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君一覺醒來,便聽柳嬤嬤說四個小輩去山中狩獵了。
有霍玦、魏嬈這兩個會功夫的在,壽安君并不擔心什麼。
果然,沒過多久,四個孩子就滿載而歸了。
“你們去了深山里面?”看到那只野豬,壽安君目微變,不悅地看向最有可能唆兄妹們的魏嬈。野豬喜歡住在深山里頭,可此時山上都是雪,魏嬈竟然跑到里面去,這膽子也太大了。壽安君對小輩的縱容可是有條件的,必須保證安全。
魏嬈及時解釋道:“沒去,一直在山腳附近晃悠,這野豬是戚二爺他們攆下來的,我撿了個便宜。”
霍玦等人并沒有看見陸濯,魏嬈也略去了陸濯的名字。
英國公府過于顯赫,如果說出陸濯,舅母王氏與表姐周慧珍肯定會妄想一番,魏嬈懶得聽。
“戚二爺,就是去年跟隨皇上過來的那位英姿颯爽的前侍衛吧?”
王氏目一轉,盯著魏嬈打聽道。
魏嬈點點頭,怕舅母詢問更多,魏嬈笑著對壽安君道:“外祖母,我先去換裳啦!”
說完,魏嬈領著碧桃回的小院了。
王氏心中火熱,目投向了遠的云霧山。等雪化了,山間的杏花、櫻花等野花也要熱熱鬧鬧地開起來了,京城里的世家公子們定會來云霧山踏青春獵,屆時帶兒進山游逛,若能邂逅戚二爺這等年輕有為的勛貴子弟,說不定就能揀到一門好婚。
周家的名聲雖然被小周氏帶壞了,可長慧珍花容月貌,不比魏嬈遜多,定能勾住男人們的心。
王氏的小心思都寫在臉上,壽安君只掃一眼就看出來了,再看看同樣神的孫周慧珍,壽安君腦頂的頭皮忽然開始發。
今晚的晚飯就是烤野豬了,雪地篝火,一家祖孫三代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吃得很香。
小輩們難得見面,還有的聊,壽安君早早回房了。
柳嬤嬤伺候歇下。
壽安君還在宮里時,柳嬤嬤便是壽安君邊的小宮,如今也四十多歲的年紀了。
“唉,年紀大了,做什麼都有心無力,你幫我琢磨琢磨,要給慧珍選個什麼樣的婿。”壽安君柳嬤嬤坐到床邊,推心置腹地道。
周慧珍十六歲了,前兩年就到了議親的年紀,亦是柳嬤嬤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心里當然也暗暗地考慮過此事。
“大姑娘貌過人,嫁給無權無勢的村莊戶是萬萬不合適的,那些名門勛貴眼睛長在天上,大概也看不上大姑娘,依老奴看,最好在六七品京里挑一位能當家做主又喜歡大姑娘的公子,最好家中沒有婆母妯娌,免得大姑娘嫁過去了聽閑話。”
壽安君側著躺著,沉思片刻,只覺得孫嫁給什麼樣的人都不放心。
眼下活著,有元嘉帝的圣寵,京城那幫子人還不敢明目張膽地踩周家之,可都六十歲了,能活多久,能護小輩們多久?
柳嬤嬤說的人選,更適合小孫周慧珠,慧珠聰慧純善,容貌秀端莊,不易招惹是非,自己也不好高騖遠。大孫周慧珍完全不一樣,自負貌,只想嫁高門大戶,便是長輩給挑了小家的公子,周慧珍心有不甘,嫁過去也難與丈夫過得和。
家里幾個孩子,壽安君最心周慧珍。
也納悶了,兩個孫一樣的教法,為何周慧珍就完全聽王氏的那一套。
又是名門出又會對好,這樣的孫婿,讓一個老太太去哪里找?
“老太君,嬈姑娘也到年紀了,您有什麼想法嗎?”柳嬤嬤好奇問。
想到魏嬈,壽安君轉愁為笑:“那丫頭像我,更銀子,不重,只要手里有錢,有沒有丈夫、丈夫對好不好都不在乎的,再說了,上面還有魏老太太,魏老太太絕不會在婚事上虧待的。”
魏嬈、周慧珠、霍琳都不用怎麼心,就周慧珍高不低不就的,像塊兒燙手山芋。
.
