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斬出的這一刀沒有什麼花里胡哨，僅僅只是平平無奇的一道斜斬。

事實上，他從姜屈兵影子中學到的所有刀法都是這樣平平無奇，沒有炫技，沒有什麼固定的架勢。

核心只有一點，那就是用最快捷最輕便的方式，斬下敵人的命。

這一刀斬出去，速度極快，角度極刁鑽。

湛藍的刀鋒切開空氣，劃過一道絢麗的藍芒，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了點點的火星。！

多爾袞看著眼前的斬芒，意識彷彿回到了活著的時候。

沙場之上，那黑甲將軍，用最後的氣神，給他留下了一生的傷疤，而那個將軍，卻是死在了他自己的手裏。

如今，已經沉淪三百載，變了厲鬼的他，再次面對著這一刀！

這一次，他不會再像上次一樣！

「戰！」

多爾袞怒吼，鬼氣縱橫間，凝聚出一柄彎刀，與那已經近在咫尺的湛藍斬芒撞！

「嗤！！！」

頭兒只看到兩道幻影錯而過，耳邊只能聽到約的沉悶嗤嗤聲響。

看著已經錯而過，互相背對的厲鬼與儺面人，頭兒知道，方才的撞不止是一招，而是在頃刻間鋒數十次甚至上百次。

但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他本就看不清。

現在，就看站到最後的是誰了！

頭兒如此想著，的盯著祭壇之上的一人一鬼。

「唔......」

姜祁不自覺的悶哼一聲，單膝跪地，短刀拄著地面。

這一幕讓頭兒臉一變，扣在手中的信號險些便摁了下去，然後就是火力覆蓋，毀滅這裏的一切。

雖說善後回很麻煩，但也比不上放走一頭厲鬼來的恐怖。

雖然不知道那儺面人的份，但看起來不是鬼怪之類。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至現在是這樣。

「嗡！」

下一刻，依舊站著的多爾袞卻發生了異變。

伴隨著一聲嗡鳴，他那漆黑的鬼軀開始潰散，脖頸上裂開了一道隙，一一縷縷的黑氣從裏面流淌出來，化作無意義的黑氣消散。

多爾袞抬手，發現他的手掌已經潰散，就連胳膊都沒了半個小臂。

他知道，自己已經要死了，再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繼續存留。

多爾袞勉強轉過，看向依舊半跪在地的姜祁。

「哈！」

著那背影，多爾袞突然笑了。

「這次，站到最後的是我。」

這句話，是多爾袞在世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他整個鬼都在潰散，變了無意義的黑氣。

多爾袞，授首。

因為力而半跪的姜祁站起，轉過來，看向那已經沒有任何氣息的殘存黑氣。

「這次，我也斬到了你的脖子。」

依舊沉浸在姜屈兵影子揮出最後一刀的餘韻中的姜祁，半閉著眼睛，輕聲道。

當初，姜屈兵的那一刀，本要斬多爾袞的脖頸，但他太累了，傷也太重，最後只斬在了口。

如今，姜祁代替他，彌補了當初的憾。

多爾袞的致命傷，是來自短刀梟首的一斬。

「前輩......」

頭兒遲疑了一下，還是喊了出來，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

方才姜祁的那句話，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

這讓他更加懷疑，面前的儺面人真的是活了三百年的存在！

可是，他只是剛剛開了一個頭，喊出了兩個字，便被打斷。

打斷他的並不是姜祁，而是祭壇本生出了異變。

只見那一攤尚未散去的，多爾袞留的黑氣中，突然鑽出了一條三米多長，渾半明金紅，頭生角的蛟。

正是明武陵龍氣所化的那一條。

「嘶......」

蛟嘶鳴，看到了姜祁，興的吐了吐信子，猛地一個彈跳，化作一道金紅的流，融姜祁手中的短刀。

姜祁只覺手腕一沉，抬起來一看，發現短刀的槽之中，約可見一條蛟的影子。

這一幕，讓頭兒心裏的疑又多了一層。

既然這龍氣所化的蛟肯主融那儺面人的短刀，那剛開始又為什麼幫助多爾袞維持甚至加持鬼呢？

「吾非友非敵，來此只為了解因果。」

他還沒細想，便突然聽到儺面人低沉的聲音。

「勞駕善後。」

「是！」

頭兒下意識的點頭應下，再抬頭時，那裏還有儺面人的影子？

看著眼前斑駁殘破的祭壇，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復下來。

「要趕彙報上去。」

......

距離明武陵所在的山腳下，大概十幾公里遠的一個公園小樹林里。

握著短刀的儺面人突然出現，比恐怖片還要恐怖片。

「呼！」

姜祁摘下儺面，調整好呼吸，眼中帶著一不可置信。

他發現自己現在的質似乎比那個頭兒還要非人，這一路跑過來，接近二十公里，才跑了最多一刻鐘。

這簡直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不知道多。

可姜祁卻只是覺得息有些激，停下來口氣就一點事沒有了。

「是你帶給我的嗎？」

姜祁低頭看了一眼短刀，他能夠在一堆荷槍實彈的站崗封鎖中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出來，靠的也是這短刀。

這把刀，本就帶著能夠讓主人形的能力。

在完了姜屈兵的執念之後，姜祁也知道了更多的東西。

朱慈烺不僅是一位雄主，而且還是一位水平不低的煉師。

不知道糟蹋了多奇珍異寶，才鑄造出這麼一把短刀來。

皇帝會打鐵這一點看起來很離譜，但放在老朱家的皇帝上，又好像不是很離譜。

不管怎麼說，朱慈烺打造這把刀，又不惜代價給刀附加奇異能力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幫助姜屈兵在戰場上失敗的時候跑路用的。

可驕傲的將軍直到死，也沒有背負著逃兵的名義茍活的打算。

即便他知道，那怕戰敗，自己也不會罰，甚至皇帝還會給自己更多的兵力，好一雪前恥。

但逃跑，他不屑。

哪怕代價是生命。

「這能力真好用啊。」

姜祁發出如此的嘆。

開玩笑，不屑的是姜屈兵，跟他姜祁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姜祁又不用上戰場。

只不過......

姜祁敲了一下短刀，嘆道：

「正武皇帝，還真是恐怖，隔著三百年時，依舊算到了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