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夫人安媛一直都是人人羨慕的人生贏家。有個事業有的總裁老公，膝下一雙活潑可的兒，生活富足無憂。

　在他人眼里，實在是沒有任何值得煩心的事。

　可實際上，安媛糟心的事還多。雖然，都是些皮蒜的小事。

　比方說，正在試圖向一只貓和一只證明自己才是一家之主。

　安媛曾經養過寵。最近一次是多年前的丈夫岸撿來的一條狗。那條狗的死亡讓悲痛了很久才緩過來。是個細膩且富的人，失去那條狗給的痛不下于失去家人。

　也正因為如此，安媛之后再也沒有養任何寵。承不了短壽寵的再一次生離死別。可沒想到，的兒子小真竟然突然養了一只，又養了一只貓，這寵增加的頻率實在是讓安媛有些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你要養一只？”最先發出疑問的安媛。兒子一副理所當然的表讓安媛覺得自己是不是缺失了什麼常識。兒子為什麼會養一只？？本以為老公會跟著一起震驚。但岸竟然對兒子養沒提出反對意見。在安媛憋悶了幾天后，兒子又帶回來一只貓，比起，貓正常多了，安媛這麼安自己接了事實。

　的老公岸接良好轉進如風，立刻跟小真約法三章，一要自己照顧寵的飲食，二是不可欺負待，三是保持清潔衛生。安媛本以為小真過不了幾天就會尋求媽媽的幫助。然后會以全知全能母親的份降臨，接收兩只寵的所有權和兒子的頂禮拜。

　可這麼多天過去了，小真的兩個寵竟然還養得好，這讓為一家之主的母親到了寂寞。

　尤其是，這和那只貓，經常還無視。

　以安媛的經驗，作為這個家庭的媽媽，無疑是家中地位最重要的那位，狗狗會主崇拜家中份最高的家主。以前養的狗子就特別粘。懷念那種被需要的覺。所以，當小真連續帶回兩只寵后，安媛自認為會迅速將這兩只寵收麾下。

　但現在，被完全的，絕對的，無視了。

　首先是那只貓，小真它貓先生，哪有貓會這種奇怪的名字。安媛立刻在心中否定了名字，并自給它取名做阿咪。這只貓長得很可，皮好，不胖不瘦，形靈，有一雙圓圓的眼睛，還有絨絨的肚子。

　安媛承認，在看到貓的第一刻，就想擼貓貓的肚子。但為了維持母親的尊嚴，沒有第一時間表現出對貓的親近，而是擺出了家長的架勢，對貓以后的衛生問題講了一堆道理。

　導致的結果就是現在家里的那只貓看到都繞道走。

　為什麼當時沒有表現出對貓的喜呢？這讓如今擼貓不得的安媛捶頓足。的兒珠珠也喜歡和貓玩，一開始安媛還能抓得到貓，但現在，完全，一點，都不到那只貓了！

　安媛甚至懷疑，一開始能抓得到都是那只貓為了加這個家庭做出了讓步，現在住進來了就索徹底不給面子了。

　還有那只蠢。小真它斑船長。先不提這個蠢名字，誰會在家里養一只？誰會把和貓放在一起養？安媛本來以為會看到貓把吃掉的慘劇，而可以在慘劇發生之前天降正義，把關在籠子里放在花園里。

　結果依然是無事發生。甚至連安媛最憂心的拉屎都沒發生。李嬸說這只從來不在家里拉屎。

　李嬸說這話時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安媛也注意到了李嬸經常會盯著看。大約這只早就安排上了李嬸的菜單，只是目前量太輕而還沒有下手。

　作為一開始就對充滿嫌棄之等著小真放棄，然后在他放棄那天把下鍋的安媛，對這種事當然是喜聞樂見。

　那時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看這只很順眼。

　有一次正在午睡，突然沖進來嘎嘎，安媛爬起來一看，發現是外面下了大雨。的這番提醒讓把曬的果干收了回來。

　這還聰明的，那時安媛想。

　之后每當出現在小真的腳后，或者從墻角帽出一個鳥頭，都讓安媛覺得有趣可，忍不住想手。

　可和貓一樣，對充滿了警惕之心。

　經常會晃進小真的房間，每次貓會坐在小真的桌子上，蹲在椅子上。安媛笑瞇瞇地捧著水果或者其他點心接近小真，可還沒等打算寵的手出，和貓就散開了。

　貓抓不到，不到。這讓安媛心中充滿了挫敗。

　憑什麼，不過是兩只寵而已！

　可一家之主的雄心壯志并不會因此挫。安媛決定從飲食下手，通過網絡搜羅了一堆貓糧推薦參考，訂購了幾個最好評的貓糧套餐。細致地調查了的食譜，用量稱規劃好了的玉米豌豆套餐。

