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薪資保證？”周宴京隨口。

　“不可以。”蔣冬下意識拒絕。

　一聽就像自己會保證出錯一樣, 工資是最后的底線，當然萬一真的錯誤——

　欸，怎麼覺司長就是這個意思。

　蔣冬回過味來, “夫人改的？”

　“雖然聽起來好像不太可能，但確實有那麼一點可能。”他自我思索后又問：“司長，你覺得呢？”

　周宴京：“不知道。”

　蔣冬撇了撇，那句話明明就是這個意思。

　他又低頭看了眼百科, 怎麼看那個“已訂婚”都像是知人干的，夫人會改這個？

　蔣冬對孟丹枝的印象又發生了改變。

　雖然他基本上每天都和司長在一起，但和孟丹枝幾乎不著面，說話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所以印象最深的是旗袍和溫。

　溫的夫人會改這個？

　而且他其實還想過，自家司長和夫人是不是走腎居多，因為沒談階段。

　哦，現在夫人的目的好像很明顯, 已經達到了, 大家都知道司長是名草有主的。

　至于主是誰，大家都不想信。

　不過，蔣冬后知后覺, 自己剛剛是不是意外出賣了夫人……明明司長都不知道的。

　看來他這幾天要避著孟丹枝走了。

　車上路后, 周宴京打開微信對話框。

　先前那段他覺得有一不對勁的聊天, 此時到了現在, 有了大致的猜測。

　只是實在出乎他的意料，會真的是孟丹枝改的嗎？

　孟丹枝從小是被孟教授和孟照青養長大的，什麼東西只要打上的烙印，沒有的允許, 別人都不能。

　他記得，有相鄰的小孩子去家, 了的禮，后來孟丹枝不高興了很久。

　大概，訂婚后，在眼里……

　他也有幸進的所有范圍。

　屬于的占有之一。

　-

　許杏回來店里是有正事的。

　“老板，你之前不是說要拍模特照嗎？”

　“我今天約了家攝影店，他們還經常拍旗袍寫真，要不，我們就找這家拍吧？”

　孟丹枝看手機里的例圖，雖然和喜歡的風格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同，但已經很好。

　“那約個時間去吧。”

　許杏：“你現在有空嗎？”

　孟丹枝：“？”

　從未見過許杏如此積極。

　“咱們這小店馬上就要騰飛了。”許杏揮舞著手臂，“趕把照片拍了，上個熱搜。”

　“熱搜哪有那麼好上。”孟丹枝被逗樂。

　“要不然，蹭周師兄的。”許杏異想天開：“你覺得我們請他來拍張照，他還能再有今天的熱搜嗎？”

　“……”

　孟丹枝半天終于沒忍住，笑出聲來。

　許杏被笑得也不好意思起來。

　但很快又振作起來：“你不知道，軍閥和千金小姐、夫人的旗袍寫真可火了呢。”

　經常刷到這一類的婚紗照視頻。

　孟丹枝稍稍一想，“是不是也有和姨太太的？”

　許杏：“老板你也知道啊。”

　圍著孟丹枝轉了圈，“如果是老板來拍，那肯定是特別好看，上視頻熱門都很正常。”

　孟丹枝：“行了，去約攝影師。”

　許杏一秒收回：“噢好的，這家攝影師還是很忙的，所以我才說今天去預約，說不定下周下個月才能拍上。”

　這還是快的。

　-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近下午三點。

　兩人一踏店里，就有人過來禮貌地詢問，得知預約攝影師，就讓他們在會客室等待。

　因為們要預約的攝影師現在還在接待別的客人。

　許杏：“嚯。”

　孟丹枝已經打開之前添加的模特，發消息：【你最近到下個月有空期嗎？】

　文靈：【有的。】

　文靈不太好意思：【其實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工作了。】

　要不是周給介紹，恐怕下個月都要吃土。

　孟丹枝：【ok，等我定好時間告訴你。】

　會客室門是開著的，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

　有客人，有工作人員，路過會客室，都會往里面看一眼，有走過去的又折回來假裝路過的。

　“這是第三回了。”許杏掰手指。

　外面那個男的來回三次，都是看自家老板的。

　可惜，老板已經有未婚夫了。

　許杏看了下時間：“這麼久了，還沒好呢。”

