繡花鞋的腳，從牆角裡出來，我甚至能看清楚繡花鞋上的細線花樣。

　　大家都聽到了我說的話，槍哥“咦”了一聲，迅速沖了過去，他仔細看了一下，大聲喊道：“任守，真有你的！這你都能看清楚！真的有一只腳！”

　　“……請別用欣喜若狂的語氣說恐怖片的節行麼！我……夜視能力比較好罷了……”

　　剩下的話我說不完了。強忍著恐懼扭過頭去，然而剛才那一瞬間的細節還是占據著我的腦海。我死死拽著張玄的袖子。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反應過來，他這次居然沒有把服走。在槍哥快速沖過去的時候，他安靜地站在原地，任我拉著袖子。

　　槍哥快速清理著那個牆角，從一只腳開始，慢慢地，那裡的東西的整慢慢浮現出來。連著的已經化為白骨，破爛黯淡的衫依稀還能看出當初的鮮妍亮。槍哥沒有把那東西挖出來，他沿著出的廓慢慢清理，漸漸顯出了完整的形貌。

　　這是一——一以站立姿態嵌在土壁之中的。穿著繁複的衫襦帶，因為土質潤，已經破爛的不像樣子。然而和剛才那棺槨中的一樣，這也已經完全化為了白骨。

　　很難形容這種場景的詭異——穿著服飾的骷髏“站”在和你平行的牆面上，兩個黑的眼眶正對著你。如果非要生描述一下，這個姿勢大概是……

　　“小心我把你一掌扇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對沒錯，就是這個摳都摳不下來的姿勢。

　　九叔目幽深地注視著骷髏，半天，低聲吩咐：“把它弄下來，檢查一下。”

　　槍哥小心地挖松了周圍的土層。和棺材裡的白骨不同，這骷髏關節沒有什麼鋼釘連接，挖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左臂的各個骨頭叮叮當當掉了一地。

　　“槍兵你這個白癡！小心一點！不是你那樣挖的！”

　　紅搖搶上前去，一把推開槍哥，心疼地觀察著地上的骨頭。那樣子活像這和有什麼緣關系。

　　最後，經曆了長一段時間，我們才算是把這完整摳了下來。

　　槍哥和我作極輕地把一就散架的骨頭架子按照大塊拆開擺到地上，再按原樣組合到一起，準備給癖紅搖姐姐檢查。然而紅搖還沒來得及湊上前去，蹲在一邊的舒道卻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一樣。他驚訝地低呼了一聲，從隨帶的包裡迅速拿出一個筆記本，抖著手打開來，又看了看，臉就變了。

　　翻開的紙頁中，夾著一小片深的不明，看上去像是一塊布料。

　　“原來在這裡……”他低聲喃喃著。

　　我湊過去瞄了一下，依稀覺得那片東西有些眼。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是之前……在有空棺的元朝耳室那裡，紅搖在棺找到的……

　　“這……一樣嗎？這該不會是……空棺裡消失的吧？”我不住口而出。

　　所有人難看的臉無聲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墓室陷了一片死寂。大家的臉都不太好看。從開始到現在，遇到的事都太奇怪了。現在被困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墓室，原本以為發現的這能提供一些線索，可沒想到反而讓事變得更加複雜。

　　我們好像被纏了一團舊線之中，越扯線頭越多。本來覺得沿著一條路很快就能找到線頭，卻發現自己被越來越深地拉更多謎團中。

　　“……總之，先看看再說吧。”紅搖勉強笑了笑，帶上了薄薄的手套，就準備檢查。

　　“別。”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玄忽然手攔住了。頂著所有人的視線，他半蹲下去，拿出了長冥。然而並沒有拔刀出鞘，而是用刀鞘輕輕了的部。

　　……悶哥，雖然是個的，但是相信我，已經變骨頭架子的，起來手說不定還比不上我……

　　我捂臉，為隊伍中的大神之一竟然是這樣的猥瑣男到深深的愧疚。

　　張玄的眼睛閃了一下。他反手一抖，黑長刀出鞘，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刀已經迅速割開了前的服。刀尖如同手指一樣輕巧一勾，破爛的重服散到兩邊，出了白森森的肋骨，還有……在肋骨中央，被腔以保護姿態安置的一個包裹。

　　包括九叔在，所有的人都輕輕了一口氣。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土壁中鑲嵌的腹中，竟然還藏著這樣的。

　　舒道急急蹲下去，我看到他的手都在抖。他帶著特殊的手套，輕輕從下方把腔中的包裹小心翼翼取了出來。那包裹並不大，年男子的一只手大小，已經變了發黑的暗橙。因為的服纏在了骨上，剛才我們搬運的時候它並沒有掉下來。

　　“悶哥你神了……這東西都能看出來。”我著鼻子甕甕說著，一邊蹲下去。那東西不知道在骨肚子裡呆了多久，外表不堪，向下滴著的水不知道是不是浸了腐爛的，臭的簡直沒法接近。

　　然而舒道卻完全沒有顧及這些。他用輕輕發抖的手慢慢揭開外面的布層。包裹的外層並不厚，似乎只是用布片子簡單裹幾下就塞進裡，很快，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就了出來，比包裹的淺一些，是暗淡的黃。

　　“這是什麼東西？”我好奇地湊過去，出手想去一下。這種黯淡的還有被不明浸泡過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可我沒想到，舒道的手向後撤了一下，本不讓我。

　　他整個人都在輕輕抖著，完全顧不上什麼，從包裡拿出一個單筒眼鏡之類的東西，套在眼睛上面，手電燈湊得很近，一點一點觀察著那東西。看得時間越久，他發抖的幅度就越大。最後他又拿起包著那東西的快要爛的布，然後整個人幾乎開始痙攣起來。

　　“書生！你怎麼了？！”紅搖心急如焚地沖了上去，一只手在舒道口著，“不舒服嗎？不是剛剛吃過藥？該死……這東西難道有毒？”

　　紅搖手忙腳從邊出一個小瓶子，打開來給舒道嗅了兩下。他慘白的臉才慢慢好轉了一些，還來不及口氣，他就猛地抬起頭來。那雙眼睛裡的芒簡直亮得可怕，燦爛得像是在燃燒他單薄的生命。

　　“金……金鑲玉……”他的都在抖，“九哥，這可能……不，是很可能！我們找到了金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