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怕什麼？”林季的表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李老頭支支吾吾了半天，還小心翼翼的四打量了幾眼，才低聲道：“那花婆婆...可能是妖怪！”

“你知道？”林季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此事你知道，為何不報？”

李老頭苦笑著，唯唯諾諾的看了眼堂中的四。

林季瞭然，輕嘆了一聲，擺手道：“罷了，將你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吧。”

李老頭連忙答應，說道：“大概是三年前吧...老爺帶著花婆婆治好了夫人的心臟痼疾，當時花婆婆並未索要酬勞，而是說將來有重要的事，讓老爺辦。”

“劉員外就直接答應了？他一個縣城的土地主，就敢這麼誇下海口？”林季挑起眉。

“當然沒有，老爺當時也是推，只說在自己能力範圍的，若傷天害理的事不敢答應，但那花婆婆卻說，的事絕不會讓老爺為難，也花不了幾個錢云云，於是老爺才答應下來。”

說到這裡，李老頭明顯有些張了。

“之後的三年，夫人的病果然沒有再犯。因此夫人也常常念叨著，將來花婆婆要是來了，要好好替辦事。”

“然後呢？”林季追問。

“然後就是..就是一個月前！”李老頭抑著恐懼的緒，道，“一個月前，花婆婆來了，讓老爺辦了什麼事，老爺並未給我。”

“但是當晚，老爺和夫人就沒在家中過夜，是第二天清晨才回來的。”

“你是管家，他們去哪了你都不知道？”

“老爺說起花婆婆的時候，諱莫如深，我只是個下人，也不敢多問。”李老頭解釋道。

林季示意李老頭繼續。

李老頭點頭，繼續說道：“然後就是半個月前，花婆婆又來了！這一次，老爺直接沒見，讓我將趕了出去。”

“當時花婆婆讓我傳話，說是不是劉家不認賬了。”

說到這裡，李老頭渾都抖了起來。

“老爺則說..則說..”

“說什麼？”

“說..這該死的妖怪，欠你的已經還了，不準再來劉家！不然就去報，讓妖捕拿你。”

李老頭又下意識看向了堂中的四。

“再然後，就是昨晚的事了。”

說完之後，李老頭又看向林季。

“林捕頭，我知道的就這些，您看...”

“有點頭疼。”林季沒有接李老頭的話，眉頭皺著，有些一籌莫展。仟韆仦哾

毫無疑問，劉家這事，大概率是這個名為花婆婆的妖怪所為，但想要找到這個花婆婆，卻一丁點線索都沒有，況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付。

“魯聰，你讓宋二去縣裡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查出來，一個月前劉員外夫婦晚上去哪了。”

還不等魯聰答話，一旁的李老頭突然說道：“林捕頭，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

“我記得老爺有一個習慣，在打理生意或者看賬本的時候，會隨手記下當天發生的一些事...賬本中，或許有線索。”

林季哪還坐得住，吩咐道：“魯聰，你還是去打聽一番，李老頭，你跟我去查賬本。”

“林捕頭，我現在都辭職不幹了，不方便再去賬房吧？”李老頭明顯是要溜的意思。

林季看了一眼苦著臉的李老頭，然後又看到了一旁的劉玲玲，說道：“那你滾吧，劉小姐，你帶我去。”

“那小老兒告退。”李老頭腳步飛快的離開了，看樣子的確是嚇得不輕。

等李老頭和魯聰離開之後，在劉玲玲的帶領下，林季來到了劉家的賬房。

找到最近的一本賬簿，掀開之後，果然在賬目的空白，有一些當日發生的瑣事。

很快的，林季就找到了一個月前的賬目。

‘花婆婆索要木木人，給其兒配婚。’

‘與夫人同往城郊，見狐妖抬轎。’

‘狐妖與木人完婚，竟直接化為人形，當真是令人膽寒。’

相關的事記載的很瑣碎，興許是因為賬目的空白有限，因此大多數都是一句話描述了劉員外所經歷的事。

就在林季思索的時候，一旁的劉小姐突然問道：“林捕頭，這用木木人配婚，是什麼意思？”

林季看了一眼劉玲玲。

本來不想解釋的，但是想到死者是劉玲玲的父母，因此順口說道：“妖怪的修鍊，最難就在化形。人是萬之靈長，能夠化為人形對於妖怪的修鍊來說，有著極大的裨益。”

“因此，想要化為人，除了那些天賦異稟脈霸道的妖怪之外，像狐妖這種普通的妖怪，都需要經歷人道。”

“經歷人道？”

“差不多就是說人話，做人事之類的吧。”林季隨口解釋道。

“用木木人配婚不算罕見，這裡的木並非是沉木，而是死去人棺槨上的木頭。”

林季繼續說道：“死人的棺材沾染了人氣，用來做木人，以魚目混珠。”

“然後想要化形的妖，在人的見證之下與木人婚配，便可過妖怪修鍊最難的一坎，化形。”

說到這裡，林季驟然反應了過來。

弄了半天，劉家人是欠了妖怪的人，被妖怪欺騙著當了‘人’！

難怪要劉員外去做木木人，婚配，可不就是人介紹嗎？

再然後，邀請劉員外夫婦去參加婚禮，人見證這事也就順理章的完了。

“看來這青縣附近，又多了一隻化形的妖怪，再加上那花婆婆...真是麻煩。”

林季看向劉小姐，說道：“劉小姐，這事差不多已經清楚了，看來是令尊半個月前拒絕了花婆婆的請求，於是花婆婆惱怒，才有了這次的案子。”

“我回去之後，會給梁城一份卷宗，屆時會有花婆婆的通緝令下來。似這般害人的妖，監天司不會放過的，劉小姐請放心。”

這番話說完之後，林季就準備離開了。

知道了真兇也沒用，花婆婆又不在青縣，想找都找不到，只能依靠通緝令。

日後花婆婆如果還敢在梁州作祟，只要被發現了，自然有當地的妖捕出手。

可就在林季準備告辭的時候，劉小姐卻突然拽住了林季的胳膊。

“劉小姐？”林季不明所以。

“林捕頭，那花婆婆救了家母的命，家父卻這般無禮的對待...你說這事，算不算是因果報應？”

“因果報應？”林季微微皺眉，思忖片刻，又搖頭失笑。

“花婆婆救了劉夫人，劉員外助的兒化形，本就該各不相欠的。”

“這樣嗎...”劉小姐鬆開了手。

林季點點頭之後，便快步離開了劉府。

離開的時候，他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