　順勢去了洗手間，孟丹枝一人留在會客室里看新聞。

　雖然周宴京已經離開展覽會現場，但現在微博和社件上仍有他的傳聞。

　就連學校的大群里也在聊天。

　“誰把孟學姐和周師兄的cp泄出去了？！”

　“周師兄已經得不到了，好歹孟學姐還在學校里，我們不能讓別人先功。”

　“放心，孟學姐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他們，就像冷漠無地拒絕我們一樣。”

　孟丹枝手，回復：“冷漠無？”

　大群里當初都是用年級和專業作為前綴的，大一加的群，但基本沒出現過。

　久而久之，學校里的人都覺得這是不上線的小號。

　“？？？真人？”

　“你們不要背后說人壞話，被看到了吧！”

　“孟學姐，你以前對我們一點不冷漠，但對外校的你以后一定要無。”

　-

　孟丹枝的消息才發出去不到一分鐘，會客室突然進來一人。

　對方大約是趕得急，差點倒。

　“你好，我是吳。”吳手，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人看，早知道客人這麼漂亮，還拖什麼拖。

　孟丹枝點頭：“你好。”

　吳憾地收回手：“你們是要拍什麼，旗袍嗎？我最近拍的很多，比較順手。”

　他目放在孟丹枝的旗袍上。

　拍過那麼多客人，有的客人長得很漂亮，但都沒有眼前這位有韻味，那種從江南小巷出來的人。

　旗袍真配。

　“你穿的很好看，但這種淺拍出來會很淡。”吳對使了個眼神：“寫真嘛，要突出一點才好。”

　孟丹枝聽得眉頭都沒。

　許杏從外面進來，“欸，來了啊。”

　“我們店是賣旗袍的，所以要拍宣傳照，不用寫真那麼修和夸張的特效。”說。

　“那這位是模特？”吳問。

　“這是老板。”許杏心里翻白眼。

　老板？

　也好像很符合。

　吳琢磨著，這店應該不是大店，私人開的小店：“讓老板自己上唄，肯定宣傳效果百分百的，我技很好的。”

　見孟丹枝不為所，他再度開口。

　“只有像這樣的模特，我才有拍照的心。其他的好說，你們想拍什麼樣的，都可以微信告訴我。”

　先把聯系方式加上。

　孟丹枝終于出聲：“不用了。”

　“？”

　“像你這樣的攝影師。”拖長了調子，溫溫道：“我現在也沒有心找你。”

　真把當病貓呢，看不出意圖？

　“走吧，許杏。”

　吳還沒回過來神，人已經出了會客室。

　走廊上的工作人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到兩人，笑容滿面：“談好了嗎？”

　孟丹枝十分淡定：“好了。”

　等兩人走后，工作人員又對上出來的吳：“吳哥，剛才那兩位打算下什麼價位的？”

　“你們不拍了嗎——”吳大。

　一直到那襲穿著旗袍的背影逐漸走遠，和白的走廊映襯，像幅畫兒，逐漸走遠。

　很快，盡頭的聲傳來。

　“不拍了。”

　-

　回去的路上，許杏有點無措。

　“我沒有想到攝影師還能這樣，我看照片都很好啊，難怪有人說攝影圈很。”

　許杏主給肩膀：“是我的鍋。”

　孟丹枝都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很正常。”

　被人捧得久了，什麼心思都容易表現出來。

　單吳那張，就知道平時對其他客人沒說頭話，只是大多數人可能聽不出來。

　誰說的拍寫真就要拍的？

　那說明對方的拍攝技不行，只能拍單一的。

　“換一家就行。”孟丹枝琢磨著：“你就不要花時間了，我讓朋友介紹。”

　許杏還是因為沒出社會，對很多事都不知道，也沒有那個渠道去了解。

　孟丹枝打電話給陳書音：“音音，有悉的攝影師嗎？”

