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盤坐在沙發上，手機靠著一頭的扶手，用這種姿勢跟方蕊視頻。

聊天容自然是「曹老大」。

方蕊：「把玫瑰花塞進張領子，曹老大也太帥了吧？好想去你們醫院拷貝這段監控！」

江桃：「監控室不會理你的。」

方蕊：「說正經的，你不覺得有個曹老大這樣的男朋友，會特別有安全嗎？」

江桃：「那得看什麼況，嚇唬外人當然安心，可如果他生氣的對象是你，你還有多安全？」

方蕊腦補那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也很能理解江桃的心了：「是個問題，我爸我媽那麼好，還經常吵兩句，你真跟曹老大了，就你那小膽子，恐怕什麼都得聽人家的。可他好像喜歡你哎，被你拒絕了還要接送你一周，說是幫忙幫到底，本就是還沒死心。」

江桃：「隨便吧，反正我已經表明我的態度了，過完這一周我跟他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說清楚了，至不用再背什麼包袱。

方蕊：「我看懸，他套路好像多的，像是腹黑款。」

江桃還在回憶曹安的表現，護士長突然來了電話，視頻被迫中斷。

江桃拿起手機。

王海燕：「小桃，下班那會兒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桃：「就是相親的事，不過我已經跟曹安說清楚了，不用再麻煩您轉達了。」

王海燕：「沒戲是吧？你還膽大的，居然敢直接跟他說，以前的方都是讓介紹人傳話。」

江桃小聲問：「您覺得，曹安會生氣嗎？」

王海燕：「不會不會，他脾氣好著呢，人家方說了沒覺，他多餘的理由問都不問，也從來不會跑過去繼續糾纏。」

江桃一怔。

曹安對好像不太一樣？

不過他那麼禮貌，提議再接送一周可能真的只是出於徹底幫解決張這個麻煩，事一過他便會像對待以前的相親對象那樣，正式斷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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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燕跟江桃聊完，馬上撥了曹安的電話。

曹安在陪老爺子飯後散步，接電話也沒有特意避開。

王海燕：「你傍晚去接小桃，遇到張沒？」

曹安：「嗯，已經解決了，不過也可能沒死心，我再接送一周。」

王海燕奇怪：「你幫了小桃一個大忙，一點都沒領？」

那麼乎乎的一個小護士，不說為了一場英雄救就對曹安心吧，也不該挑在今晚拒絕，實在讓人意外。

曹安：「好的，我也不想因為覺得欠我一個人，勉強自己繼續跟我見面。」

王海燕：「行吧，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就不心了，反正我把小桃介紹給你了，我這個表姨就沒白當，不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曹安：「知道，哪天您有空，我請您吃飯。」

「我又不差一頓飯，下次苗苗開家長會你替我們去，掐滅班裡男生想追的念頭，才高一，一群臭小子不好好讀書，就會寫書。」

曹安接了這個任務。

老爺子等孫子收起手機才看過來，慢悠悠地問：「又給你安排相親了？」

曹安默認。

老爺子：「又沒戲了？」

曹安繼續沉默。

老爺子瞅瞅孫子，安道：「不用著急，有緣分總會遇到，沒緣分就打，也不是啥丟人的事，現在不多人丁克的？」

曹安：……

他是沒急，可老爺子這麼一說，怎麼覺有點凄涼？好像他真的只能單一輩子。

老爺子：「總之你要記住，就算咱們長得嚇人，也不能隨便娶一個湊合，寧缺毋濫。你要是帶個你自己都糊弄的人回來，我絕不會認，逢年過節也不用來我這邊吃飯。」

腦補不開心的畫面，老爺子灰白卻依然拔的眉皺了起來，臉上也一片沉。

所以，「長得嚇人」確實在曹家爺孫三代上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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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點，曹安如約來和平小區接江桃。

客客氣氣地打過招呼，曹安專心開車，沒有試圖聊什麼。

江桃靠著椅背，發現他昨天才掛上的招財貓掛件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他自己不開心看見招財貓，還是不想尷尬。

一直到黑吉普停在住院部外的停車場，曹安才開口：「晚上幾點下班？」

江桃：「今天晚一點，可能八點半才下來。」

曹安解開安全帶：「我送你到電梯廳。」

沒等江桃開口，他已經下車了。

江桃與他並肩往住院部大樓走。

早上的從東方灑過來，迎面吹來的風不再寒冷，終於有了春天的氣息。

江桃看看前垂著的圍巾，覺得明天可以不用戴了。

走在邊的男人忽然開口：「昨晚我跟護士長解釋清楚了，不會再跟你提到我，你安心上班。」

江桃點點頭：「王老師也跟我說過了。」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昨天曹安教訓張的地方。

