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凝醒了。

尚未睜開眼，難聞的腐臭便直沖鼻子而來，耳邊圍繞著各種蚊蠅的嗡嗡聲，掙扎地爬起來，猛地腳，腳邊竟躺著好幾開始腐爛的尸，日頭當空，尸腐味更重了。

環顧四周，竟又換了地方，不再是那古老又恢弘的宮殿了，四面雜草叢生，各種垃圾藏在草叢里，不時還有拳頭大的老鼠飛速溜過。

這里是青云幫的后山，招凝來過，這里就是青云幫的垃圾池，上到日常廢棄雜下到死的仆人都扔在這里。

招凝想起來了，被灌藥后，幫主指示著劉管事將扔下來，那時候還殘存著意識，只是上次醒來在奇怪的灰霧之地，又到了神異的宮殿，招凝沒法解釋這一系列的遭遇，不過看著雙手，上面還沾染著跡，臉上還黏糊糊的，去除灰霧和宮殿，這一切是連貫的。

爬起，翻開腳邊的幾尸，新生的尸斑和斑駁的跡還不足以掩蓋他們原本的份，正是和招凝一批去金鵬山尋藥的幾個藥，他們上還有長存的鞭痕，但七竅亦有明顯的痕。

“難道他們鞭罰后直接被灌了那個……靈竅散？”招凝意識到，如果這樣他們死了，就能說他們不了鞭罰而死，完全掩蓋了死亡的本因。

“靈竅散……這麼謹慎，他們口中的功法，可以修煉長生不老的功法，會是……真的？”

那群人本不在意當時招凝還剩下一口氣，模糊的意識還是聽清了他們在說什麼，對他們來說，招凝就像這幾尸一樣，必死無疑了，死人是不會知道的。

招凝沉下眼，環顧四周，從后山出去必須經過青云幫的莊園，之前和穆羅幫大戰時怕后方被襲，特地將后山封了，這會招凝只有這一條路了。

青云幫不能再待了，若是被人發現，又是一場死劫，得等到深夜的時候。

離著深夜還有一段時間，招凝看著幾前幾日還活生的尸，略略嘆聲，從草叢里找了一木板吃力的挖著坑，直到挖到傍晚，將尸都推進坑里，又填上土。

“塵歸塵，土歸土，送你們一程。”

夜晚很快便來了，招凝從后山爬出來，不清楚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注意到那些尸上的尸斑，想來不是一日就形的，起碼有三四天了。

招凝溜進后院，這夜月亮在云層后現現，時辰走到子時，本該是沉睡的時間，招凝卻聽見前院吵吵嚷嚷，刀劍蹡蹡。

“十大幫打上來了？”招凝心想著，知道所謂籍的價值后，招凝很清楚這群江湖人的瘋狂。

不過，現在對招凝是好事，因為后院的人都被調到前院迎敵，那后院便如同虛設，沒有人會知道招凝溜了進來。

進了之前住的院子，院子里黑的，安靜至極，小心挪到房間后窗，正準備推窗溜進去時，忽然想到卜銀挨了二十鞭子，不一定被拖去了前院，耳聽了一會兒，果真聽到張而急促的呼吸聲。

招凝離窗戶近了幾分，這讓月將的影更清晰的應在窗戶上。

黑乎乎的廓把房里的嚇得幾乎要瘋掉，“誰……誰站在那里！”

招凝無聲推開窗戶，窗戶“吱呀”一聲，月恰在此時暗了幾分，招凝面上還是當初七竅流的可怖模樣。

“啊……啊……沈招凝！！！”

房里的人嚇得尖，顧不得上的傷痛直往角落里，“鬼啊！鬼啊！！！”

招凝慢騰騰地爬進房間，卜銀尖的更厲害了，跌撞著想逃跑，卻被被褥絆了腳，直接撲在地上，摔得傷口溢，疼的理智全無，胡言語。

“不是我殺的你！你不要來找我！我不知道你會死！！！我真的不知道啊！！！”

招凝一步步靠近，“是你強行牽扯。是你告訴幫里。是你讓我被刑罰堂拖走。是你讓我進了鬼門關。”

聲音很輕，但一句話扣著一步腳印，像是在人的理智上，生生把人垮了。

“不——不——不——”

“不是我害的你，是刑罰堂要殺人，我想活，我想活……不……不……不……”

招凝明了，和埋在后山里的藥一樣，了罰后被拖去試藥，恰巧聽到畢玲燕泄的事，于是將拖下水，用的命撿了自己的命。

“你這個殺人犯！”招凝咬牙一個字一頓的說，氣急到極致。

“不不不，不是我！”卜銀怕極了，掙扎著沖起來，要逃走。

招凝盯著的背影，手下卻拿起了藥簍里的鐮刀，聲音冷極，“我早警告過你，不要惹我！”

鮮濺起，染紅了窗戶紙。

招凝背過，將滴的鐮刀放在桌上，就著被褥了，神一一毫都未變過。

招凝流浪多年，從來就不是任人欺負的，可以容忍，但忍到極致，那便是算總賬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