　陳書音周圍安安靜靜的，偶爾一兩聲雜音，聲息不穩：“有啊，我上次過生日請的那個怎麼樣？”

　上次？

　孟丹枝拉了一下記憶：“就那個姐妹們都覺得拍得很小時代的？不行。”

　“……噢，好吧。”

　上回那個，們最后生日背景合照。

　七八個千金小姐被拍塑料姐妹名媛趴。

　“去年去歐洲旅游那個吧，拍得不錯。”陳書音笑起來，“你等我給你推。”

　孟丹枝問：“你在跑步？”

　陳書音：“……差不多吧。”

　了眼副駕駛上著窗外的男人，自己剛剛收取的車費可不便宜呢。

　孟丹枝：“那你繼續跑吧，掛了。”

　磨磨蹭蹭到五點，終于和新攝影師聯系上。

　對方是個自由攝影師，三十來歲，已經拍了將近十年，朋友圈里的客片各種風格信手拈來。

　還有不是面孔的明星。

　果然，短短幾句，就已經能夠定下來大致拍攝時間。

　孟丹枝很滿意：“就這個吧。”

　至于價格，只要拍得好，一切都不是問題。

　-

　完一件大事，孟丹枝心滿意足。

　因為這個曲，已經將改百科的事甩到腦后，打算會公寓時，沒想到周宴京推門而。

　那一瞬間，像回到很久之前的夢。

　周宴京在一個雨后的下午，就像這樣推開玻璃門，對說：“我們結婚吧。”

　孟丹枝的臉微微發燙。

　往后面看，沒有別人。

　“宴京哥，你怎麼直接過來了呀？”

　周宴京早在門口停留十幾秒，只是沒發現：“以前沒來過你的店，正好看看。”

　“店名很好。”

　B大的師弟師妹，聯想能力不錯。

　“我自己想的。”

　孟丹枝擔心這會兒要是有學生過來，估計學校要炸鍋，當即決定關門：“那我們去吃晚飯吧。”

　“我又想吃櫻桃了。”聲。

　周宴京：“當然可以。”

　他今天格外的好說話。

　孟丹枝心想，莫不是展覽會太順利，所以心很好，連帶著說什麼都說可以都同意。

　或許，應該提一點匪夷所思的要求。

　萬一他同意了呢！

　上車后，孟丹枝才放心，又好奇：“你今天不是很忙嗎，怎麼還來這里。”

　周宴京說：“我是翻譯，能忙到哪里去。”

　孟丹枝一想也是，忽然發現他的眼鏡早摘了，可能是因為看得，覺得戴眼鏡好絕。

　好想看。

　“今天我和許杏打算找攝影師的，不過那個人不行，想讓我自己當模特。”

　周宴京不假思索：“確實不行。”

　即使不知道現場，他也能猜到這話的深意。

　孟丹枝：“我可是老板。”

　“負責給錢。”周宴京嗯了聲，“枝枝，你盈利了嗎？”

　孟丹枝瞪他：“你這是什麼問題？”

　周宴京彎：“看來盈利了。”

　“你怎麼套我話。”孟丹枝咕噥，看在他今天工作累還來和一起吃飯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合理推測。”

　孟丹枝覺得這對話不行，尤其是隨便一說，話就被他套出去，他太聰明了。

　說不定再下一句話就能說出盈虧多錢。

　車里安靜不過一分鐘。

　孟丹枝聽見他低聲：“枝枝。”

　扭頭，周宴京正注視著，很專注眼中依稀可見的倒影。

　孟丹枝卻想到了許杏說的軍閥照。

　他拍一定很驚艷。

　周宴京的嗓音比以往更清沉：“蔣冬說，我的資料被人修改了，必然是知人的手。”

　“你覺得會是誰做的？”他問。

　聞言，孟丹枝眼睫了一下，站在他這邊認真譴責：“怎麼可以瞎改。”

　隨后，問：“那你知道是誰了嗎？”

　周宴京：“有點眉目。”

　這麼快？孟丹枝差點口而出，作為始作俑者，很心虛。

　都問自己了，應該不覺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