大周氏、霍敬常夫妻在閑莊住了兩晚就要走了。
晉城首富的家業可不是輕輕松松就能攢起來并維持下去的,夫妻倆經常天南海北地跑,大周氏自我調侃,說是等霍玦娶妻孫子也能頂事了,才可以真正地清閑下來,到時候也給自己修個大園子,像壽安君這麼福。
“早點出發吧,別顧著賺錢,照顧好自己。”壽安君分別囑咐長、婿道。
大周氏笑著上了馬車。
霍敬常朝壽安君行禮,又叮囑了霍玦、霍琳幾句,也跟著上了車。
“妹妹妹夫這一走,下次見面不知又是什麼時候了。”王氏站在婆母邊,假惺惺掉了兩滴眼淚。
壽安君兒媳婦哭得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外祖母,父親要在京城開分店,命我主持此事,這幾日我先去京城看看,得空了再過來陪您說話。”霍玦已經人備好了馬,今日也要離開閑莊。
壽安君笑瞇瞇的:“去吧,你做事我們都放心。”
王氏眼珠子一轉,探頭問魏嬈:“嬈嬈要不要跟你表哥同路回去?路上說說話還有個伴。”
天氣暖和,地上的雪最多再有兩天就化干凈了,王氏擔心魏嬈會像前幾年的春天一樣,在閑莊一住就是一個多月。魏嬈那張臉,走到哪兒都會變最扎眼的那個,王氏還指這次春游旺季帶長去山中佳婿,如果魏嬈在,定會過長的風頭。
魏嬈尚未開口,壽安君瞪著兒媳婦道:“嬈嬈才住兩晚,你就盼著走了?呵,你舍得,我舍不得,嬈嬈不住滿一個月,便是自己想回去,我也不會放人。”
壽安君平時不跟王氏計較,但王氏欺人太甚,壽安君也不會給面子。
丟下臉漲得通紅的王氏,壽安君將兩個孫、兩個外孫到邊,同去游園。
王氏攥著帕子,臉紅得快要滴了。
霍玦只能當做沒看見,上駿馬,帶著兩個小廝跑向道。
除了打理自己的分店,他還得幫表妹一適合開酒樓的鋪子。
.
明,春風溫,積雪悄然融化,地面潤了一日,很快變得干爽起來。
百姓們忙著春耕,清閑又有錢的公子小姐、夫人太太們則紛紛出門踏青賞春,云霧山了最佳去。
王氏走到閑莊門口,都能看到道上的車隊絡繹不絕,姑娘們坐馬車,年輕的公子們更喜歡騎馬。王氏的眼神很好,隔了兩里地,也瞧見幾個儀表堂堂、氣宇軒昂的公子哥兒。
王氏坐不住了,去跟婆母商量,想帶姑娘們到山上賞花。
壽安君坐在荷塘邊的涼亭子里,這是一賞園的好位置,池邊的迎春遠的桃杏梅,都是花。魏嬈四個姑娘正在放風箏,紅紅綠綠的風箏高高地飛在藍汪汪的天下,看得壽安君似乎也年輕了幾歲,心特好。
“家里這麼多花,何必去山上折騰?”心不在焉地問兒媳婦。
王氏訕訕道:“園子再好,天天看也看膩了,再說琳琳長大后第一次來京城,我當舅母的,就想帶多去賞賞本地的山風。”
這是非去不可了。
壽安君朝柳嬤嬤遞了個眼。
柳嬤嬤上伺候茶水的兩個小丫鬟,一起離開了涼亭。
王氏不解地看著婆母。
壽安君指指邊的石凳,兒媳婦坐。
石凳上鋪著繡工的綢面墊子,王氏心中忐忑,總覺得婆母要教訓了。
王氏還怕這個婆母的,低下頭,雙手不安地攥著帕子。
這小媳婦的模樣,看得壽安君倒不好說太重的話,只是壽安君想不明白,兒媳婦剛嫁過來的時候明明是個知足常樂、憨可的小姑娘,第一次吃到宮里賞賜的荔枝,兒媳婦眼中的彩壽安君至今還記得,怎麼富貴舒心的日子過久了,兒媳婦卻變得不知足了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打算給慧珍挑個高門大戶的公子做婿,對吧?”壽安君開門見山地道。
王氏瞥眼喜怒難斷的婆母,默認了。
壽安君問:“你還記得你剛嫁過來的時候嗎?一會兒怕我們娘幾個瞧不起你家里寒酸,一會兒又怕自己規矩禮儀做的不對惹出笑話。當年的周家于你,就像如今的京城世家于慧珍,且門第之差只會更重。慧珍真嫁過去了,你就不怕被人挑剔?”
