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穎和葉珍珍同時仰起頭，著翠綠枝葉間一抹亮眼的白，出同款的苦惱表。

剛剛，陸竽接球時用力過猛，一拍子過去，羽球被扇飛了，再經由一陣風吹，掛在了邊上一棵高大的楊樹上。

「這麼高，我再長高一米也夠不著。」張穎不甘心地踮起腳尖試著手，距離卡住羽球的那樹杈還有好長一截。

陸竽抬高手臂，用手裡的羽球拍去，同樣於事無補。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打的球，竟然飛這麼高。

「怎麼辦？」陸竽仰頭仰得脖子都酸了。

「我再試試。」

葉珍珍綳著一張小臉，往後退兩步，攢足力氣猛地衝上去，踹了大樹一腳，想通過搖晃樹榦讓羽球自由落地。可惜這一排楊樹是建校初期栽種的，幾十年過去，如今樹榦如水桶，一腳踹過去，不僅紋未，還差點把自己給撞翻了。

張穎看著葉珍珍踉蹌好幾步，險些跌倒，控制不住笑出聲來。

「你還笑！」葉珍珍佯怒，轉頭想要尋找救星，「喊個男生過來幫忙吧，看看能不能找東西給砸下來。下課後羽球和球拍要還回去的。」

說起男生就有一個男生剛好經過。沈歡拎了一袋子從小賣部買的礦泉水，路過時瞧見三個生圍著一棵樹左顧右盼，樂呵呵地問詢：「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捉迷藏呢。」

「你來得正好，我們的羽球卡到樹上了，能不能幫忙弄下來？」葉珍珍指了指樹梢。

沈歡停下步子抬頭一看，頓時驚到了：「這麼高？」

「要沒這麼高，我們早弄下來了。」葉珍珍攤了下手，語氣無奈得很。

沈歡將一袋子礦泉水放地上，兩手叉腰仰面觀察，尋思著怎麼才能弄下來：「我這高也夠不著啊。」他扭頭朝一旁的籃球場高喊一聲，「老江，過來幫個忙！」

恰逢中場休息，球場上一群男生或站或坐，頂著太說閑話。沈歡嚎一嗓子，一群人齊刷刷看了過來。

江淮寧從人群中走來，臂彎里夾著籃球，剛進行一場劇烈運，他額前的黑髮全了，面頰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比平時艷麗許多，顆顆汗珠順著臉部線條往下流淌，白皙的脖頸上也是汗，沒領里，無形之中就給人一種人的覺。

「我過來幹什麼？」他走到近前，看看沈歡，又看看邊上的陸竽，說話聲裡帶出重的息。

沈歡抬手一指：「羽球卡樹上了。」

江淮寧了乾燥的，仰起脖頸往上看，頸項的線條隨著仰頭的作拉，凸出尖尖的結，底下有顆淺褐的小痣，本來不打眼，這一下全然暴在視線里。跟過來圍觀的幾個生都有點不敢直視了，這人不經意間的舉都養眼得要死，多看幾眼心臟怦怦直跳，本不自己控制。

「我試試。」

話音落地，江淮寧後退一步，揚手拋出籃球，瞄準了樹杈上羽球的位置。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位置倒是瞄準了，籃球卻正好卡在上面下不來。

沈歡：「……」

周圍的空氣有點安靜，只餘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江淮寧抬手撓了撓頭髮，嘆了一句：「這下好了。」

陸竽沒想到會是這樣，抿著有些哭笑不得。

「嘿，我就不信邪了。」沈歡耐心告罄，暴脾氣上來了，一彎腰了腳上的球鞋，鉚足了勁兒砸上去。

那隻灰的球鞋像飛鏢一樣出去，不偏不倚，恰好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卡在樹杈上。

接二連三「損兵折將」，沈歡徹底泄氣。人群中不知是誰「撲哧」了一聲，帶著所有人都笑噴了。

笑聲持續了好久，終於引起了顧承的注意，他原本坐在籃球場旁的一塊草地上，兩手撐在兩側，子微微後仰。瞥來一眼后，他起拍了拍子上的草屑，抬步朝熱鬧中心走去：「怎麼了？」

沈歡剛收斂起笑容，一聽他問，又不住笑得角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抬手指給他看。

顧承一手捋起額前的發，瞇著眼往他指的方向看，一個三角樹杈上，掛著球鞋、籃球、羽球……

他角抖一下，溢出一聲短促的笑：「這是幹嘛呢，擺攤啊？在樹上擺攤？」

男生弔兒郎當的語氣，帶著一莫名的幽默，周圍的人又是好一陣鬨笑，許久停不下來。

「承哥，靠你了。」沈歡咳嗽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誠懇又鄭重地將重任給他，「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

「滾你的。」顧承一聳肩膀，將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抖落下去。

「你行不行？」江淮寧也有些忍俊不，走到他跟前，打量一下他的高，再看看那樹杈的高度，「要不你踩我肩上疊羅漢？或者我踩你。」

他們兩個的高加起來應該差不多能拿下來。

「不需要。」顧承瞅了他一眼，揮揮手，讓他退到一邊去，他自有辦法。

江淮寧遲疑地讓開，只見顧承俯衝了一小段距離，一個跳躍攀到樹上，作靈活得跟猴子似的，三兩下爬得高高的，手夠著了樹杈，依次扔下球鞋、籃球。

「你們幹什麼呢！」

康永鵬轉悠一圈，遠遠見一個學生攀爬到樹上，扯著嗓子吆喝了一聲，接著吹了一聲口哨以示警告。

顧承兩手一松，直接跳落到地上。康永鵬疾步走來，撥開人群到了顧承跟前，怒目圓瞪：「幹什麼呢幹什麼呢，爬那麼高掉下來怎麼辦？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

周圍的人七八舌地幫著顧承解釋。

「老師，羽球打到樹上了。」

「是啊是啊，想了各種辦法拿不下來。」

「這不是沒事嗎？」

「出事就晚了！」康永鵬沒好氣地朝最後說話的那個男生吼了一聲，轉頭瞪向顧承，警告了他幾句，念在他不是故意爬樹，沒給任何懲罰。

等育老師走了，顧承才舉起手裡的羽球，聲音散漫地問：「誰的？」

陸竽晃了晃羽球拍：「我的。」

見認領的人是，顧承勾起一邊角笑了聲，兩指夾著羽球，在腦袋上了：「小心一點，再打到樹上自己爬上去拿。」

「知道了。」陸竽捂著腦袋，掀起眼皮瞅他。

顧承這才肯把羽球還給。

陸竽拿著羽球，卻沒有再打的心思，去育委員那裡歸還材。張穎和葉珍珍陪一起，三人走路的過程中還能聽見生們低低的議論聲。

「那個男生也是高二八班的嗎？好帥啊。我服了，八班的帥哥怎麼這麼多！我們班就一個沒有！」

「那個男生爬樹上的時候，腹出來了，材好好。」

「噫，你的關注點要不要這麼奇怪。」

「隨便瞅一眼就剛好看見了嘛。」

張穎撞了撞陸竽，朝輕挑了一下眉，表滿是揶揄：「們在說顧承，你什麼覺？」

「什麼什麼覺？」陸竽大囧，箍住的脖子一陣搖晃，一字一頓道，「不要再說了！我們就只是好朋友！」

葉珍珍看著快被搖散架的張穎，張著哈哈大笑。

－－－－－－題外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學生時代的歡樂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