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煜安看不見，只知道容音突然湊近，有個燙如火燒又無比的東西到了自己的脖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那應該是人的。

結本能的滾，謝煜安大力推開容音，厲聲喝道：“放肆！”

這個人巧舌如簧，他留下不過是想看還能玩出什麼花樣，怎麼敢對他如此不敬？

怒氣翻涌，謝煜安氣得口不住的起伏。

但他病白的臉頰紅潤了許多，連耳垂都染上了一抹艷。

沒人知道，年名的晉安侯，混跡軍營，聽了無數葷段子，卻從未過人，甚至連男歡的夢都沒有做過。

那個疾風驟雨的夜晚，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遵循本能。

謝煜安吼完遲遲沒有聽到回應，心臟不知為何慌起來。

“來人！都聾了還是死了？”

謝煜安怒不可遏，劉婆子帶著下人匆匆趕到，看到容音昏倒在地，還以為出了人命，連忙讓人去請大夫。

一陣兵荒馬之后，大夫幫容音診完脈，了額頭的汗說：“這位姑娘應該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又郁結在心，所以引發了高熱，喝幾副藥退了燒就沒事了。”

謝煜安坐在床邊，沉著臉沒說話。

劉婆子讓人送大夫離開，而后說：“姑娘已經沒事了，還是把送到下人房休養吧，侯爺份尊貴，怎麼能讓一直睡在侯爺的床上呢？”

劉婆子說完就要讓人把容音抬走，謝煜安輕嗤出聲：“連我都睡過了，一張床又算什麼？”

劉婆子嚇了一跳，急急地說：“那是自己下賤，主爬的侯爺的床，侯爺把當個取樂的玩意兒就行了，可不能把看的太重。”

謝煜安便是瞎了，也不是容音這種份的子高攀得起的。

“哦？”謝煜安勾笑起，“那你好好與本侯說說，究竟是如何瞞過府上這麼多雙眼睛，爬上本侯的床的？”

謝煜安長得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但他眸黯淡，這笑便只人覺得詭異。

劉婆子頓時被噎住，張不開。

府中下人疏忽懈怠是真的，但追究底，是謝秦氏對謝煜安不夠關心。

親娘都尚且如此，又遑論旁人？

屋里陷沉默，謝煜安挑了挑眉，微微拔高聲音：“本侯在問你話，你聽不見？”

劉婆子暗暗苦，跪下自扇掌：“老奴多，求侯爺恕罪！”

“本侯想聽的不是這個，你就是把你那張老臉扇爛了也沒用。”

劉婆子停下來，臉上早已冷汗淋漓，試探著說：“院中下人疏懶，老夫人已經各罰了他們二十大板，還扣了他們的月錢。”

謝煜安不說話，瞧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沉默得劉婆子險些不過氣來，咽了咽口水，說：“老奴一會兒就把這些人發落出府，再去行市選些老實聽話的人回來伺候。”

謝煜安收斂氣息，揮了揮手，劉婆子立刻識相的滾了。

……

容音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等恢復的差不多，劉婆子便帶了二十來個小廝丫鬟讓選。

那些小廝瞧著都憨厚老實的，丫鬟卻個個都是蜂腰、眉眼含。

劉婆子在旁邊提醒：“老夫人說，這些人來路都很清白，姑娘有瞧得順眼的就留下，眼下侯爺邊只有姑娘一個一等丫鬟，姑娘難免會勞累些，等有人能接姑娘的手就好了。”

這話并非是在恤容音辛苦，而是警告。

世上子千千萬，容音能爬謝煜安的床，旁人也能，更何況謝煜安還看不見，要找人取代委實不是什麼難事。

容音若想日子好過點，就該順著謝秦氏的意思，幫忙把人送到謝煜安床上。

容音心知肚明，挑了四個材比較好的丫鬟留下。

晚飯的時候，容音便帶著一個桃枝的丫鬟一起在屋里伺候。

謝煜安敏銳的問：“屋里還有誰？”

“是今天新來的丫鬟桃枝，”容音應著把挑完刺的魚夾進謝煜安碗里，“之前院子里的人都被換掉，我帶悉一下況，免得他們什麼都不懂，惹侯爺生氣。”

謝秦氏給這些丫鬟許諾了重酬，再看到謝煜安如此俊，留下來的人皆是春心漾。

桃枝迫不及待的開口：“桃枝給侯爺請安。”

不知是不是存著討好的心思，桃枝的聲音格外的甜膩。

謝煜安沒有理會。

吃完飯，謝煜安照舊要沐浴，桃枝見他攤開手，搶在容音面前幫他寬。

容音沒有跟搶活，只溫聲說：“侯爺喜歡在沐浴的時候按位放松，力道也要大些才好，稍后我可以演示給你看。”

桃枝白了容音一眼，說：“按有什麼難的，奴婢也學過，阿音姐姐不必擔心。”

桃枝沒讓容音演示，謝煜安也沒開口。

沐浴完，劉婆子和抬水的下人一起進來，把容音拉到門外，低聲命令：“新來的人不懂事，夜里都讓們在里間伺候，姑娘只需在外面守著，若是侯爺有召再進去。”

“好。”

廊上掛著燈籠，容音低頭看到自己的影子只有小小一團。

剛剛桃枝幫謝煜安寬的時候，容音有過一僥幸的期盼，希謝煜安能發現那不是。

但謝煜安神如常，甚至在開口以后，也沒有排斥桃枝的伺候。

想來也是，即便有過那樣一夜，與謝煜安相不過短短數日，他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靠什麼將和其他人區分開來？又憑什麼為了拒絕別人？

容音在門外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容音端著熱水進屋。

桃枝正踮著腳幫謝煜安整理襟。

容音放下水，行禮問好：“侯爺早。”

桃枝撤準備擰帕子幫謝煜安臉，謝煜安冷冷命令：“讓來。”

這個“”指的自然是容音。

桃枝放下帕子，回到謝煜安邊，嗔道：“謝侯爺憐。”

得了謝煜安歡心，所以不用干這伺候人的活了。

早膳時，桃枝與謝煜安同坐，容音先盛了一碗粥給謝煜安，盛第二碗的時候，桃枝正好去夾蟹黃包，粥被打翻。

“啊！”

天氣熱，粥還很燙，容音的手被燙到一大片，桃枝卻先一步驚出聲，好像被燙到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