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拉著孫的手，到底是個孩子，如果那尼姑能認出來倒是好了。ＷｗＷＣＯＭ

顧老太太輕聲道：“如果那尼姑認不出來呢？”

盧媽媽抬起頭剛好看到大姐直起子用手掌遮著在顧老太太耳邊了幾句話。

顧老太太皺起眉頭，接著歎了口氣。

瑯華不耐煩地搖晃著顧老太太的胳膊，“如果不實話，就讓府來審，就這樣吧，”著央求顧老太太，“走，祖母陪我去玩陶球！阿莫，你去看看6三哥的風箏畫好了，就拿來給我。”

盧媽媽快看了眼顧瑯華，顧瑯華在顧老太太懷裏扭的像麻花，顯然已經坐不住了。孩子一本正經地聽著大人已經了一個時辰早就失去了耐心。

盧媽媽暗自鬆了口氣。

顧老太太被瑯華磨的沒有辦法，隻得吩咐薑媽媽，“將人帶下去，分別關著，不準任何人見，跟那假尼姑，若是認不出那個收買的人，就別想活著走出顧家。”

薑媽媽應了一聲。

眼見盧媽媽要被帶走，母親不由自主地站起，盧媽媽淚眼婆娑地喊了一聲，“太太。”

母親也跟著眼淚，看向顧老太太言又止。

顧老太太沉著臉，“若是跟無關自然放出來，若是坐實了的罪名，那時候才到你哭。”

母親的目一直隨著盧媽媽出了屋子才收回來，臉上是一片痛苦和茫然，像是生生地從上扯下了什麽東西。

瑯華能理解母親的心，畢竟盧媽媽是母親最信任的人。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那種痛苦比誰都清楚。

瑯華希能分散母親的注意力，出手，“母親跟我們一起去玩陶球吧！”

母親臉上勉強浮起一笑容，吩咐丫鬟去拿陶球，目不停地在瑯華臉上徘徊，“這孩子病剛好一些，怎麽就這樣神了。”

在瑯華印象中，母親好像一直都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傷裏，不管遇到什麽事，先提起的就是父親，要麽不顧一切地怒，要麽就是哀怨著悲傷，所以不到三十歲就開始不停地吃藥。就因為母親不好，才一直都將母親帶在邊。

這一世，希能讓母親開心起來。

但是有些路是必須要走的，比如清除和母親邊的禍患。

瑯華仔細回想前世盧媽媽都做了些什麽，嫁給6瑛之後，盧媽媽跟著母親和一直在6家宅裏做事，為了讓盧媽媽能盡心照顧母親，還從自己己中拿出一份錢給盧媽媽，盧媽媽辦事還算很用心，一直將母親照顧的很好，因此讓6瑛為盧媽媽的兩個兒子在6家找了份差事。

現在想一想心中作痛。

瑯華撇開思緒，盡可能去想與盧媽媽有關的人和事。三嬸一直對盧媽媽不是很滿意，記得有一年正月，三嬸上門要錢，盧媽媽將三嬸攔在門外，三嬸破口大罵，數落盧媽媽狗仗人勢。

盧媽媽仿佛一直也沒做過什麽有利於三嬸的事，倒是有時間就絮叨讓想法子將三叔一家攆出京城，讓他們回鎮江老家去。

這樣看來，三嬸應該跟這件事沒關係。

那麽，盧媽媽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瑯華穩住盧媽媽，就是想要近一步得到答案。

先要找到那個能幫找出答案的人。

瑯華抬起手了頭。

耳邊立即傳來祖母慈祥的聲音，“快將迎枕拿來，讓姐靠靠，病還沒好就折騰起來，若是嚴重了，可就要了我的命。”

瑯華還沒躺下，顧老太太已經咳嗽起來。

母親忙端茶上前，大家七手八腳將顧老太太扶到炕上躺下，瑯華看著一臉疲憊的祖母，心中十分難過。

祖母的已經非常虛弱了，也是強撐著在照顧，瑯華輕輕地拉著祖母的手，真希祖母能快點好起來，讓有機會能在床前盡孝。

瑯華雙手合十，藥師琉璃如來，求您讓祖母健康，長命百歲。

等到祖母睡著了，母親也離開了屋子，瑯華才輕手輕腳地起，招手讓阿莫過來。

阿莫很機靈地服侍瑯華穿好鞋，主仆兩個走到暖閣裏，瑯華才開口，“阿莫，我要吃蜂糖糕。”

