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盛然看見李揚的同時，李揚也看見了他。

　溫盛然朝他燦然一笑。

　李揚的臉立即沉了下來。

　一旁被他摟著的omega心思細膩、微，輕聲問他：“揚哥，怎麼了？”

　“沒什麼。”李揚咬著牙冷笑了一聲，“看見了個婊-子。”

　他早年干的是見不得的營生，說話俗的習慣到現在還沒改過來。

　旁的O習以為常，好奇地往那邊了一眼。

　溫盛然今天穿的是溫琰吩咐人給他準備的服。

　說是吩咐人，也就是助理周鴻。

　周鴻顯然是個能力極強的人，品味也很不錯，給溫盛然挑的一襯休閑從款式到都很襯人。

　他長得好看，這麼一看，活就是個錦玉食的小爺。

　O看得愣了神，就在這時，溫盛然注意到了的目，悄悄地沖眨了眨眼。

　不知怎麼的，的臉霎時被眨得通紅。

　匆忙地收回了視線，與此同時，溫盛然也收回了目。

　黎瑜剛回完消息，抬起眼：“什麼事那麼高興？”

　“沒什麼。”溫盛然嘆了口氣，“就是想到了一句話。”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黎瑜沉默了一瞬，目若有所思地落在了溫盛然上。

　他沒想到，溫盛然還有這樣的自我覺悟。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

　溫盛然磨泡也沒磨出來黎瑜的目的之后，拍賣會就開始了。

　一位著絳紫旗袍、姿曼妙的郎走上了臺。

　便是此次拍賣會的主持人。

　另一邊，本次拍賣會的第一件拍賣品陳列在玻璃箱中，由戴著白手套的工作人員負責將其拿出并展示。

　是一個通碧綠、模樣圓潤的普通玉瓶。

　拍賣會上，剛剛端出來的都是開胃菜。

　溫盛然欣賞了一會兒玉瓶的貌，心波瀾不驚。

　上輩子的時候他就不來這種地方。

　主要是規矩多。

　而且私人拍賣會上很多都是人，人在就要社。

　他煩。

　……但是推推拒拒的，最后次數還是不。

　“你覺得能拍多？”他實在無聊，問黎瑜。

　黎瑜掃了一眼，思忖了一下：“六十萬。”

　“那我就猜四十萬。”溫盛然想了想，興致地提議，“要來賭一把嗎？”

　黎瑜本來不太想搭理他，主要是溫盛然太會蹬鼻子上臉。

　但是看著對方亮晶晶的眼睛，他沉默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賭什麼？”

　“今天誰猜中的次數多。”溫盛然低了聲音，“誰一會兒就去給對方挑一件適合的禮怎麼樣？”

　“就比較猜的價格跟實際價格的差價。”他道。

　這個賭約很克制，不太像溫盛然的風格。

　黎瑜已經作好了對方語出驚人的準備，聞言，訝異了一瞬。

　“可以。”他道。

　說完，他又看了溫盛然一眼。

　原以為溫盛然對這樣的場合會不自在。

　但是對方看上去似乎很如魚得水。

　黎瑜微微挑了挑眉。

　自從在包廂見到溫盛然之后，對方似乎就一直讓他意外。

　這種覺其實很新鮮。

　溫盛然眼睛亮了一亮。

　不多時，玉瓶的起拍價出來：20萬。

　一個普普通通的價格。

　鑒于這個玉瓶模樣確實漂亮，也不錯，很快便有人開始舉牌。

　一路追加到三十五萬，速度就緩了下來。

　最終，玉瓶的拍賣價停在了四十八萬。

　溫盛然大大地松了口氣：“好險。”

　“謝謝大叔。”他低了聲音，真心地對最后放棄競價的中年男人表達了謝。

　到中場休息的時候，兩人互有勝負。

　而溫盛然堪堪領先了一分。

　他看向黎瑜，眼神里滿滿地寫著“快夸我”。

　“很厲害。”黎瑜頓了頓，道。

　溫盛然滿意了。

　他站起：“去個洗手間。”

　黎瑜“嗯”了一聲，想著這里不大，便沒管他。

　*

　溫盛然走進洗手間。

　他不太喜歡這種閉的地方，總覺得有點悶。

　用清水洗了個臉，腦子才清醒了一點。

　他想起了黎瑜剛剛的表。

　這個人有意思的。

　他想。

　他提議只是一時興起，畢竟拍賣會時間又長又無聊，讓他呆這麼久他會憋死。

　但是沒想到，黎瑜居然答應了。

　答應了也像是哄孩子，他看出來，黎瑜其實沒怎麼把輸贏放在心上。

　甚至有一次，他還順便拍了一對小幾萬的袖扣，讓溫盛然贏了一次。

　“你哥哥生日快到了。”他道。

　溫盛然沉思了片刻，評價：“你好他。”

　黎瑜：“……”

　他看起來像是要把溫盛然送到醫院去看腦子。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我跟溫琰一起長大。”他道，“要不然，你以為他會放心讓你跟我出來？”

