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滋潤日子

許驕昨天還僅有的一舍不得抱抱龍的緒，瞬間拋到九霄云外去。

多好！

天子不在，不用每日早起早朝~

昨日翰林院宣了旨，天子啟程去了慶州靈山祈福，朝中大小事宜皆由許相理，許驕很快發現，當真有急事的朝中員，天一亮就陸續乘馬車到了的陋室候著。

都不用早起去政事堂了，因為著急找的人，本等不到去政事堂，早早就開始在陋室外排隊候著，不得第一個見，趕理完自己手中的事，不要滯后了，所以，反倒都是朝中員的馬車停滿了陋室外的幾條觀湖小道。

若是來遲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大家都紛紛早來。

排隊等著見的吏，干脆在湖畔前的樹蔭下支了茶桌飲茶，談論政事，門口的觀景湖忽然變了議事的地方。

六子還專門辟出了一塊地方，讓來往的吏停放馬車，也給隨行的侍衛和車夫安排了歇腳。

許驕的一線湖景豪宅忽然熱鬧起來。

這樣也好~

在家辦公，足不出戶，朝中吏悉數上門，但因為住得遠，所以來得也不算很早。可以睡個安安穩穩的容覺，從容不迫得吃了早點，護，然后開始在家中同朝中急急忙忙趕來的吏見面，逐一理每日朝中急之事，就是辛苦翰林院的幾個編修每日早早就來候著，幫著一起理要事。

差不多到晌午，來陋室的吏逐漸了，走得開了，許驕就在家吃了晌午飯再往政事堂和翰林院去理每日例行的公務和積的事務。

許驕忽然覺得進到了天子不在京中的滋潤日子！

許驕實在喜歡這樣不用早起，但是又很充實的工作。

每日都能睡到自然醒，又不會太遲。

容覺的效果，就是皮都有澤了，許驕忽然想，抱抱龍晚些回朝中也好……

這樣的滋潤日子還足足有半年之久！

許驕無比愜意。

***

去往梁城的路上，沈凌挑燈，“陛下看，從輝城這的水利開始，就與梁城的水利工事相連了，興修水利，要兼顧大局，我看過許侍郎早前的水利工事圖原稿，是明顯有兼顧兩頭的。若是輝城的水利工事是幌子，那很有可能梁城的水利就是幌子。”

宋卿源順著沈凌所指位置，看向地形圖，終于要到梁城附近了，宋卿源淡聲道，“明日不用細看，走馬觀花就是，越近梁城，越不安穩，要沉得住氣。先出來的都是小魚，后出來的才是大魚，先不急。”

沈凌拱手應是。

“歇著吧。”宋卿源起簾櫳出了屋中，回了自己屋中，緩緩摘下頭上的半張面，出一張致俊逸的臉。

離京十余日，梁城漸近。

宋卿源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把匕首，是許驕換倉鼠用的。

宋卿源睹思人，想起早前在那三間破屋子見時候，分明還沒睡醒，睡眼惺忪，一面同大監說話，一面撓頭的模樣。不是真在同他置氣，是真沒起來。

從小時候起，就人前明利索，人后稀里糊涂的模樣。

尤其是熬夜之后……

宋卿源想起有一次，他讓在他寢殿的外閣間替他抄書，他自己回殿看了會兒書，熄燈睡了。

他不習慣睡的時候有亮，所以熄了夜燈，放下帷帳。

結果半夜的時候，殿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他警覺避開，帷帳忽然被掀開，他手中的匕首忽現，他險些就匕首傷了，才見迷迷糊糊爬上床榻的人是許驕。

這是他的寢殿！

宋卿源當即惱意，想直接踢下去。

但許驕應當是困極了，爬上床后，迷迷糊糊摘了玉簪，微微松了松領口，烏黑的秀發垂下，堆在修頸鎖骨，人一頭鉆進他被窩里，側咸魚躺，霸占了他大半張床。

宋卿源整個人僵住。

剛想這家伙簡直膽兒了，目卻不由凝在敞開的領口，因為是側躺，宋卿源約覺得有些微妙，又莫名想起方才摘玉簪時，青墨發垂下時，令人心的一幕。

宋卿源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準確得說，是本沒睡。

想著平日里總像個跟班一樣一直跟著他的許驕，因為一幅肩不能提手不能拎的模樣，他總是多關照。譬如讓借熬書的理由，來他這里蹭吃蹭喝。也見拿弓箭實在吃力，同袁將軍說免了的箭課，高興得不得了。

但眼下，這些浮掠影似在宋卿源心中簇了團火。

他要想知曉許驕是不是子很容易……

但他沒有，他在考慮這麼做的后果。

是許叔叔的“兒子”，因為梁城水患，岑夫人將送來他這里避禍……

他糾結了一宿沒合眼的難題，在臨近天亮時，忽然被咸魚翻抱住。他整個人僵住，不用去試了，到他上，將他當被子一樣抱住不說，還夾住，他當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看著的臉，平日里就覺得生得氣，且過于清麗明艷，綠鬢紅。到當下，才知曉這清麗明艷是子的時候有多好看。

再往后，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習慣了看時，不別扭，不臉紅，不表，不拆穿。

也繼續留在東宮，在他羽翼下，慢慢長，同他一道從東宮步朝堂，從年時的默契到君臣間的信賴。

他登基時，并非沒有風浪。

但所有的風浪里，都是許驕陪著他……

宋卿源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匕首。

尚在東宮的時候，父皇命他去南邊視察。他若不在，扮男裝留在東宮怕會穿幫，是太子伴讀，他讓許驕跟著他一道前去。中途一直安穩，直至遇到刺客，當時嚇得彈不了，眼看刺客手中的刀扎向，他一顆心仿佛墜落深淵谷底。他上前替擋了那一刀，刀刃刺進他后背深，太醫說再多一分都會要他的命，但那時候的他，最害怕的，是沒有許驕。

直至眼下，他后背還有一道駭人傷口。

早前那把戈壁之眼也在刺客心頭，隨刺客一道落江水。

他也是那時才忽然意識到，在他顧及不到的地方，許驕隨時可能因為他殞命。

他怎麼可能讓來梁城？

梁城周遭的水利興修了十余年，用了國庫中巨額部分，梁城水利若是空殼，這筆虧空去了誰囊中？

能有膽量這些手腳的人，連他都未曾放在眼里。東窗事發后，直接想淹了梁城，死無對證，不了了之。

這樣的人，許驕不了，還會招致禍端。

他護了這麼久，不是讓來這里送命的。

樹大深，盤錯節，梁城的禍患并非一日能除，他需緩緩為之。

眼下，京中才是最安穩的。

“陛下。”暗衛。

宋卿源放下手中匕首，淡聲道，“說。”

暗衛拱手應道，“相爺安好，今日也是上午在家中辦公，晌午過后才去的政事堂和翰林院。”

宋卿源微惱，給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