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許清凝說：「平郡主，你要為你兄長討個職，那他有何擅長？」

皇帝不了解許清巍，不代表別人不知道，這長安王府的世子爺就是京城一紈絝，不是喝酒就是賭錢，他能當什麼啊？

豈不是天下之大稽？

許清凝道：「啟稟皇上，臣兄長雖無文韜武略，但他擅長算。皇上若能給他一個機會，他定當兢兢業業。」

沒有說謊，許清巍別的不行，算賬還是厲害的。當然了，這在別人眼裡本不算什麼優點。

皇帝沉默了一會，問邊的張公公：「朝中可有空缺？」

皇帝說這句話，肯定就不是開玩笑了，怕是真的要賞賜職。

張公公回道：「皇上，最近戶部那裡不是缺人手嘛，不如就讓長安王世子去戶部那落個職。」

就連楚瓊也不側目，別的也就罷了，偏偏是戶部。

他這段時間一直想在戶部安自己的人，許清巍要是混進去了，豈不是平白增添了很多困擾？

楚瓊正要說什麼，皇帝先開口了。

他看向許清凝，「那朕就封你兄長為戶部郎中，怎麼樣？」

天子一言，就是聖旨。

自始至終，戶部一向是得流油的地方，雖說戶部郎中只是個從六品的小，但許多人破腦袋都進不去。

許清凝也沒想到能把許清巍塞進戶部，有些出乎意料了。

心中暗喜，「臣替兄長謝皇上大恩。」

許竣一時半會也愣了，趕跪謝皇恩。

……

謝恩之後，許清凝起，看向後一臉霾的齊毅。

「臣還有一件事。」

皇帝正在興頭上：「你說。」

許清凝：「比賽之前，臣和榮王世子打過一個賭，他若是沒能得第一，便是輸。如今結果出來了，臣希榮王世子能夠遵守賭約。」

許竣都沒想到還有這一出，許清凝今天出盡了風頭，總要見好就收吧。

他低聲音問：「不要沒事找事，你和齊毅打賭什麼？」

許清凝也放低聲音，「父王，我是在幫我們家出口惡氣。」

齊毅輸了比賽，本來就鬱悶惱怒，誰知許清凝還在眾人面前提那個賭約，這不是當眾打他的臉嗎？

「幾句戲言而已，平郡主何必當真？」

許清凝：「只是戲言嗎？我們打賭的時候，還有人證呢。」

怕齊毅不認，加了句：「當時的人證，除了蘇小姐，還有首輔大人。」

蘇湄雪是許清凝的好友，當人證沒什麼說服力，楚瓊就不一樣了。

畢竟楚瓊可是權勢熏天的首輔啊！

齊毅原先打的算盤，就是怕蘇湄雪和許清凝一起耍賴，所以才把楚瓊給過來，沒想到倒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可楚瓊……會為許清凝作證嗎？

要是楚瓊正出面作證，齊毅真的丟人丟大發了，但他心存僥倖，楚瓊不至於為一個人得罪榮王府吧。

眾人的目看向楚瓊。

楚瓊沒想到自己會被提及，他本是打算全程隔岸觀火的。

今日要是出面作證，就等於是和榮王府結仇。

楚瓊做事理智克制，他當然不會為許清凝去和榮王為敵，畢竟他不得拔掉這眼中刺。

輕笑一聲正要說話，卻對上了皇帝的眼神。

短短幾年，楚瓊能夠一路平步青雲，因為他很會猜皇帝的心思。

東齊皇帝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他不在乎什麼社稷百姓，他只在乎自己高不高興。

高興了，因為許清凝一句話就能隨便賞。

不高興了，誰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麼。

此時此刻，皇帝對許清凝似乎有幾分好。

楚瓊甚至覺得，許清凝是故意把燙手山芋給他。

他在心裡掂量了會，道：「確有此事。」

楚瓊一說，大家就心知肚明了，許清凝和齊毅是真打過賭。

那輸的人當然要願賭服輸啊！

許清凝緩緩說：「依照賭約，就請世子三日後跪在長安王府門口，大喊自己是個廢。」

齊毅極力忍耐怒氣，「許清凝，你……不要咄咄人！」

許清凝無所謂咄咄人，經歷過前世，知道忍低調不能保命。

既然如此，何不準備隨時戰鬥呢？

眾人還以為長安王府和榮王府不合只是流言蜚語，沒想到他們是直接杠上了，當著皇帝的面活生生上演了一出大戲，這可比獵大賽彩多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皇帝也在看。

皇帝笑了幾聲，「齊毅啊，輸了就是輸了。」

他是笑著說話，但眉眼裡的威懾不容忽略。

皇帝都發話了，齊毅只能認輸。

他忍，也只能忍！

許清凝瞧齊毅的臉都給氣綠了，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也憋不住笑了。

等著吧，這才剛開始。

……

散場后，許竣難得對許清凝出了笑容。

「兒啊，你今天做的很好，就是要狠狠打他們榮王府的臉！」

許清凝扯了扯角，表示不悅。許竣被榮王欺了那麼多年，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下可算是揚眉吐氣了，還是靠這個當兒的。

但懶得和許竣說話，「我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許竣就覺是被一盆冷水給澆了，許清凝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冷漠了？不是很想得到他這個父親的關注嗎？

許竣記得，他經常約一些文人墨客到府里聚會，許清凝七歲那年，有個舉人說字寫得好看，許竣跟著看了眼，也隨口誇了句。

之後，許清凝就更加努力讀書寫字了，覺得只要自己變優秀，就能得到父親的關注。

那現在又為什麼呢？

許竣想不明白。

……

許清凝直接去了蕭嶼那邊。

蕭嶼像是早知道許清凝會來，見出現毫不覺意外。

許清凝笑起來，兩隻眼睛略彎像月牙一樣。

「先生，我今日可不算是辱沒師門了吧。」

蕭嶼瞧著許清凝一臉驕傲的樣，倒是要來向他討賞的。

他雖然沒去，但也聽說了，許清凝不僅得了第一，還當眾讓齊毅面掃地。

「說吧，你用了什麼手段贏的？」

聽見這話，許清凝的笑意盡數散去，立刻耷拉著臉。

「蕭大將軍這樣說，真是讓我傷心。」

就算齊毅心態不穩，沒有得第一，可獵場還有那麼多人，難道都輸給只學了三天的許清凝嗎？

蕭嶼掃了許清凝幾眼，到脖頸的時候，又很快移開，像是為了躲避什麼。

「許清凝，你這獵都是我教出來的，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