　征服對方的心首先要從胃開始。雖然也并不于廚藝，但安媛堅信貓貓和小總比人好搞定多了。

　買了一個印著可貓貓頭的貓碗，又買了一個印有可的鳥食盆，將自己心挑選的貓糧和食倒其中，放在家里的顯眼位置，等著收獲貓和的好。

　一天過去了，的貓碗和鳥食盆被徹底無視了。貓從小真的房間里踱步出來，目不斜視地從那個貓碗旁走了過去。而那只，本就不從那碗食盆附近路過。

　第二天，安媛又換了新配方的貓罐頭和食。這種貓罐頭號稱沒有一個貓咪能抵抗住它的香味。貓從小真房間踱步出來。安媛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眼花，這只貓好像還特意繞了一個弧度避開了那盆盛滿香氣四溢的貓罐頭的可貓碗。則本就沒出現過。

　第三天，安媛再度升級了食。結果連貓和的影子都沒見到。

　安媛再度確認了一點，這貓和，是本就在躲著。

　遭沉重打擊的安媛坐在沙發上郁悶。的手機嘟嘟了幾聲提示有訊息。打開手機一瞧，小真的班級家長群又刷了99+條。點開往上拉，發現是小真的班主任馮老師發布了一條訊息，暑假即將結束，開學后會會有一場考試，讓大家們督促孩子們做好準備。家長們在班級群里七八舌。

　“肯定又是劉星泉考第一啊。”

　“我們家孩子能有劉星泉那麼聰明好學就好了，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戲。”

　“是啊是啊，我家的也玩心太重。”

　安媛點進家長列表看了看，看到羅清溪的頭像是灰的。點進消息欄打了幾個字，又刪掉了。百無聊賴地看了羅清溪的頭像一會兒，將手機扔到了一旁。

　劉星泉那麼優秀的孩子是怎麼培養出來的，安媛心想。對劉星泉的父親劉司機知知底，一個樸實寡言的老實男人，和書本是八字不合，最大的樂趣就是喝點小酒打打麻將。劉星泉倒是完全和他爹相反，勤好學又聰慧，大概是繼承了清溪的優點吧。

　又想起了自己兒子的績，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祈禱小真能稍微給力點，別開學后讓在群里被公開刑。安媛堅信自己的兒子是一等一的聰明，只是心思不在學習上。的老公岸當年念書是年年年級前三的優秀，而念書時也是憑自己的本事考進了名牌大學。

　他們倆生出的孩子怎麼可能會笨？

　岸對孩子的學習要求從來不苛刻，也是。只要孩子學習績別突破下限到墊底，都在的容忍范疇。可班級家長群在明面上的學習競爭，總讓有些心神不定。

　畢竟有劉星泉那樣不心又優秀的孩子在，作為家長誰不羨慕呢？

　關掉讓心煩意的班級群，跑去親友群再度發了一個問題：“怎樣才能獲得貓的好？”

　親友群頓時熱鬧了起來。

　“你又失敗了？”

　“天哪你還在討好那只貓？”

　“那只還活著嗎？”

　這個親友群由幾個閨們組，是沒事就會聚在一起聚餐八卦的小姐妹們。

　多萌萌：“這都多天了你竟然還沒拿下那只貓。”

　團團貓：“你真的太弱了。”

　這兩個ID都是在安媛攻略貓和進程中出謀劃策最活躍的閨。團團貓是個超級貓控，不僅自己養貓，還會定時去街上喂流浪貓，是當地保護流浪民間組織的活躍志愿者。

　安媛：“我覺得它們都在躲著我。”

　“還在應激期吧。”團團貓冷靜地用經驗分析。

　“我看阿咪和小真玩得很好，一點都沒應激。”

　“哦，那就是它討厭你。”

　“……”安媛憤怒地打字，“你作為養貓達人，快給我點有用的建議。”

　團團貓最后不得不給出了的殺手锏——做幸福貓咪的進口膏劑。按照的描述，這種膏劑只要一點，那香味就算是隔三個房間的貓都會發瘋，喪失一切理智沖過來。

　安媛火速切出聊天群下了單。

　希這次能功。起準備把那兩碗被冷落的貓糧食拿出去給倒給外面的流浪貓狗。然后，神經跳了一下。家里有什麼東西。

　原本空無一人的客廳突然多出了個東西。或者說，以人類的語言是否還能把它做東西。

　它大約有一人多高，像是一團濃的黑霧矗立在客廳正中。周圍的空氣如到迫一般開始扭，連客廳都在涌。

　這……是什麼？

　迷幻的黑霧地向四流淌，地板上冒出了被酸溶腐蝕的刺鼻白煙。黑霧扭著，出了一張面孔。如果說那玩意兒能被稱為面孔的話。那上面有一只巨大的眼球，眼球四周滴落著噠噠的黏。在眼球的下方開裂出一張巨，干癟腐爛的巨下是無數讓人作嘔的手般的舌尖。

　它對著噴了一口黏。

　哎？

　安媛愣愣地往下看去，的右手像高溫鍋里的糖漿一樣融化了。粘稠的棕，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板上。

