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所有的人都相信了顧嘉，就連顧子青話里的意思，都是相信了的，，怎麼辦？

顧姍知道，接下來自己怎麼挽回這一局至關重要。

如果不能很好地洗清自己的罪名，那自己就完了，徹底完了。

的哆嗦了一會兒，終究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是哭了。

捂著，哭得瑟瑟發抖，哭得渾，哭得委屈至極，哭著跪倒在博野侯腳下，委屈得都在哆嗦：“父親！事已至此，兒無話可說，若是父親也真認為兒是那種居心險惡之人，認為兒能做出這種事，兒還能怎麼辯解？”

哽咽了下，哭道：“今日之事，我也早就說過，干脆父母你們把我送到鄉下去，或者隨便一個莊子上，我怎麼都行！只要你們兩位老人家和哥哥阿嘉好好地過，我什麼委屈都可以的。”

這番話，之前也說過，當時說的時候大家都覺得真是懂事，顧全大局犧牲小我。

可是現在再這麼叨叨一番，大家全都品味出不同的滋味來。

你手上有了墨痕你辯解嗎，你說你冤屈你得說出個一二三來啊，哭泣委屈有什麼用？

還是心虛講不出來道理？

顧姍在哭訴了一番后，卻沒有任何回應，眨眨淚眼，發現大家都用陌生的眼神打量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跪在那里，哭著大聲道：“我忘記了，我才想起來，過來妹妹這里之前，我才寫過字，那是我自己寫字留下的——”

話說到一半，又覺得自己說得太假，沒有人信的，于是改口：“不不不，我忘記了，這是昨天的事，我現在指尖上的墨痕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必，想必是這個茶盞上的吧？茶盞上被小丫鬟放了墨痕，我的手指尖沾染上了，一定是這樣的！”

兩眼含淚，哀怨無奈地著彭氏求助：“娘，我沒有毀那個字帖，我沒有過，我真得沒有過……”

可是在場所有的人不說話，就連顧子青都抿皺眉沒吭聲。

彭氏搖頭嘆了口氣，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顧姍突然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害怕自己被趕出去，害怕顧嘉搶走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

怎麼可以不是博野侯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呢，這怎麼可以呢？

“爹，娘！”大哭：“你們信我，你們一定要信我！”

博野侯皺眉，突然道：“阿姍，這段日子，你在院子里不要外出，在家潛心替你母親抄寫經文吧。”

一時又問彭氏：“如今阿姍邊有幾個丫鬟？”

彭氏忙道：“阿姍邊有四個丫鬟，一個嬤嬤，另有使仆婦丫鬟幾個。阿嘉邊有兩個丫鬟，一個嬤嬤，是阿嘉自己說不用那麼多的。”

博野侯頷首：“那就把阿姍邊的兩個丫鬟削減了去，只剩下兩個，再把接下來半年的月錢減免了。”

彭氏聽著這個，有些不忍心，不過博野侯發話，是不會反駁的，當下只能是點頭道：“是，一切聽侯爺的就是。”

顧姍跪在那里，聽著這一條條裁決，先是讓足在家抄寫經書，那豈不是孟國公夫人的宴席不能參加了？還有下個月桃花會也不能參加了？

顧姍心痛。

又聽什麼丫鬟裁減一半，一驚。

了一半的丫鬟，各種不便，可以忍，可是府里的下人怎麼看？外面的閨好友聽說了怎麼看？燕京城里的王公貴族聽說了怎麼看？會不會以為已經不寵，會不會以為就要被送出去了？以后名聲怎麼辦？會不會沒人和做親了？

顧姍窒息。

及至聽到什麼半年的月錢都沒了，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了。半年的月錢啊，十二兩銀子啊，平生了這麼多，日子怎麼過？怎麼打賞下人收買人心？怎麼購置自己心的芳菲樓的脂？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顧姍臉慘白，形搖晃，幾乎要暈倒在那里。

而更讓絕崩潰的是，看到博野侯轉首向顧嘉，用一種罕見的疼神著顧嘉：“阿嘉，今日之事，你也不必太過在意，字帖毀了，再去取一份新的來就是。人活在事，總是會遇到麻煩，坦然應對就是。”

……

顧姍絕地捂著口，覺得已經敗了，徹底地敗了。

……

顧姍故意篡改顧嘉字帖的事，雖然顧姍自己最后依然死犟著不承認，但是大家看在眼里，都是心知肚明的。

博野侯直接下令罰了顧姍，裁減用度，罰了半年月錢，又足不能外出，這對于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來說，無異于很重的罰了。

