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宇文練和姚梓妍的臉，真真人噁心！

當年姚家落難，收留姚梓妍在府里，名義上姚梓妍是的丫鬟，卻與同寢同食，生怕委屈了姚梓妍。

中秋宮宴，隨父母宮，遇見當時已是親王的宇文練，一見鍾，宇文練向先帝求旨賜婚，便這麼嫁了王府。

宇文練是上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一心相托真心相付，以為這個人就是共此一生的良人，卻沒想到，最心疼的妹妹，會和最的男人勾搭！

枕邊人的背叛，最痛也最致命！

最信任的人，在心上狠狠捅了一刀又一刀！

整顆心，鮮淋漓。

包括整個世界，在那一瞬間全部轟然倒塌。

親眼看著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被活活掐死，這種恨，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被鐵鏈鎖在柴房裏生不如死的那五年，也絕對不可能忘卻！

父母枉死之仇，絕不會善了！

今生今世，此生此世，若不以宇文練和姚梓妍這渣男和賤人的祭奠那苦命的孩子，我蕭如月誓不為人！

廣袖之中，蕭如月的手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只有痛，才能銘記海深仇！

一開始曾經想過，若不是弱質子手無縛之力，一定要手刃仇人以報海深仇！

可是，經過岐山王府的一切之後，已經改變主意了。

就算是讓兩個賤人死，也要他們嘗盡人間百般苦，分下葬！

蕭如月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廣袖中的拳頭慢慢鬆開，轉眼間，如畫眉目，已平靜如水。

若無其事地觀察著王府的一切，這裏比之從前多了無數奇寶，半點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了。

別人萬金難求的太湖石，是進了影壁之後就有三塊，造型奇特，一看便知非凡品。

大廳門口踩腳用的小塊紅毯，是金間紅線所織，工藝繁複極其稀罕，皇宮裏也只有幾件，非大日子不得使用，他居然拿來當腳墊子用。

大廳里珍寶無數，幾棟樑木的規格皆堪比邀宮的正殿，茶幾桌椅全是清一水的黃花梨。尋常王公貴族家，最多也就用大葉紫檀木，像皇室宗家，至多至多，也只能用小葉紫檀。

正對門的牆上，掛著梅、蘭、竹、四幅畫，畫作寫意傳神，蕭如月湊近前去看，四幅畫的落款皆是馬永良。

馬永良大師天縱英才，年名，可惜天妒英才，他未及而立之年便病故，傳世之作不過十來幅，魏王府里竟然就收藏了四幅。

蕭如月轉回，宛然笑道，「魏王爺和王妃好福氣，這府邸氣派，件兒也如此稀罕，怕是廷司的庫房裏，也找不出四幅馬永良大師的畫。」

「皇後娘娘折煞臣了。這四幅畫是一位朋友所贈，臣極為珍視，一刻瞧不見心裏都放不下，便掛在此地了。娘娘若是喜歡，臣全數獻給娘娘就是。」宇文練連忙一副誠惶誠恐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這單純的皇后，他就覺得似曾相識。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

而且，每每看見，他心裏就蠢蠢。

按捺不住。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四幅畫既然是魏王爺的心頭好，本宮豈敢染指。不過，」蕭如月說著頓了頓，話鋒一轉，「贈王爺畫之人，定是個視金錢如糞土、視知己為生命的義氣之士。」

