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二人出了門就打算去村口做牛車。

想在村子里生活就要融進去，之前村裡人並不知道程溪運回來幾千斤的糧食，自然而然的認為他們米面不多。

而今日也打算買點過過明面。

程溪的面孔對於沈家村來說是陌生的，唯有沈家堂親里的員見過。

好在邊有個小姑子跟著，等車的短短幾分鐘就認識了幾位嬸娘。

「這就是小溪吧？果然是城裡人，長得就是標誌！」

「是王嬸，就是王叔的娘子。」

沈星琪低聲在旁提醒，程溪把眼前的婦人和給沈家盤炕的泥瓦匠聯繫了起來。

還有夫妻相。

「原來是王家嬸子，您也是去綉坊？」

「咱們人家家的也就是會點針線活了，這不最近綉了幾個帕子讓綉坊的掌柜掌掌眼。」

王嬸自來的坐在了兩人邊，聲音比之剛才低了許多。

「順便買點糧食。多虧星羅讓我家那口子去幹活掙了幾個銀錢，不然這冬天怕是要難過了。」

王家是外來戶，家裡只有兩畝地，平日里全靠王叔接點私活掙錢，可以說是很清貧了。

程溪笑笑，「王叔的手藝好，整個沈家村誰人不知？」

「聽說盤的那個東西炕？」

「對，是嶺北那邊過冬用的。」

「好使不？冬日裡點些柴火真的能發熱？」

「這......我也不知，我家夫君說能行。」

真要是不熱，黑鍋鐵定不是背。

「還真能熱啊！」

王嬸的注意力很明顯是在後半句上，聞言整個人都興了。

「那我也讓你王叔在家盤一個，就用砌牆的泥！」

可是聽自家男人說了，舉人家盤那玩意兒用的是上好紅磚，這不是瞎搞嗎？

紅磚多貴啊！

程溪眼神閃了閃，心裡給眼前的婦人了一個「明」的標籤。

這一點倒是和那個老實一臉憨厚的泥瓦匠不太像。

「你就是那個挾恩圖報的程溪？」

一道驕縱的聲打破二人談，程溪朝側看去，發現不知何時牛車上坐了一個穿著碎花棉襖的妙齡姑娘。

「問你呢，是不是啊？」

「我是程溪，但姑娘說的挾恩圖報是何意？」

「是就對了，我聽說你爹爹當年救了沈家伯父才和星羅哥哥定下婚約，這不是挾恩圖報是什麼？」

小姑娘的聲音並不小，更何況程溪的存在原本就惹眼得，這下功吸引住了七大姨八大姑的目。

牛車附近原本的議論聲不見，變了竊竊私語。

旁的沈星琪已經氣得小脯開始起伏了，當事人反而了最淡定的那一個。

程溪歪著頭打量片刻，慢悠悠的開口：

「有句話做『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夠為夫妻那就是天賜良緣，別人羨慕不來的，知道嗎？」

「你......」

不是說星羅哥哥娶的新婦是武夫之嗎？

怎麼還懂詩！

「還有啊，被施恩之人萬般不願還不得不同意才挾恩圖報，像沈程兩家和平商議最終達一致，就一拍即合、兩廂願，曉得不？」

「你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下說這樣的話？」

小姑娘震驚，「不要臉！」

「不是你先提起的嗎？」

程溪眨下眼睛，臉頰兩側的梨渦若若現。

「你既然稱呼我夫君一聲哥哥，那麼我便是你的嫂嫂。以後記住了，嫂嫂家的事打聽，不然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話音一落，原本看熱鬧的婦人們把目齊齊聚到那姑娘上，帶著幾分異樣。

這事都管到別人夫妻上了，對於未出嫁的姑娘來說那確實是一千個一萬個不合適。

莫不是......

「哇——」

小姑娘到眾人猜忌的眼神最終哭了起來，跳下牛車就朝著村裡跑。

程溪：「......」

就這？

還沒用力對方就倒下了。

程溪剛升起來的鬥志還沒來得及發揮功力就被迫收回，頓覺索然無味。

惋惜的收回目，就對上沈星琪目瞪口呆眼神又帶著崇拜的表。

「嫂子，你太厲害了！」

「一般，以後學著點。」

「可那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是出自哪本書，我怎得從未讀到過？」

「哦，那是兩條蛇強行讓一個膽小郎中挾恩圖報最後嚇死他的故事。」

「？？？」

***

牛車停靠在府城門口，幾個婦人進了城門就四散開來。

程溪和沈星琪先去了藥鋪，拿出治療外傷的方子給沈星羅抓藥。

「夥計，你們這有香料嗎？」

「那要看姑娘需要什麼了，咱們仁心堂的草藥可是最齊全的，如果這裡沒有的話那其他藥鋪估計也沒有。」

「香葉，桂皮，蔻，八角，草果，花椒......」

程溪一連報了十幾樣大料，抓藥的夥計聽了一頭霧水。

「怎麼，沒有？」

「有是有，不過這麼多葯湊到一起是治療什麼病癥的？真是聞所未聞！」

「有就行，每樣給我來半斤。」

「姑娘，這草藥可是很貴的，您確定每樣要半斤？」

「按照我的要求抓就行，銀錢不了你的。」

程溪取出一百兩銀票拍在櫃檯，著不耐煩。

夥計見狀撇撇不再過問，當是來了個瘋子轉就去抓藥了。

香料一般都是曬乾或者烘烤水才會出售，單價確實算不上便宜，加上原本的外傷葯足足花費了50兩。

程溪接過打包好的藥材和沈星琪出了門，坐堂的吳大夫著兩人的背影搖頭嘆息，惹來夥計的疑。

「吳大夫，您也覺得那姑娘奇怪？」

「奇怪？老夫只是覺得可憐。」

吳大夫還記得程溪，前幾日還是他給沈解元把脈開方子呢，如今又是各種草藥抓一通，那沈解元怕是活不長了。

「你看著藥鋪，如果有病人來了就讓他等等。」

「吳大夫，那您呢？」

「不該問的別問。」

吳大夫起去了藥鋪的後院，不多時就拐進了另一個衚衕。

這邊，出了藥鋪的程溪著「仁心堂」三個字若有所思，回過頭卻變得興高采烈。

「走，咱們下一站去豬攤！」

有了這麼多大料，就可以隨心所的回家燉豬蹄了。

今天鹵豬蹄明天紅燒豬蹄後天麻辣豬蹄，完全不帶重樣！

程溪之前買的豬蹄都放進了空間，兄妹二人只知滷未見其他，因此當沈星琪看著自家嫂子爽快付錢帶走一籃筐時，再次陷迷茫。

「嫂子，這東西不好吃。」

「嗯？」

「真不好吃，攤主平時都賣不出去的。」

說完還重重的點頭以增加話里的可信度。

程溪嘆了口氣，「小琪琪，以後跟別人相要多思多想多帶腦子。」

「嗯嗯，我記住了。」

「跟我相就只有一條。」

「是什麼？」

「什麼也別想，出崇拜表全程看著就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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