而這種罰對于顧姍來說，最嚴重的自然是面子。

是從小養在博野侯府的兒，但卻不是親生兒。當這件事傳出來的時候，侯府上下管事丫鬟自然都紛紛開始猜測，猜著顧姍會不會被送走，猜著顧姍會不會失寵。

如今出了這種事，臉面丟盡，不知道多人在笑話，等著看徹底被趕出去。

顧姍自己也覺得自己活著沒什麼意思，又得了令，干脆悶頭留在屋，長吁短嘆，偶爾間也抄寫經書應付差事。

彭氏來看過幾次，自然也是對各種教導，那意思是以后不可再做這種居心險惡的事了。

顧姍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卻是含淚繼續狡辯，但是彭氏哪里信，反而對越發失：“娘從小把你養到大，萬沒想到你竟做出這等事來！”

說完連連搖頭。

顧姍待再說，彭氏卻已經離開了。

顧姍絕。

而唯一讓安的便是顧子青了。

顧子青雖然也有所懷疑，但在一番哭訴下，便開始認為：“沒想到竟然有這種歹毒心思，設下毒計來害你！”

顧姍大喜，拼命拉攏住顧子青。

只可惜的是顧子青到底是男兒，又得每日去太學讀書的，便是心里信，也不能幫多。

如此一來，顧姍境越發凄涼了，就連底下的使丫鬟和仆婦也都見風使舵，個個去結顧嘉，并不把顧姍放在眼里了。一時之間，冷粥冷菜不說，便是廊檐下的灑掃都有人怠慢起來。

更讓顧姍難以接的是，昔日和顧姍有些宿怨的紅穗兒如今在顧嘉那里正是得寵，帶了幾個仆婦雄赳赳氣昂昂地把顧姍門前栽下的仙花踩了個稀爛。

顧姍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屈忍著。

相形于顧姍的慘淡，顧嘉最近卻是春風得意了。

彭氏現在對顧姍失之極，對顧姍失之后，自然對顧嘉抱以期，顧嘉都能覺到彭氏對自己更為看重了。

顧嘉見此景，也是覺得好笑。

上輩子一直求而不得的，這輩子竟然輕易得了。但是得了后，竟然沒覺得有多高興，只是覺得諷刺罷了。

原來母親的慈，并不是靠著緣使然，而是靠著自己那點子心機，這樣得來的，又有什麼意思呢？

反倒是博野侯那邊，顧嘉看得出，他是個腦子清楚明事理的，也是真心實意疼自己這個兒。

想起博野侯，又看向博野侯送給自己的那些珠子。

珍珠是好珍珠，如果拿出去賣應該很值錢的。

不過可惜的是牛嬤嬤當然不會讓顧嘉拿去賣，牛嬤嬤已經盤算著這些珍珠用途了，說是取兩顆來放在鞋面上做點綴，走起路來一定耀眼人。再取一顆做了的步，剩下的則是撿了合適的來做珍珠簪子，或者做子的時候用來綴在子上。

如此一番安排，那十八顆珍珠竟然已經有了去。

顧嘉本來有些憾，不過待到那鞋子步做出來后，一看便喜歡上了。

那雙繡鞋做得小巧玲瓏，鞋尖尖上各有一個碩大的珍珠散發著瑩潤的澤，映襯著那斷面荷的繡鞋，致又金貴，讓人不釋手。

而那步更不必說，打了碧綠絡子來攏住那顆泛著紫的珍珠，下面還點綴著五巧心形結兒，佩在子上，映襯得子都比往日好看了。

顧嘉縱然是立志不當什麼好人的，但到底是閨閣兒家，上輩子死的時候也不過是二十歲罷了，年紀還輕，見了這致好看的什也是不釋手的。

牛嬤嬤看顧嘉喜歡，也是滿意得很：“這種小東西，總是要慢慢攢著，遇到好的就留下來，時候長了，姑娘可佩戴搭配的頭面小會越來越多。”

一般姑娘家從小有父母心的，自然是很早就攢著小什，每一樣也不是說非要多金貴，但得別出心裁，得花費心思。

顧嘉連連點頭，歡喜不已，心里卻又在暗暗打算：“這些小玩意兒雖然好看，但是以后我要離開，未必都能打包帶走，可是若舍了，實在是心痛，怎麼辦呢？”

思來想去，心里想著，或許可以用剪刀把那珍珠絞下來，反正有珍珠在，大不了自己以后再慢慢做就是了。

牛嬤嬤不知道顧嘉竟然打著這種壞主意，正笑呵呵地把那繡鞋還有足全都收起來：“過幾日就是孟國公府的家宴，正好這幾日天氣也暖和了，姑娘穿著這雙繡鞋，再配上之前做的淡青纏枝蓮花的子，一定很好看。”

滋滋地想著，姑娘勢必要在那孟國公府家宴上讓人眼前一亮的。

人人都說孟國公府新認了一個兒是個鄉下土鱉，們可真真是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