宇文練陪著笑臉連連稱是。沒人看見的時候，目一直在打量著蕭如月，十分猥瑣。

他卻不知道，他的一舉一，都落在旁人的眼中。

姚梓妍也是子，何其敏？的夫君眼裏一直是別人，怎麼可能覺不到？

姚梓妍氣得咬牙。

但是，和蕭如月說話時，又裝出無害的樣子。

下人奉茶上來，是今春新茶，和宮裏是一樣的……

不，這王府的茶葉，香氣竟然比宮中的貢茶還要醇厚！

怕是進京的貢茶，頭品都進了王府，進了宮的只能是二品。

蕭如月的手一頓，抬眸對宇文練笑道，「王爺，你們王府連茶葉格外香呢。」

宇文練心裏都快了。

青春艾的子，和姚梓妍這老子就是不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會說話，會勾人。

姚梓妍攥了帕子，心裏氣得直冒火。

男人都是一副死德，吃著碗裏還瞧著鍋里的，永遠不知道知足！表面上是魏王府正妃，一房獨寵，可實際上宇文練這好之徒不知道在外面養了多人！

現在竟然連皇后都想染指！

死鬼，遲早死在人手上。

姚梓妍心中恨極，卻是無計可施。

喝茶的時間順便閑聊，宇文練和姚梓妍看似聊些家長里短，卻總在有意無意間試探聊蕭如月的口風，一次不再來一次。

比如，「君上封了邀宮那幾天，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生病怎麼弄得像瘟疫似的？」

再比如，「娘娘子覺得如何？可有哪裏不舒服？」

還比如，「君上有沒有懷疑什麼人？」

蕭如月不聲，一開始還表現出拒絕的姿態，到後面姚梓妍問的多了，乾脆有問必答。

作出十分信任他們的姿態。

要釣魚，首先要有魚餌不是？

「時候已不早，皇後娘娘今日便在王府用了午膳再回宮，如何？」看了眼外面的天，姚梓妍試探道。

蕭如月文聞言，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而後又看了邊的銀臨一眼，「咱們出來時，君上是如何吩咐的？」

銀臨當即就反應過來，機靈道：「君上的意思是，娘娘你在晚膳之前回宮就。君上今天的晚膳是安排在邀宮。」

「嗯，本宮知道了。」

蕭如月點了下頭，便又轉來，「那就叨擾了。」

「不敢不敢，皇後娘娘駕臨已是蓬蓽生輝，肯在王府用膳更是魏王府之幸。臣這就吩咐下去。」宇文練別提多殷切了，說著便走了。

姚梓妍拉著蕭如月繼續聊。

一會兒是問宮裏的這個事，一會兒是問宮外的那個事，甚至於，還想從蕭如月口中問出朝政相關的事。

蕭如月一句：「君上從不在邀宮提政事。」便打發了。

姚梓妍悻悻，便不再提朝政，並且及時轉移話題。

距離宇文練出去，到他再回來通知說：「午膳已經備妥。」中間也就兩柱香的時間。

往膳廳一座，面前是一桌令人嘆為觀止的午膳。鴨魚，應有盡有，香味俱全。

這菜比起宮廷膳，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到這裏，蕭如月也徹底明白了：每年國庫該有的收最後進了誰的口袋，毋庸置疑。

宮廷用膳有規矩，進膳前必須試毒。

往常在宮裏時，這件事都是銀臨做的，今天換了個人。

正是喬裝打扮宮隨行的梁丘雅音。

梁丘雅音的相貌本就不出挑，如今換了個裝扮更是平凡無奇，放在宮之間毫不起眼。

蕭如月今天出宮、到魏王府，都是一早就有計劃的。

目的，便是請梁丘雅音探探姚梓妍的底。

梁丘雅音依著銀臨所教，用銀針對每樣菜都試探一次，然後再試吃。折騰了好一會兒，全都試完之後才回稟道：「娘娘，飯菜無毒。」

「嗯。」

午膳這才開始。

席間，姚梓妍殷勤地給蕭如月布菜。飯後又自告勇領著蕭如月逛起了王府。

從前蕭如月住過的院子，果然已經不復存在了。院子夷平了，挖了池塘，周圍修了兩座小樓，旁邊還多出了個院。

不走不知道，這王府的規格，竟然也比十年前多了一倍不止。

池塘就在側，不會水姚梓妍就在面前，蕭如月好幾次險些管不住自己的手，恨不得把姚梓妍退下池塘去溺死！

可是，不行！

蕭如月，你必須冷靜！

此時讓這賤人死了，豈不是便宜了？！

蕭如月重新調整呼吸，又是笑意輕淺的皇後娘娘。

姚梓妍滔滔不絕地介紹著王府里這個院那座樓，滿滿的一臉虛榮。完全沒注意到的失常。

「皇後娘娘，您看那邊的樓閣。」

姚梓妍忽然指著遙遙的一個樓閣說道。

蕭如月循聲看去，那樓閣彷彿憑空掛在那裏，十分驚奇。從大門進來時似乎並沒有看見。

「那是王爺請了許多能工巧匠，特意為臣婦修的空中樓閣。皇後娘娘可要上去瞧瞧？」

「本宮甚是好奇，那樓閣是怎麼建起來的。」蕭如月欣然道。

「娘娘親自去看看便明白了。」

「王妃前頭引路。」

姚梓妍便獻寶似的拉著去了。

所謂空中樓閣，有一半是懸空的，另外一半建在小樓之上，而後延出去。

連走道也是懸在空中，走起來，頗令人害怕。

但蕭如月卻不在其中，為了真，一直小心謹慎地扶著柱子走路，惹得姚梓妍好幾次的大笑。

好不容易走到懸空的樓閣上，四面門開，八面風來，無比歡暢。

「娘娘，您往這邊看，下面可漂亮了。」

姚梓妍順著姚梓妍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將整個花園盡收眼底。

想往前走一點，腳下忽然好像被什麼東西絆到，整個人就朝不到半人高的欄桿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