阿莫點點頭出去，不一會兒功夫薑媽媽笑著過來，“姐要吃蜂糖糕？今晚了，若不然先吃些酪，明日一早我就讓人去西市買來。”

“不要，”瑯華故意賭氣，“我不要吃酪……我要吃夾果仁的蜂糖糕。”

薑媽媽低聲道：“大姐，我讓人在酪上灑些糖，你來嚐嚐。”

瑯華鼓起臉，“不……沒有蜂糖糕，今晚我也不要吃藥了。”

薑媽媽頓時一臉為難，旁邊的阿莫忽然想起來，“薑媽媽，我知道誰會做那種夾果仁的蜂糖糕，若不然我將來……隻是……常年在外院的大廚房……恐怕……”

看著顧大姐皺在一起的眉眼，薑媽媽也無可奈何，隻得答應，“快去，不管是誰，讓做好蜂糖糕送來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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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瑛一筆一筆仔細地描著蝴蝶的翅膀，那蝴蝶栩栩如生仿佛振翅就要高飛。

“爺。”

程頤低聲道：“顧老太太已經決定不離開鎮江了？”

6瑛點點頭，“看樣子，是不準備走了。”

程頤十分不解，“二太太那邊不是，顧老太太已經讓人收拾行裝……”

6瑛也覺得奇怪，“可能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到這裏，他忍不住想起顧瑯華那雙清澈的眼睛，顧老太太竟然會因為顧瑯華的幾句話而改變主意。

程頤道：“顧家上下都在傳顧大姐是藥師琉璃如來在世。”

6瑛輕輕吹散了聚在紙上的朱紅，“先生相信嗎？”

程頤笑一聲，“我自然是不信，如果這世上有菩薩，主家也不需要我們這些人出謀劃策，隻要日日焚香供奉自然事半功倍。”

6瑛放下筆，“我隻是奇怪，到底是誰要害顧瑯華的眼睛，又是為什麽？”

程頤想了想，“或許，這件事反而能助爺一臂之力。”

6瑛抬起眼睛與程頤四目相對，程頤一臉笑容，“如果這件事是二太太做的，顧老太太從此必然與二太太惡，就算不鬧的人盡皆知，有了這種醜事在前，二太太在6家也抬不起頭。”

“爺畢竟獨木難支，不如趁這個機會借顧家的力，將二太太下去，否則等到二太太父兄立下大功，又得了顧家的財，穩定了當家主母的地位，再生下嫡子，日後……爺這個庶子要如何自。”

“咱們大齊跟前朝不一樣，不是人人都能科舉仕，全族上下都等著這個機會，爺您可要把握住。”

6瑛知道這個道理，他早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6氏是百年大族，前朝滅亡之後，不得不搬遷到鎮江來避禍，從此過著默默無聞的日子，曾祖父臨死前將祖父到床邊，告訴祖父，人生苦短，不要被聲名所累，喜歡什麽就去做什麽，免得後悔。6家和顧家一樣自詡前朝臣，守著名聲過了幾十年，結果又得到了什麽？

這世上唯一能被人稱讚的不過四個字：功名利祿。

其他的不過是過眼雲煙。

隻要他記住這四個字就永遠不會後悔。

顧瑯華失的神忽然又在眼前，6瑛隻覺得心口豁然又被重狠狠地撞了一下，半晌才回過神來。

這個顧瑯華真的很奇怪，舉手投足讓他覺得莫名的悉，又十分的陌生。

6瑛吩咐程頤：“去查查顧大姐在做什麽。”

程頤有些奇怪，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什麽？

6瑛道：“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要知道。”

程頤看到6瑛的表，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6瑛姿拔地坐在椅子上，重新拿起了筆，“顧家不是要查嗎？我也助一臂之力，讓人回去告訴祖母和母親，姨祖母不舒坦，我留下來侍奉藥石，明日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