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之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半個小時前，他還在鬼子林發了瘋般的找。

半個小時後，他看見和另一個男人一臉親無間待在一塊的模樣。

來之前，祁湛之的緒好像到達了一個頂點，那個時候他整個人在一個非常暴躁的狀態，像個已經吹到最鼓的氣球，再撐下去就要炸。

在那氣球裏，祁湛之看不清自己。

而這一刻，那個氣球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癟下去。

所有東西在一瞬間歸於平靜。

祁湛之站在門口，過門上的玻璃窗麵無表看著裏麵的人。

裏麵的人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他看見關嫿低下頭，臉紅，咧開角出一個笑來。

那個笑是祁湛之從未見過的笑。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祁湛之認識關嫿到現在，以前的十分張揚，笑起來的模樣也是張揚的。

什麽時候見出過這樣的表？

祁湛之的臉越來越冷。

“嗬。”

某一瞬，他突然笑起來，他一手撐在一旁的牆上，低聲笑開，笑得整個肩膀都在抖。

傅鬆看著這樣的他，隻覺頭皮發麻。

他也看見了裏頭的關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

病房裏。

顧思晨瞧出關嫿不肯跟他說實話，也沒再，順著的話說下去：“我前天剛回來。”

顧思晨喜歡畫畫，大部分時間他都是用來畫畫的，所以幾乎不玩手機，也就沒有看到網上現在瘋傳的視頻。

但即便他看到了，他也認不出視頻中的關嫿。

他記憶中的關嫿是個開朗的，不是視頻中死氣沉沉卻依舊死死撐著的人。

至於關嫿和祁湛之結婚的事，直播視頻的熱度早就已經下去了，除非特意去搜，否則很難刷到。

而顧思晨認識關嫿的事他國的朋友幾乎沒有人知道，所以也就沒有人告訴他這件事。

“我接了A大藝係的任教邀請。”

關嫿驚喜不已：“顧老師恭喜你！”

*

祁湛之笑了好一會。

等到他笑夠了。

他又恢複之前的模樣，他眸眼微抬，漆黑的瞳孔蘊著一片看似平靜的暗湧。

他敲響房門。

關嫿和顧思晨的對話被打斷。

顧思晨替關嫿理了理靠著的枕頭：“可能是我剛剛點的外賣到了，你先坐好，吃完飯你再好好睡一覺。”

關嫿一笑：“好。”

顧思晨打開門。

看見的不是他以為的外賣小哥，相反，站在門口的男人通矜貴氣質，一眼便知不是普通人。

顧思晨錯愕看著祁湛之時，祁湛之也在打量他，男人無疑是英俊的，這一儒雅的氣質更不是什麽人都能擁有的。

難怪關嫿會出那樣的表。

祁湛之角勾著笑，眼底卻一片冷意。

他心底盛著一片怒意，隻是也許，那其實並不是怒意，它隻是穿著‘怒意’的外。

騙人，然後騙己。

顧思晨這幾年都在國外，也就不認識祁湛之。

隻是這人明顯不凡，雖然不說話，臉上卻又掛著似笑非笑的表。

顧思晨心底咯噔，下意識道：“你是？”

祁湛之不答反問：“關嫿在這裏？”

“你是來找嫿嫿的？”

‘嫿嫿’啊，看來關係是真的很不錯啊。

祁湛之眸底斂過一道暗芒。

關嫿的聲音從裏頭傳來：“顧老師，還沒好嗎？”喵喵尒説

顧思晨不知道關嫿和眼前的男人是什麽關係，但他既然是來找關嫿的，顧思晨也就沒理由阻攔。

他側讓祁湛之進來。

關嫿原本還掛著笑，在看見祁湛之後，那笑意迅速褪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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