王氏囁嚅道:“慧珍的禮儀都是跟著柳嬤嬤學的,比一般的家小姐都好,只要恪守本分,別落下把柄,旁人能挑什麼?”
壽安君:“那你又如何斷定,慧珍能嫁進那樣的人家?即便公子哥兒們喜歡的姿,他們的娘可不會只看臉挑兒媳婦。”
王氏攥攥手,據理力爭道:“如果男方誠心想娶慧珍,就一定能哄好家中長輩,母親,咱們總要踏出第一步,試試看才知道行不行,慧珍那麼漂亮,嫁給普通人家太埋沒了,我當娘的心疼,您是親祖母啊,您就不心疼?”
大周氏改嫁嫁給了晉地第一富商,小周氏改嫁進宮給元嘉帝當了貴人,一樣的貌,的慧珍可是初婚,憑什麼要委屈低嫁?
王氏就是不甘心。
壽安君還沒到心疼的時候,現在只覺得頭疼。
“罷了,你想去就去吧,真能遇到你說的公子,如了你與慧珍的愿,那是你們的造化,便是婚后過得不好,大不了和離歸家,我重新給說門妥當的親。”壽安君忽然想開了,隨便王氏折騰吧,一嫁不圓滿,那就二嫁甚至不嫁,反正周家沒有死守一夫的規矩。
王氏聞言,差點就朝婆母扔眼刀子了!
親祖母啊,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重生于花轎之中,她卻再多了一世的記憶。 剛拜完堂,她斷然決然選擇了和離...... 謹記一條:有錢才能有勢,銀子要多,拳頭要硬,弟妹要疼,門第要興。 -
蕙質蘭心,滿腹才華的將門庶女,嫁給滿腹權謀算計,不受寵的三皇子。 她護他,他防她。 她愛他,他負她。 當他幡然醒悟時,她卻為他徘徊生死之間,病入膏肓。 “活下去,我允你一事,否則,大將軍府和相府將血流成河!” 沉穩腹黑,算無遺策的三皇子,從未說過,他的心,早已為慕子衿著迷。 恨入骨髓、寵如心魔,且無葯可醫。
馮玉貞爹孃不疼,丈夫早逝,唯唯諾諾、逆來順受過了一輩子,在個性冷淡的小叔子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住的時候,也因爲怯懦拒絕了。 在崔氏老宅寄人籬下,被任勞任怨使喚七八年,卻被他們污衊不守婦道,捆住手腳沉了塘。 死後才得知原來他們都活在話本里,而話本里的主角正是她的小叔子,崔淨空。 崔淨空外表光風霽月,實則多智近妖,本性暴虐恣睢,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沒人會預料到,自第二次科舉下場後他連中三元,一朝金榜題名,步步高昇,而立之年便登堂拜相,位極人臣。 在其權傾朝野十餘年間,崔淨空徇私枉法,大肆追捕清流,滿朝文武噤若寒蟬,時人私下無不唾其爲“奸相”。 馮玉貞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夫君的喪禮上。 此時的崔淨空尚還衣衫破舊,只是個秀才。他面無波瀾,眼珠黑沉,像是攝人心魄的黑珍珠,還看不出日後的嗜血本性,啓脣正問她:“不知嫂嫂可願隨我而居?” 這一回,馮玉貞攥緊了袖口,咬脣點了點頭。 後來在數不清的春情浮動、無力招架的時刻,她都無比悔恨這個無異於引狼入室的決定。 對方步步緊逼,而她退無可退,哪怕逃出萬水千山也無法擺脫他的桎梏,最後只能任由他饜足地全數佔有。 崔淨空是個缺乏情感、感受不到喜怒哀樂的怪物。 讀書也好、爲官也罷,對他而言,一切難關都輕鬆地宛若飲水吃飯,所有的變數無不在掌控之內,所以他漠視生死,只貪圖嗜血的快感。 除了當他理所應當地以爲寡嫂會乖乖等在家裏,待他高中狀元后順理成章地接她去京城成親—— 然後,她逃跑了。 這是頭一次,崔淨空嚐到了痛苦的滋味。 怯懦、弱小的寡嫂,同絕大多數世人一般別無二致,愚昧不堪的貞娘,卻最終成了一條拴在他脖頸上的繩子。 她輕輕扯一下,崔淨空就只能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