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虞擁被而坐,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似的,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杜慧再次含著淚輕輕地推搡了一下,道:“長公主,聽政殿都了套了,您快去看看吧”
這才回過神來,覺得心間像被一塊大石頭住了似的,偏偏那心又不安份,冒頭似的隔一會兒就要使勁,仿佛要從的口跳出來似的。
夏侯虞迷迷糊糊地被杜慧扶起來,穿了服,擁著往聽政殿去。
夜風吹到的上,打了一個寒,腦子這才漸漸清晰起來。
的阿弟,想盡了辦法,不是沒事了嗎怎麼會又昏迷不醒呢
夏侯虞想起前世阿弟去世時的悲慟、傷心、茫然和不知所措,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晚,讓遍生寒,雙發,腳上像灌了鉛似的,抬都抬不起來了。
“阿慧”像小時候那樣喊著杜慧的,一把手抓住了杜慧的胳膊。這才發現,杜慧抖得厲害,臉青白。
夏侯虞心里“咯噔”一聲,之前被忽略的不祥之如泛濫的河水沖垮了河堤,汨汨地流向的四肢百骸,讓再也邁不開步子。
生平第一次,生出逃避之心。
黑暗中,聽政殿的燈火曜曜灼目,有著能讓飛蛾撲火般的明亮。
卻只想留在這黑暗里,不向前看,不向后退,世間的萬都停留在這一刻沒有了變化,在聽政殿的阿弟,也就不過是睡著了,那些悲慘的命運,死亡的噩運都不能打擾他。
夏侯虞愴然淚下。
“長公主,長公主”杜慧哆哆嗦嗦地低呼著,“您可千萬要住,聽政殿里可不止有我們的人。”
還有大將軍盧淵的人
夏侯虞抿了,心口絞痛,但這疼痛卻如同當頭一,讓清醒過來。
的阿弟如今自己一個人沒有知覺地躺在偏殿,如同敞開了雪白肚皮的小,誰都能靠近他,傷害他,正等著去保護他,庇佑他,卻在這里磨磨蹭蹭地在這里自怨自憐,萬一因此給了別人可趁之機怎麼辦
何況的阿弟只是昏迷了,又不是殯天了,怕什麼
又怎麼能害怕
夏侯虞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甩開杜慧的手,大步朝聽政殿走去。
杜慧眼底閃過心疼和欣,繃著心弦,跟著夏侯虞進了大殿。
大殿燈火通明,夏侯有道邊服侍的麻麻地跪了一地。
夏侯虞目不斜視地進了偏殿。
偏殿的燈沒有大殿那麼明亮,只有田全帶著兩個侍跪在床榻前,用帕子給雙目閉的夏侯有道著額頭的汗。
看見夏侯虞,田全和兩個侍都深深地匍匐在了地上。
夏侯虞看也沒看他們一眼,直奔床榻。
瑩瑩的燈過繡著蟲草的青紗帳照在夏侯有道的臉上,模模糊糊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夏侯虞還是發現了異樣。
鐵青著臉,高聲喝道:“掌燈”
田全和兩個侍都沒敢。
杜慧親自接過宮遞過來的燈,舉在了帳。
夏侯有道的皮白得比子還要細膩。
而此時,他原本凈皙的面孔著灰青,原本緋紅的角變了黑紫。
“怎麼會這樣”杜慧失聲道。
夏侯虞卻轉揚手,床邊的
鶴立銜枝的燈哐哐當當地倒在了地上,燈油全潑灑在了地上,“嘭”地一聲燃了大火。
“是誰是誰干的”夏侯虞眉宇間戾氣縈繞,一腳就踹在了田全的口,“你這老奴,居然讓天子食寒食散,你不想活了嗎”
田全被踹得悶吭一聲,卻連痛呼都不敢。
“長公主,長公主”他老淚縱橫,一句辯解的話也沒有。
夏侯虞知道,不是田全。
前世,夏侯有道殯天之后,他就跟著出了宮,后來又跟著去了莊園,幫管理莊園瑣事,忠心耿耿,從來不曾出過錯。
可是誰給的阿弟寒石散呢
的小舅父就是死于寒石散。
夏侯虞和夏侯有道都親眼見到過小舅父死時的模樣,因此特別討厭服食寒石散的人。甚至在選婿的時候,也把這個放在了第一位。
阿弟不可能不知道寒石散的厲害。
又怎麼會服食寒石散呢
夏侯虞又踢了田全一腳,厲聲道:“醫工呢”
或者是聽到了靜,醫工彎著子走了進來,“撲通”就跪在了夏侯虞的面前,磕磕地道:“天子、天子弱,寒食散沒散干凈,所以才,所以才”
夏侯虞冷笑,道:“我還要你說你就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法吧
醫工喃喃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句完整的話來,更不要說拿出什麼救治的方法來。
“一群廢,宮苑養你們何用”夏侯虞震怒,喝斥田全道,“朝中有哪位大臣常常服食寒食散的快把他進宮來給天子瞧瞧。”
那些人,有自己的一套散藥的辦法。
田全低聲道:“已派人去請謝丹。”
謝丹,是原漢安侯、大將軍、尚書令、錄尚書事謝貌的兒子。通音律,工于書法,擅長制琴,小名卻放不羈,在丹尹任上不愿意擢遷。被世人稱為謝丹。
他喜歡服寒食散是有名的。
有一次還因為食寒食散而祼奔走于鬧市被武宗皇帝斥責。
夏侯虞心中微安,但還是不放心,道:“還有誰,一并都請來”
田全道:“已安排人去請了”
夏侯虞點頭,坐在了夏侯有道的榻前,握住了他的手。
夏侯有道的手冷冰冰的,指尖著幾分青紫,讓夏侯虞的心又的揪了起來。
低下頭,把阿弟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向漫天的神佛祈禱。
只要能讓阿弟逃過這一劫,讓做什麼都可以
眼淚從夏侯虞的眼眶里默默地滾落下。
想,既然神佛都能讓重生了,肯定是非常憐于,為阿弟祈福,那些神佛定能屋及烏,救阿弟于生死的。否則又何必讓重生呢
可那些神佛好像并沒有聽到的心聲。
天漸漸泛白,謝丹還沒有進宮,夏侯有道也還是沒有醒過來,卻有小侍戰戰兢兢向稟道:“大將軍覲見”
這章我寫得很傷心,所以一直磨磨嘰嘰的,以為這樣就不用寫這一章了。
哎
等會還有一章,大家別等,明天早上起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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