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信件，楚蘅趁著夜進了宮，在書房見到了當今圣上。

“皇兄。”

“來了？”

楚皇正在翻閱奏折，聞聲抬起頭來，疲乏的手按了按額角。

“都這麼晚了，明日再理吧。”

楚蘅眉頭微蹙，上前將所有奏折合上，收到了一旁。

楚皇見了出無奈的神，瞪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指責的話。

“王家的案子已經了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聽說你們之前還去顧王府拜訪了？”

“嗯。”

楚蘅點了點頭，隨意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書案上掛著的玉筆。

“顧王還是和當年一樣。”

先帝還在世的時候，他經常在宮里見到顧王，一心崇拜著這個沖鋒陷陣的大將軍，還曾纏著他教習武功，嚷著也要上場殺敵。

現在想來，那會兒還真是傻乎乎的。

“那你可有見到那個娃？”

楚皇主問到了顧清歌，眼里閃過一抹好奇。

楚蘅沒料到楚皇會主提起顧清歌，挑了挑眉：“皇兄為何會主提起？”

“呵呵。”

楚皇笑了笑，打趣道：“你啊不知道，那娃出生之后，母后可曾打著主意，想給你們定下娃娃親呢！”

“只是可惜，那丫頭患重疾，不適宜嫁皇家……”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語氣里充滿了憾。

“……”

楚蘅第一次聽說這事兒，愣了愣就聽楚皇又接著說道：

“你可還記得，小時候你見人家小丫頭長得可，還掐人家臉來著……”

“我有麼？”

楚蘅已經記不得了。

“你定然是不記得了。”楚皇笑得開懷，那時候楚蘅才兩三歲大，在顧長年帶著丫頭進宮時，曾經掐了人家的臉。

雖然力道不重，可是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哪里經得住，臉上立即紅了一片。

為此，楚蘅還被先皇揍了屁。

現在想來，竟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小蘅啊，那丫頭會患重病，都是為了大楚的萬千子民啊……”

“是我們楚家欠的，以后你也必須要護著，懂嗎？”

楚皇肅了眼神，神認真的叮囑道。

楚蘅聞言皺了眉頭，不解的看向他問道：“為何你和母后都言是楚家欠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除了“大魔頭”，顧清歌還有一個“大楚福星”的稱號，就是因為出生之時天降甘霖，解了大楚幾年的干旱。

可是，就憑這些便認定是福星？說不定純屬巧合呢？

楚皇抿了抿，思忖片刻還是將原因告訴了楚蘅。

“其實，早在那丫頭出生之前，母后就收到了上天的啟示，說大楚危機將會在貴人出生之時化解。”

“并且，因為化解危機消耗了貴人的福氣，會患重疾，虛弱……”

“母后接連數日夢見此景，特意來找朕商議，一開始朕也不信，直到那天……”

所有的一切全都對上了，他也沒辦法不信。

“竟如此巧？”

楚蘅的眉頭皺得愈發了，皇兄沒必要騙他，那便說明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顧清歌是為了大楚子民而毀了子，而他，前些日子……

楚蘅抿了，眼前浮現那張面無的小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啊，我們楚家欠了人家丫頭，就要護顧家一世安穩，好好的補償那丫頭。”

這也是為什麼他和太后隔三差五就會往江南送東西的緣由。

有他們撐腰，也沒人敢招惹顧家。

“皇兄，我知道怎麼做了。”

楚蘅此刻也明白了皇兄的用意，想必皇兄也是知道了顧清歌因他犯病的事，這才特意告訴他這些。

“你明白就好。”

楚皇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個月就是母后生辰，到時候會召顧王一家回京，一切事宜就由你負責，可別再嚇到人家姑娘。”

“好。”

*

“小姐，外面有人要見你，說是蘅王的人。”

蘿芙不不慢的回到院子，湊到顧清歌耳邊輕聲細語道。

顧清歌示意將人請進來，就看到一個著素干練短打的男子，捧著一個盒子來到面前。

“蘅王命屬下將東西給郡主。”

“蘅王送東西給我？”

顧清歌訝然，這一個多月過去了，都快忘記有這麼個人了，難得他還送東西過來。

抬手接過，示意蘿芙打賞，男子卻是避而不接，轉直接離開。

顧清歌眸半瞇，在人走后才打開了盒子。

“嘶！小姐，這不是蓮嗎？蘅王怎麼找到的？”

蘿芙一見到蓮，頓時驚嘆出聲。

曾經顧王為了小姐的病四尋找蓮卻一無所獲，現在竟被蘅王送了來。

“蘅王他可真好……”

“這麼點好就把你收買了？”

顧清歌斜睨蘿芙一眼笑道，然后將那蓮拿了出來，拿在手中細細端詳。

“看樣子，應該沒毒……”

“小姐，蘅王該不會是仰慕您吧？大老遠的讓人給您送蓮，嘖！”

蘿芙著下，笑瞇瞇的道。

拿著蓮的顧清歌手微微一抖，也虧蘿芙想得出來，真以為世間男子人人看臉呢？

楚蘅可不是那樣的主。

“他可不是仰慕小姐我。”

“不是仰慕，那是什麼？”

“他啊，那是虧欠你家小姐呢！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把這蓮收到藥房去，我正好研制新藥，這東西可以派上用場。”

“哦。”

蘿芙捧著蓮離開了，顧清歌繼續拿起游記看了起來。

的角一直微微勾著，心就如這溫暖的春天一般明暢揚。

*

悠閑的日子沒過多久，顧家就收到了讓他們回京的太后手諭。

為此，一家人都聚到了一起，圍著手諭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起來。

“太后的意思，老人家老了，想讓我們回去看看。”

“可是，我這心里總覺得不太踏實……”

“你別說，我這心里也不得勁，總覺得去了就很難回來。”

“應該不能吧？”

幾人憂心忡忡，總覺得這次回京不那麼簡單。

可是，太后手諭他們必須遵從，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