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江茉和齊曄這趟去縣城，是為了發財的。

　那天江茉在山里，在一堆碎石頭里，一眼就看出來，因為這兒礦質富，其中竟然有兩塊翡翠料！

　江茉穿來這里之前，哥哥喜歡玩石頭，上億的翡翠料不眨眼地買回家堆著，也跟著練出些火眼金睛的本事。

　起碼，一塊石頭里有沒有翡翠，翡翠好不好，很快就能判斷出來。

　現在還是1979年末的冬天，市場尚未自由，堅決抵制投機倒把。

　江茉打聽了一會兒才知道，白高興了，這兩塊翡翠料不能買賣，必須上國家！

　不過，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的江茉和齊曄都不是那種小心眼兒只顧蠅頭小利的人。

　他倆商量一番，把翡翠料送到了縣城的銀行里。

　這年頭，翡翠珍貴無比，雖沒有幾個人買得起，但更沒人會把撿到的翡翠料上！

　行長聽聞這事，親自接待了江茉和齊曄，還獎勵了他們五十塊錢以及一堆糧票、布票、票、糖票等等，笑得那一個燦爛。

　雖然翡翠的價值遠遠超出了這些，但江茉和齊曄依然很開心，這些錢和票，能讓他們過個富裕的新年！

　和行長依依惜別后，齊曄陪江茉到了縣城里最大的百貨大樓。

　人的天就是熱逛街，江茉也不例外，尤其都好久沒逛街了。

　雖然這兒比不上穿書前的高級商場，但在資匱乏的年代，樓里一個個琳瑯滿目的柜臺，也足夠讓人眼花繚。

　齊曄跟著江茉，不停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江茉聲喊出來，他手忙腳——

　“齊曄，我要吃糖，你快去排隊呀！”

　“齊曄，這個布好漂亮呀，我每個都要一匹！”

　“齊曄，這鞋子好不好看？你幫我穿一下。”

　-

　就在江茉和齊曄逛得正高興的時候，王紅芬也趕到了縣城。

　慢了江茉和齊曄一腳，沒趕上班車，又怕耽誤了時間，只好咬咬牙狠狠心，在路邊攔了一輛來縣城的馬車。

　那馬車臟得呀，又臭又，還趁火打劫！見著急，收了一塊錢才肯捎來縣城，氣得王紅芬又是一陣咬牙切齒，在路上不知咒罵了江茉多壞話。

　一切都怪這小蹄子！

　到了醫院，王紅芬找到齊振華的病房，一把撲進去，哭天抹淚嚎，“振華啊！你命苦吶！辛辛苦苦養大的侄子娶了媳婦就不孝順了啊！只有我這糟老婆子關心你啊！”

　嚎完才發現，江茉和齊曄似乎不在？

　齊振華疼得直氣，“你到我了！！嚎什麼嚎！我還沒死呢！”

　醫生正好也在，不悅地皺起眉，“病房請保持安靜。”

　王紅芬抹了把淚，朝醫生手道：“我男人的醫藥賠償費呢？有多錢？”

　醫生覺得這又哭又鬧還找自己要錢的人簡直莫名其妙，“什麼多錢？既然家屬來了，那我正好通知你一聲，趕去把欠的醫藥費了。”

　王紅芬瞪大眼看著他，“前幾天我才托我大哥過來了十塊錢！”

　重重咬著“十塊錢”這三個字，生怕醫生聽岔了。

　可醫生點頭道：“我知道，但個手不便宜，每天的藥費、病床費、伙食費加起來大概也要兩塊錢一天，零零總總算下來，你們還欠醫院十塊。”

　王紅芬簡直快站不穩，“那我男人摔斷了，沒醫藥賠償費啊？”

　“這不關醫院的事。”醫生冷冰冰地回答，完全不想再搭理這個人，“你男人這至還得住院一周，你趕去三十塊錢吧，多退補。”

　說完，醫生走了，王紅芬也氣不活了。

　所以這風風火火趕過來，一分錢沒拿到，反而是來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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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醫院里王紅芬和齊振華哭喪著臉，互相怨懟的氣氛不同。

　江茉和齊曄從百貨大樓走出來，小臉微紅，如沐春風。

　自然地挽住齊曄的胳膊，“中午我們在縣城吃一頓好的！”

　齊曄因的靠近而僵著拔姿，點點頭，嚨發，不知該說什麼。

　這時候，忽然一個冒冒失失的男人跑過來，齊曄下意識抬起堅實有力的臂膀一擋，防止那人撞到滴滴的江茉。

　誰知齊曄力氣太大，像牛似的，把那人撞得一屁摔到地上。

　齊曄又突然不好意思，想彎腰去扶他。

　那男人面慘白，麻溜爬起來，掉頭就跑。

　江茉皺皺眉，覺得這人神有點怪異，再低頭一看——

　新買的小包包被劃了一道口子！里面的錢全不翼而飛了！

　活了兩本書都沒遇見過手的江茉生氣了，委屈了，皙白指尖指著跑得一陣風似的那個男人，音抖道：“齊曄！快抓住他！他了咱們的錢！”

　齊曄迅速反應過來，皺起眉，如同一頭猛虎出籠，玩了命似的追。

　他急死了，江茉要掉眼淚了。

　齊曄這輩子都沒跑得這麼快，越過人山人海，在廣場邊緣就追到了那個手。

　手這輩子都沒見過跑這麼快還這麼賣命追他的人，喪著臉哀求道：“大兄弟，我把錢還你行不行？我也沒辦法啊，我家里窮，我娘八十歲了，我——”

　話說一半，他猛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刀，冷不丁刺向齊曄。

　可齊曄那是真在山里和一群狼打過群架的，作、反應都敏捷得不像話。

　零點一秒的時間，齊曄就反應過來，扭一轉，力大無窮的兩只手分別扣住那男人的脖子和手腕，就像拎小仔似的，把手拎了起來。

　手絕到要哭了，他怎麼這麼慘，剛出來就遇到這麼個茬子！這是正常人的力氣嗎？？？

　手腕都快被碎了，手的小刀哐當掉在地上，面衰如土。

　這會兒江茉也終于走過來了，皺著眉，指著手的鼻子生氣。

　“你這人怎麼這麼壞？！”

　“你賠我新買的包！賠十個！”

　“我心也不好了！你還得賠我一斤糖！一斤餅干！我吃了才開心！”

　“送你去派出所還得浪費我時間！時間就是金錢，你自己算算，你還得賠我多錢？”

　江茉氣呼呼的聲罵著，每罵一句，齊曄著那手的手勁兒就重一分。

　手嗷嗷直，徹底疼哭了。

　他怎麼就這麼倒霉，這兩人也太可怕了吧！

　以后他再下手的時候一定……不不不不沒有以后了，他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敢干這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