曹安看看垃圾桶，解釋道：「我沒有打過架，昨天那樣只是為了嚇唬對方，對付他這種人，講禮很難起到作用。」

江桃心裡一驚。

那麼練一氣呵的攥手腕、塞玫瑰花，居然都是臨時演戲？

不過話說回來，有這樣的外表與氣場，真混混們都不敢招惹曹安吧，更何況普通同學、路人。

笨拙地接話：「幸虧有你，不然他繼續糾纏，我只能報警了。」

曹安：「報警也沒什麼，至能起到震懾作用，不用抵報警。」

江桃還是點頭。

電梯廳到了。

曹安幫按了電梯，電梯從二樓下來，眨眼就到。

江桃努力笑得自然，朝他揮揮手：「我進去了，你也快去忙吧。」

曹安站在電梯外，看著說：「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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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的工作很忙，還要經常面對一些突髮狀況，不過習慣了也都能跟上節奏。

趁空暇時間，江桃刷了刷手機。

的好友圈主要是親戚、高中、大學同學，以及兩家醫院的醫護同事，人多，每天刷到的容就也還算富。

刷著刷著，竟然看到了曹安。

他應該是在前往工地的路上，郊區的路邊都是田地，也有果園。

曹安拍的就是一片桃園，最好的枝頭開了紅的花。

他應該是坐在車上拍的，遠景模式，主景觀還是北方剛剛經歷完一場寒冬的蕭瑟，只有那幾抹桃帶來了一點鮮艷彩。

兩人唯一的共同好友王海燕護士長給他留言：桃花開了啊？又該去踏青了。

曹安回復：開的還不多。

王海燕：你這個年紀拍什麼花，你爸還差不多。

江桃也想象不出曹安開著開著忽然停在路邊，降下車窗特意拍花的畫面。

可也沒有人規定他這樣的男人就不能拍花，就像外表甜的孩子照樣可以從事一些一直長期被男人佔據的職業。

鑒於兩人現在的尷尬關係，江桃沒有在這條容下留下任何足跡，指腹一，繼續看別的。

晚上八點，江桃接完畢，換好服下了電梯。

一樓大廳擺了一張長椅，曹安單獨坐在上面，大概聽到電梯到達的聲音，他偏頭看來，手裡還拿著手機。

江桃：「你到多久了，怎麼沒聯繫我？」

曹安：「也才到，怕打擾你工作。」

江桃看向別，小聲問：「有看見張嗎？」

曹安：「找過了，應該沒來。」

餘就是他拔結實的軀，江桃想，張怕是沒膽再來了，比好看的孩子很多，張沒必要為了得罪一個「老大」。

兩人走向曹安的車。

江桃一進來就發現了放在車前的一小筐草莓，個個都有蛋那麼大，鮮紅鮮紅的，有的還帶著葉子。

曹安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我回來會路過一家草莓園，傍晚剛摘的，家裡表姨那邊都送了兩盒，這盒你拿回去給外婆嘗嘗。」

江桃：「好啊，我外婆還喜歡吃草莓的，不過我得轉錢給你。」

曹安：「給我五十吧，一起付的，差不多這個價。」

江桃瞬間放鬆下來，用微信給他發了一個紅包。

到了小區，曹安問：「明天什麼班？」

江桃知道自己客氣不過他，沒有再繞彎子，直接道：「晚八點的夜班，他應該不會在我上班的時候來，你周四早八點來醫院接我好了。」

曹安：「繼續送吧，還是提前一小時出發，七點見？」

江桃：「也行，麻煩你了。」

曹安沒說什麼，看著推門下車，再拿起那盒草莓遞過去。

江桃看著他開走，慢慢進了小區。

外婆今晚沒有出門，坐在客廳看電視劇，瞧見江桃手裡的草莓，驚喜道：「這麼新鮮？」

江桃：「是啊，本來都沒想買的，路過水果店就走不了。」

外婆：「鍋里給你留了飯，你先吃，我來洗。」

說是這麼說，飯菜也是外婆端到桌子上的，就差直接拿勺子喂江桃了。

房子很老了，可燈是暖的，外婆走來走去的影也讓江桃覺得溫馨。

最後，外婆洗好一碟子草莓，端過來陪江桃一起吃。

江桃先嘗了一顆，酸酸甜甜的，跟看起來一樣好吃。

外婆還在嘀咕：「是東門左邊那家水果店嗎？我白天也去過，怎麼沒發現他家草莓這麼好。」

江桃心虛：「可能剛送過來的吧。」

只是再看那一顆顆草莓，腦海里就不可避免地浮現出曹安的臉，還有他發的桃花照片。

就還接地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