　骨頭發出了■■■■的聲音。

　并沒有覺得痛，大約是的大腦因為這種荒謬的場景而陷了停滯宕機。

　安媛開始尖。

　■■■■

　失去了意識。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恍惚瞧見一只貓如閃電般跳在了的前。

　貓先生注視著眼前的異，晃了一下尾。

　異的黑霧在剎那間擴散，一瞬間轉化為條條黑的肢，向貓發了進攻。

　如果安媛此刻意識清醒的話，會看見一個奇妙的景象：貓靈巧的化條條白線在黑霧間跳躍。人的視覺無法捕捉如此高速的運，只會留下道道殘影。

　數十條黑癲狂地追逐著貓，貓輕盈地上下翻飛。冷的閃起。砰！砰！砰！黑在在空中炸開，刺鼻的酸在地板飛濺。異巨口裂開，舌尖舞，更多黏向貓噴。

　空氣在那刻扭曲了一下，一瞬后貓出現在了黑霧的上方。

　金的在貓的顯現，逐漸變亮。

　“律令。■■”

　亮在異的頭頂上炸裂，黑霧抖不已。惡臭的黏淌落，黑霧現化了黑的甲殼如枯萎的樹皮般落。在下一刻，異被亮吸了進去。

　異掙扎地想要擺。

　“竟然能追到這里。”貓先生低聲說，“真是不死心啊。”

　異息著，噴著黏。它粘的肢向著貓先生揮。

　“告訴我，你為什麼能找到這里。”

　異抖起來，夸張的口抖著，發出不調的聲音。

　貓先生探查著它的意識，它了一團模糊的影子，不語句的嘶喊，還有沖鼻的腥臭味。“知已經在轉移過來的時候被摧毀了嗎？”貓先生低語，“連殘余意識都沒剩下多。”

　異出一只變形的肢，絞住了客廳里茶幾，發了瘋地要從亮中逃出。

　“既然已經沒有知了。那就沒有留你的必要了。”

　異抬起頭，瞧見了貓冰冷地對他發出了宣告：“你傷害了我的房東，這罪無可恕。”

　在慘中，異被亮碾了黑的煙。

　最后只剩下一條黑還在勉強掙扎，它抖著，抗拒著，被亮吞噬了。

　貓輕盈地落在了地上。

　客廳一片狼藉，地板冒著刺鼻的白煙。安媛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右手已經融了的漿。

　貓先生來到的邊，觀察著尚完好的上肢。

　修復起來還是有點麻煩，他想。這事不能讓小真知道。

　斑船長穿過窗戶飛了進來。它剛剛去結識了一圈周邊的鳥群，頗有效地樹立了權威，心正好。它落在窗臺上。

　小真家的客廳像往常一樣整潔。

　但小真宿主的母親倒在地上，像是睡著了。貓先生蹲在一旁。

　“怎麼了？”

　貓先生回答：“被一只跑的老鼠嚇昏了。”

　“老鼠？人類真是脆弱。”

　“你先把放回到床上吧。”

　斑船長的腳爪開始嘎吱作響地變化，它的腳變大五倍，強壯而有力。抓起安媛向臥室飛去。“最近是不是在試圖討好我們？”

　“敬謝不敏，我可不想被抓去孝敬給珠。”

　“我也是。”

　貓先生轉頭說：“你和我不一樣。我認為討好你只是想把你燉湯。”

　“……”

　安媛睜開了雙眼。猛地出手放到眼前。

　的右手白皙細膩，就像平常一樣。安媛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張開手指，握拳，沒有任何不適。這是的手。不是黏糊糊的漿。

　正躺在臥室里的床上。

　我睡著了？

　跳下床，小小翼翼地走到客廳。客廳明亮而整潔，金的灑在潔的地板上，半的白紗窗簾微微隨風飄。就像以前的任何一個晴天一樣。

　安媛眼睛，決定去洗個臉清醒一下，自己大概是睡糊涂了。

　第二天。安媛訂購的幸福貓咪膏劑到了。

　擰開蓋子，膏劑散發出了奇妙的香。別說貓，連都在忍不住咽口水。這下貓貓一定會喜歡的吧。

　將膏劑與煮好的攪拌在一起，倒在貓碗中。看到貓先生從小真房間踱步出來后，趕放在了貓的必經之路上。

　這次，一定要攻略功！安媛吸了一口氣，盯著貓。

　可貓沒有繼續踱步，而是坐下來慢悠悠地。安媛并不泄氣，繼續全神貫注地看著貓。門口玄關傳來了聲響，的丈夫岸回來了。

　岸納悶地看了一眼蹲在墻角旁一臉嚴肅瞪視貓的安媛。他決定當什麼都沒看到。

　家里和平日沒什麼區別。

　岸在沙發上坐下，抬眼瞧見窗臺上的豆苗晃了晃，他恍惚看到像是視頻馬賽克一樣的駁斑在豆苗上閃爍。

　是眼花了嗎？

　岸起向豆苗走去。

　蹲在遠的貓突然跑過來，蹭著他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岸很吃驚，這是家里這只貓第一次對他表示親近。

　素來無視他的貓正在蹭他的。岸寵若驚，小心地用腳了貓。

　貓索躺倒，對他打了個滾。也突然飛奔了過來，停在他的腳旁。

　這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岸轉頭問呆滯的安媛：“這貓和是要我它們嗎？”

　安媛生氣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