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惱怒的語氣中摻了幾分真實，“是不是隨便上個姑娘都這麽跟人家調？”

沈沉淵冤枉，趕把自己的老底全代出來以示清白，“我什麽時候這麽跟別人打趣過了？我人不是就在你旁邊坐著嗎，你看近服侍我的那些仆役，有哪個不是男的？連我騎的那匹馬都是公的。”

沈沉淵著急忙慌地解釋了一大堆，就怕顧寧以為他是風流不羈的浪子，上個但凡好看點的姑娘就跟人家調，顧寧得了便宜還賣乖，藏著笑裝作渾不在意的樣子道：“誰要聽你說這些？”

話是這麽說，但整個人明顯都高興了起來，沈沉淵笑了笑，忽地起了壞心，話鋒一轉道：“嗯……也不盡然，還是有那麽一個跟我親近的，就在我府中，做小蓮，日日纏著我撒，我一回去就從遠奔過來，直接往我懷裏鑽，不親兩下是決計不肯善罷甘休的。”

顧寧的笑一下子僵在臉上，就那麽靜了好一會，勉強把角往上揚了一揚，聲道：“哦，是這樣……”

兩個人靜了好一會沒說話，沈沉淵見顧寧低著頭不開口，以為後者生了他的氣，正準備解釋，不料顧寧突然開口道：“那個小蓮……長得好看嗎”

沈沉淵憋笑憋得辛苦，費了好大的力才語氣平靜道：“好看，當然好看，稱得上是“皓腕凝霜雪”，我就再沒有見過比更白的……”

沈沉淵每說一句，顧寧心就更沉一分，默默看了看自己出來的一塊皮，心裏有點委屈地想著：難道就不白嗎？

沈沉淵：“……我府中之人就沒有不喜歡的，就連我的那個小廝也常常把抱在懷裏，的頭的下，說話聲音都得低低的，膽子小，生怕把給嚇著了……”

顧寧聽著覺得不對勁，有哪個潔自好的姑娘是這麽隨便給人抱的？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開了口，“你、你就由著這麽來？”

沈沉淵點了點頭，“當然，這麽名貴的白貓，在哪兒都是罕見的，給他們一又有何妨？”

顧寧愣了，“貓？”

沈沉淵故作無辜地點點頭，“對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顧寧又重複了一遍，“貓？！”

這麽大半天，這人居然一直就在說貓？！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

第23章

顧寧氣得口發痛，衝沈沉淵擺了擺手，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和沈沉淵說話沒耽擱多長時間，臺上那老婆子還在喋喋不休，顧寧正準備四走走，等時候差不多了再過去行那及笄之禮，沒走兩步，後麵突然跟上來一個人，湊在顧寧邊對說：

“小姐，夫人您去一趟那邊，夫人有事和您說。”

顧寧轉頭一看，正是母親邊常跟著的一個婢。

顧寧應了一聲，隨口問道：“是什麽事？”

及笄禮上需要注意的，母親昨晚已經都代得差不多了，這當口還能有什麽事？

婢往左右兩邊瞟了兩眼，低聲音道：“是昨晚上的那件案子，有眉目了。”

顧寧轉過頭，眼睛瞇了瞇，“是誰？”

婢聽了卻麵難，囁嚅了兩下還是沒說什麽，最後隻道：“小姐去了便知道了。”

這般反應，反倒讓顧寧更好奇了。

顧寧心中好奇，腳下便走得快，平常要走一段時間的路程，今日沒走幾步就到了，剛把門推開一個小，就聽見婢在側道：“夫人就在裏頭，奴婢在外麵守著，就不跟著小姐進去了。”

顧寧輕輕“嗯”了一聲，推門進去，喊了幾聲母親，沒聽見有人應，心中瞬間起一弦，連步子都變得輕巧了許多。

就這麽躡手躡腳地走了十幾步，轉過一柱子終於看見母親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心中鬆了一口氣，“娘，你就坐在這兒，那方才為什麽不應我的話啊？”

顧夫人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似的，抬頭看著顧寧，勉強笑了笑，道：“寧兒來了，過來坐在娘旁邊。”

顧寧依言過去找了個位置，觀察著母親的神，小心翼翼道：“娘，你不是說這案子已經有了眉目嗎，怎麽……這副神？”

顧夫人卻沒回答，反問顧寧道：“寧兒，嫣兒也來咱們府上住了一段日子了，你平日和相得怎麽樣？”

“表妹？”顧寧皺了皺眉，“這事和有關？”

顧夫人牽起顧寧的手，低低道：“已經查出來就是做的，嫣兒這孩子也算我看著長大的，不是這樣的子，所以我才來問問你，你們表姐妹平日裏相得怎麽樣，可有發生過口角，是否和你結過仇？”

顧寧認真看著母親，正道：“莫說我從未跟吵過，就是吵過，若是換了我，絕不會使這種上不得臺麵的手段。”

顧夫人聞言臉上出點笑意，隻是沒一會那點笑意又退回去了，“那嫣兒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我不知——”顧寧這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臉眼可見地變得複雜。

顧夫人：“你這是想起什麽了？”

顧寧猶豫了半天，這才期期艾艾道：“或許跟沈沉淵有關？”

“沈沉淵？”顧夫人驚奇，“這件事怎麽會跟他有關係？”

顧寧：“陳嫣對沈沉淵有意，而我最近因為範拙那件案子，跟沈沉淵難免走得近了些，要說記恨，我就隻能想到這一件事了。”

剛說完就聽見上頭傳來幾聲笑聲，顧寧抬頭，看見母親一臉的忍俊不，邊笑還邊說：“就為這件事？”