　溫盛然想了想，覺得也是。

　“那你喜歡omega嗎？”他問。

　黎瑜沉默了片刻。

　“我不歧視特殊向。”他道。

　這話說得比較委婉，但溫盛然還是聽出來了，答案是肯定的。

　只不過黎瑜不直接說，是因為他們還不算太覺得冒犯，還是怕他蹬鼻子上臉，那就不得而知了。

　溫盛然替易誠到了一憾。

　他在心里搖了搖頭，走出門，卻偶然撞上了一個人。

　李揚看著他，停下了腳步。

　溫盛然不打算搭理他，徑直從他邊上走過去。

　卻被李揚一把拽住了手腕。

　他頓了頓，抬起眼：“有事？”

　語氣漫不經心。

　李揚的眼神中閃過一詫異，隨后冷笑一聲：“你果然是裝的。”

　溫盛然有點想笑。

　“嗯，我是裝的。”他道，“然后呢？”

　李揚瞇起眼睛：“你這子，要是落到我手里，第一天就會被我送去□□，乖了再回來。”

　他的語調很曖昧，語氣卻是惻惻的。

　溫盛然知道，如果有機會，他真的會這麼干。

　“承蒙厚，消不起。”他笑了笑，“現在可以讓開了麼，好狗不擋道。”

　李揚眼中的笑意消失了。

　*

　溫盛然并不怕他做什麼。

　他們也不在什麼偏僻的地方，不遠就有一個工作人員。

　剛剛李揚的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切關注著這邊的靜，一有問題，他就會過來。

　這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地方。

　李揚如果還要臉，就不會手。

　果然，對方的臉風云變幻，最終卻也沒有揚手給他一掌。

　他看著溫盛然，突然開了口：“你是不是跟了黎瑜？”

　溫盛然的腳步一頓。

　“易誠來找過你一次。”李揚看著他，“但是被人攔住了。”

　他笑了一聲：“要我說，他真夠蠢的，一個婊-子而已，沒了就換一個，費那麼大心思做什麼。”

　易誠來找過他？

　溫盛然思索了一會兒，不記得原書有這麼個節。

　“沒有。”他道。

　私底下逗逗黎瑜就算了。

　在外頭還是不要敗壞人家的名聲好。

　李揚打量他，有些狐疑：“真的？”

　溫盛然一笑：“套我話啊。”

　“沒有。”他道，“誰攔你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終于有人看不下去，除惡揚善了吧。”

　“還有。”他頓了頓，“揚換伴兒換得倒是勤快。”

　他看著李揚，誠懇又關心：“這個月做檢了沒啊？我看你面發虛，腎還行吧？”

　李揚：“……”

　“溫盛然！”

　“看來是不大行。”溫盛然咂了咂，拍了拍對方的肩，“記得吃點藥治治，別放棄治療。”

　說罷，他不再看面發青的李揚，徑直回到了座位上。

　黎瑜聽到靜，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頓了頓：“見誰了？”

　溫盛然怔了怔：“嗯？”

　“滿臉寫著剛剛使完壞回來。”黎瑜道。

　溫盛然坐了下來，有些不滿：“我看起來有那麼使壞嗎？”

　黎瑜并不想對此作出評價。

　恰好，主持人上臺，下半場開始。

　兩人都不再說話，專心看向了臺上。

　相較于上半場，下半場的藏品顯然更為重量級一些。

　跟李揚說了會兒話，溫盛然有些沒神。

　就在他昏昏睡之際，新的拍賣品被搬上了拍賣臺。

　那是一只十分漂亮的蝴蝶標本。

　蝴蝶的翅膀呈現出一種非常純凈的湖藍，花紋斑斕而靡麗，紋路清晰，保存得非常完整。

　它懸空在玻璃柜里，像是仍然保有呼吸。

　脆弱又迷人。

　溫盛然坐直了。

　黎瑜察覺到了，偏頭看他：“喜歡？”

　“嗯。”溫盛然道。

　他上輩子不煙不喝酒，唯一稱得上“不良”的嗜好就是收集。

　收集一切漂亮的東西。

　跑車，古董，還有藝品。

　標本的起拍價是五萬。

　溫盛然沒打算讓溫琰出錢，這個價格在他自己的承范圍。

　他舉了牌。

　以他的判斷，這玩意兒對于這些自詡上流的人來說，吸引力并不大。

　然而……

　就在主持人報完價的剎那，另一個人舉起了牌。

　“五萬五。”

　聲音低啞中帶著一冷。

　李揚。

　溫盛然：“……”

　他了角。

　……氣還大。

　他又舉了一次牌。

　李揚繼續跟。

　隨著時間的流逝，報價的速度越來越快。

　很快，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是一場難得一遇的好戲。

　一直到——

　“五十萬！”

　李揚抬起眼，懶洋洋地報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場一片靜寂。

　五萬的底價翻了十倍。

　為的只是一個并不算珍稀的標本。

　這已經足夠為今天茶余飯后的談資。

　就在大家饒有興趣地看向另一位拍賣者，想知道今天這只蝴蝶究竟會拍出怎樣的高價時，場卻遲遲沒有人發出聲音。

　主持人開了口：“18號，五十萬，一次。”

　李揚揚了揚眉。

　溫盛然垂著眼眸，表很無所謂。

　蝴蝶是很漂亮，換做從前，他會和李揚爭下去。

　但是現在，犯不著。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安自己。

　好歹讓李揚多花了五十萬，不虧。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五十二萬。”

　他訝異地抬起眼，看到了黎瑜平靜的側臉。

　作者有話要說：

　瑜哥給哥哥送禮

　溫溫：你好他

　瑜哥給溫溫送禮

　溫溫：……

　瑜哥：說啊，怎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