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曹仁等人聽了，也都明白過來顧恪之的意思，不由拍手一笑，贊道好主意。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都看向上首目沉冷的沈惟弈，屏息凝神，等待他的決策。

在場的人都明白，只有沈惟弈到場，才能事半功倍，畢竟如今那些員，哪一個不想討他的好？

若是出些銀子便能在他面前臉，又有忠勇侯府做表率，必定都上趕著獻，如此一來，此事必。

“罷了，走吧。”

上首的人開了口。

……

酒宴正酣之際，旁聲音嘈雜，秦良玉正百無聊賴地盯著面前的桂花糕發呆。

方才嘗了一口，這糕點許是放得有些久了，有些噎人，沒法子，只好飲了口旁邊的酒。

只沒想到，這子竟沾不得酒，半盞下肚，人便有些暈了。

從前千杯不醉，飲的時候哪里能想得到這茬。

可如今這樣的場合，心中再懊悔面上也只能裝作無事，坐在位置上不彈，待酒勁緩過去。

模模糊糊地，看見遠有個小廝跑過來，沒過多久，在座的人都變得有些拘束起來。

聽不清前面說了什麼，只覺得氣氛古怪，正恍惚著，耳畔就聽到了三個字，頓時如晴天霹靂一般清醒過來。

攝政王。

扭過頭，不敢置信般地跟著眾人的視線看向回廊另一頭正緩步走過來的一行人。

回廊離這個方向最近，沒費多大勁，那個人便撞的眸里。

穿著一墨蟒袍，容如玉，俊的臉上眸深沉，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他站在那里，仿佛天生便該是穩坐高堂的人。

是沈惟弈。

果然是他。

上次鬧市街頭，他只出個側影而已，可如今直面撞上，折磨了秦良玉這些日子的噩夢好似又重新浮現在眼前。

許是飲酒的緣故，此刻頭作痛起來。

腦海中想到的，是自己在塌上凄聲質問，回廊那頭的人低聲哄，卻又靜默承認要另娶妻的模樣。

又好像再次聽到了自己站在廊下時，那丫鬟的一句：“將軍府眾人昨日都被斬首了。”

的恨意噌噌往上漲，險些要藏不住。

旁的方氏卻擰了一下，滿臉不耐焦急：“行禮，愣著干嘛。”

秦良玉回過神來，慌忙移開視線，眸子低垂下來，跟著眾人一道行了禮。

原來因著攝政王駕臨，宴中的人此刻都已聚攏到末席，行禮恭迎他。

沈惟弈的眉頭皺了皺，喚了起，掃了眼此刻已到人群中的子，卻只看到那人發髻上的白玉簪子輕輕晃，瞧不清面容。

他一向直覺準，在座的人懼他威嚴，并沒人敢直勾勾盯著看他。

可方才那道目實在太強烈，雖然只短短一瞬，卻還是他捕捉到。

顧恪之從沈惟弈側走出來，對著忠勇候拱手施了一禮：“父親，兒子今日在王府議事，王爺聽聞母親壽辰，便說來瞧瞧，還備了禮。”

忠勇侯也是人，他了解自己的兒子，雖不敢揣攝政王的意思，可還是畢恭畢敬地謝過，然后把沈惟弈迎到了主位。

“本王便坐在此吧，今日是尊夫人生辰，隨便是。”

沈惟弈卻指了指一空著的位置，并不往上坐。

忠勇候看了眼，那位置本就是為一些份貴重之人留的，也極前，算不上多失禮，便惶恐應下。

他哪里能想到，攝政王會賞駕臨，要知道，王爺自年初那件事后，便從不應旁人邀約，尋常人更是難得見他一面。

今日能到忠勇候府，也算是讓自己面上生，往后同僚行走之間，也多了幾分底氣。

這般一想，忠勇候又是一番活絡氣氛，酒宴再次熱鬧起來。

沈惟弈坐在席上，靜靜聽著，只偶爾發表兩句見解，卻都是一針見，讓人醍醐灌頂。

員們忙著恭維，另一側的小姐們也都暗暗看著那風姿天的男人，議論紛紛。

秦良玉了自己的口，慶幸方氏適才拉了一下，以那人敏銳的直覺，也不知，究竟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目。

方才是太沉不住氣了。

正暗暗反思，便聽得一旁的秦瓊一副小兒態地問方氏：“母親，那個就是攝政王，竟生得這樣俊，像天上來的似的。”

原本聽說，攝政王年初死了個王妃，年歲也不大，本想著可能是個克妻的，也不見得有外人傳的那樣敦儀蕭肅。

可如今一見，只覺得是那個死了的王妃沒福氣，這樣的郎君在側，竟都活不久。

方氏斥：“這席上都是人，你收斂些。”

秦瓊抿了抿，倔強地不吭聲，腦子里卻無數次閃過方才那個男子瞥過來的一眼。

原本以為，如表哥這樣的人，已是極難得的俊雅無雙。

坊間盛傳，攝政王年名，手握權柄，卻鮮有人提起他的容貌，只說是高不可攀，妄想不得。

可瞧著，他勝過表哥不知凡幾，大概是盛名在外，其風姿樣貌并沒人敢大肆議論。

秦良玉看在眼里，心里笑無知。

是，這人確實長著張人一見忘俗的臉，可心思深沉，面上與你意，卻又能暗地里謀害算計枕側之人的全家。

實在是個可恨又可怕的人。

另一側的男客那頭，話題果然已經轉到近日與大夏的戰事上。

詹事府詹事陸侓捋著自己的胡子開腔：“驃騎將軍一向勇猛，智計無雙，又百戰百勝，此番想來也確實是遇到了難題，才寫了折子求糧草。”

另一個激進些的員不服：“怎麼年初那會戰事那麼膠著，都沒見他向朝廷求助，這會反而急起來了。這麼大一筆銀子……真的都能用上？”

“你這話可說得不妥，大夏圍困你聽不見嗎？”

“當初十萬對三千都沒能困住他，如今便能了？”

陸侓被氣到，這些京實在迂腐，不肯為糧草想辦法就算了，還要這般揣測在外廝殺的將士：“勢不同，自然不能等同待之，你怎麼不試試上陣殺敵？”

有能力的人便不該借助外，活該獨當一面嗎？

那員噎了聲，又看旁邊的員對自己都是一臉的不贊同，心中不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