“我之前隻知道京城之中沈將軍頗那些小姑娘的青睞，沒想到連咱們府裏頭的兩位小姐都被他勾了心去。”

顧夫人笑著道：“雖不是‘紅’，卻也‘禍水’得很哪！”

顧寧慌忙辯解，“我說的是陳嫣對他有意，又沒有說我也對他有其他的心思，母親好歹也認真聽聽我說的到底是什麽，別無緣無故就給我扣了頂莫名其妙的帽子。”

顧夫人沒說什麽，隻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寧，待說完了，這才看著道：“我不過就這麽一說，你急什麽？”

顧寧惱地撇開眼，“我沒有。”

顧夫人笑罷，又一臉鄭重地看著顧寧道：“你說你是因為案子才跟沈沉淵走得近些，那娘就要問你了。”

“你對沈沉淵真的沒有其他心思嗎？”

顧寧以為顧夫人又要想方設法地撮合和沈沉淵，趕否認：“沒有，真的——”

顧夫人打斷的話，“寧兒，你想清楚些，若你真的對沈將軍沒有多餘的心思，嫣兒又有意於他，我必不會再撮合你和沈將軍，反而會給嫣兒找些法子接近他，讓兩人多打些道。”

顧寧很想否認，但拒絕的話都到了邊，還是沒能把這話說出來，心裏煩躁得，“我不知道。”

說完就要往外走。

沒走兩步，就聽見顧夫人在後頭說道：“寧兒，你別怪娘心狠，娘隻給你七天時間，這七天你好好想，想清楚，若真是和沈將軍沒有這緣分，我便盡力全嫣兒的心思。”

“若你自認不甘心，我便也把這話對嫣兒說一說，倒時候全看沈辭自己怎麽選擇，怎麽也不能讓你們姐妹因為這種事生了嫌隙。”

顧寧耳中聽著這些話，中有怒火騰起，細究起來，卻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麽，搖了搖頭，盡量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從腦子裏麵趕出去，沒答應顧夫人，抬步出去了。

在母親屋中的時候覺得煎熬，出來才發現還沒過多長時候，主持及笄禮的那個婆子連一個朝代的事都沒說完，顧寧心裏煩得，不耐煩在人堆裏鑽，想找個清靜地方呆著。◆思◆兔◆網◆

也、也把母親那番話好生想一想。

顧寧腦子想著事，眼裏自然沒怎麽注意前頭的路，剛低頭鑽過一枝低垂著的梅枝，手就被人給拉住了。

顧寧轉頭一看，好巧不巧，正是剛剛和母親談到的那個人。

表妹陳嫣。

陳嫣使了壞，還沒去找，這人倒先來找自己了。

陳嫣臉上還是怯懦的樣子，手隻輕輕拉了一下顧寧的袖，然後馬上就放開了，顧寧等了半天沒聽到麵前這人說話，淡淡道：“找我有事？”

陳嫣呼了一口氣，對顧寧道：“表姐，我是有事要說。”

看了看周圍，“我們換個地方談吧。”

顧寧瞇了瞇眼，“行。”

兩人找了個清靜地方，眼見著陳嫣還要往更偏僻的地方走，顧寧倚在牆邊，冷淡道：“不用再往裏走了，有什麽話就在這兒說吧。”

陳嫣停住腳步，靜了好半天才轉過來，“表姐，你和姨母，應當是知道那件留仙的事是我做的了吧。”

顧寧挑了挑眉，著實沒想到這人會把這事主代出來，但也沒有傻到相信這人是來想自己懺悔的，淡淡道：“是知道了。”

“世上沒有不風的牆，更何況這還是在我長平侯府之中，你做這事的時候就應該想過會被人發現吧？”

陳嫣了拳頭，“我是知道，但我不後悔。”

顧寧聽了這話簡直要發笑，“嗬”了一聲，“所以呢？”

陳嫣咬著，低聲道：“我今日說這話不是來同表姐示威的，我隻想懇求表姐，既然對沈公子無意，能不能離他遠一些，讓他的眼睛看看旁人，知道世上還有與表姐不一般的子。”

陳嫣頓了頓，低著頭像是在努力控製著緒，好一會才繼續開口道：“對沈公子好，對表姐也好。”

顧寧就由著這麽慢慢說，也不催促不反駁，等說完了最後一個字才開口道：“說完了？”

見陳嫣著角點點頭，顧寧這才繼續道：“那便到我來說了。”

顧寧走到陳嫣麵前，垂眼看，“你若真是如你口中說的那般，隻想讓沈沉淵‘看看世上還有與我不一般的子’，那便玩弄手段也好，撒潑耍賴也好，自己去他麵前多晃悠晃悠便是，憑什麽來我這裏耍手段？”

顧寧離陳嫣離得很近，幾乎是後者抬起眼皮就能和四目相對的距離，還沒說什麽狠話，陳嫣就怕得不敢和對視。

顧寧冷笑一聲，“往淺了說我是你表姐，裏頭有一層親緣關係在；往深了說，我母親也算是你的半個恩人，你就這麽報答恩人的兒的？”

陳嫣臉漲得通紅，張著口訥訥地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麽，顧寧不等開口，又繼續道：“換了我，換了我長平侯府的任何一個人，就是們再歡喜沈沉淵，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你耍弄這種手段，以沈沉淵那種子，他知道了隻會更瞧不上你。”

陳嫣臉一白。

顧寧說到這兒，角突然往上揚了一揚，斜眼瞧了一眼陳嫣，“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