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他的，但到關乎原則的事，也不會全聽。畢竟林淮待不錯，總不能二話不問就真離的遠遠的。

齊琛皺眉，“你竟想不？”

這幾天相下來，他知道明玉不笨，甚至比一般子都要聰明得多，可竟然反問他為什麽。他忽然想起，似乎人對……心儀的人都會笨些？真是被人賣了也不知道。

“他知曉你已經嫁人，可剛才在大堂仍一直盯著你，這在古……這在當下，會陷你於不義他總不會不知道。第二，他臨走前當著我的麵說的那些話，一來沒顧及我的麵，約是將我當作傻子，這無妨。可二來，他如果真的有愧疚，就該拒私塾，而非道貌岸然邊說疚邊理所當然的進來。”

明玉又聽了一段超長的話，還是一口氣說的，見他肅，仔細一想，確實有理，隻是方才看著長輩，沒留意林淮的眼神。不過齊琛說這麽多，倒讓高興，眉眼都染了笑，“三爺說的是。”

齊琛見又莫名開懷，問道，“重點？”

明玉微頓，“離表哥遠點。隻是……妾知道三爺是個講理的人才說，表哥在家待我很好，妾也是將他當作兄長。”

齊琛淡聲，“隻是讓你離他遠些，不會阻他進私塾。”

“妾明了。”

齊琛停了片刻，才問道，“林淮於你很重要？”

明玉嚇了一跳，這話是問是否喜歡表哥？當即恨不得從懷裏掏出把匕首來解釋清白，急的麵紅耳赤，“隻是視他為兄長，別無其他，若三爺不信，妾願以死證清白。”

齊琛見要拔釵子，忙抓了的右手腕，這才知道這話對來說，確實過分，“不必如此，我信你。”

“日後在街頭見了表哥，妾在街尾就掉頭走。他來齊家私塾，我也定不會出這院子一步。還有……”

“明玉。”齊琛快招架不住了，抬了左手拍拍的腦袋，“我知道，抱歉又嚇著你。”

寬厚的掌連拍三下，明玉懸著的心才落了一半，沒再去拔釵。齊琛鬆了手，見淨白的手腕都被自己握出幾道紅來，頓了頓，“有些話……我問的直白，但絕無惡意，也並非懷疑你。”

明玉暗歎一氣，這本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再不知夫妻之禮，這種話也不能這般問呀，這是要置於何地。

齊琛見麵鬱鬱，默了默，說道，“去外頭走走。”

明玉應聲，以為他是要在院子裏走，誰想他差下人去請示孟氏，說去附近街道散心。

孟氏阻了他去狩獵場，怕再攔著他發脾氣，遣了許多下人跟著，又叮囑一番，這才讓他出門，臨出門又道，“晚飯前要回來。”

齊琛說道，“我和明玉在外頭吃，爹娘不必等。”

孟氏頓了頓，到外頭走走也好，比悶在書房強，便點頭允了。末了又想，方才兒子的說辭似乎懂得爹娘了，不知是明玉教的，還是自己想的。看著兒子兒媳上了車，重重歎了一氣。

一旁的孫嬤嬤說道，“太太莫憂，爺不是正見好轉嗎。”

孟氏搖頭，仍是歎道，“也不知是不是冒犯了神靈，長子去的早，次子又癡傻人。如今我也不多求，傻便傻吧，隻要平安就好。”

孫嬤嬤知心思，笑道，“還有啊，夫人有喜也極是重要。”

孟氏這才見了笑意，“瞧他們兩人如此，我也安心了。拜堂時那樣抗拒，如今不整日黏著。”

兩人說說笑笑，這才回去。

外頭已近夜深，街道店鋪還未全點上燈，車窗敞開，車廂仍顯昏黑。

兩人並排坐在一起，也沒其他話說。明玉拽著帕子，直勾勾盯著，心中想起些事。就算一個人真忘了前事，但是積澱了二十載的言辭習慣總不會忘。他說自己裝傻隻是為了抓到兇手，可竟然問的這般直白，為家子弟，難道會問子這種顯得浮誇的問題？竟直接問是否喜歡林淮，當真是不可思議。

這齊三爺，很奇怪。

齊琛一心看著外麵，並沒有留意明玉神，見到一家鋪子燈火明亮，才收回視線，讓車夫停下。

還沒等小廝拿來馬凳，齊琛已跳下了車。見明玉俯出來，手接。這本來是下意識的作，等見容眸流盼，才意識到自己又做錯了。暗歎一氣，以前的習慣真的要不得。

明玉下車後看了四下，是司象街，這條街並非皇城主道，從齊家出來後便是了。剛才齊琛也說往外走就是，又一直瞧外頭，恐怕他也忘了這街有什麽可賣的。

忘了自然會不知道曾經去過的地方有什麽。明玉頓了頓，看向走在前頭的齊琛，背影高大筆，驀地有些心悸。

如果說齊琛不記得許多往事，那他為什麽會記得被嬰孩尿過子而不親近齊灝白？換句話說，他若一直不曾忘記那影，本不會在傷前對齊灝白好，談何傷前傷後態度大變？

而且在他遇刺後，難道會有人敢這麽大膽要他抱孩子還尿子了？齊灝白都近不了他的，更何況是其他孩。

明玉倒一口冷氣，越想越覺心驚。

齊琛不聞後頭腳步聲，回頭看去，見明玉杏麵桃腮已如白梅慘白，心頭一頓，“怎麽？”

明玉低他兩個石階，抬頭看去，越發覺得他陌生……還莫名生了驚懼。步子微退，後腳跟踩了個空，幾乎往後栽倒。齊琛手快，探將攬住，擁回懷中。

耳畔聲音微沉，還有責怪，卻著讓人安心的語調，“不舒服為何不早說？改日再來，回家。”

明玉帖臉在他寬實的膛前，一瞬間心思沉沉。即便心覺恐慌，可這懷中不勝溫暖，十年未得人關心的，已有些放不下了。

第十一章緣淺緣深

稍想片刻，明玉已離了他的懷，微微搖頭，淡笑，“隻是有些頭暈，已經無礙了。”

齊琛擰眉，“當真？”

=“嗯。”

可是手心冷的滲出汗來，方才竟然想到靈異神怪去了，借還魂？想一想更是心驚。怕齊琛瞧出來，強心頭不安，隨他進了鋪子。等進去後才留意到，這是首飾鋪。

掌櫃見兩人穿著富貴，後頭又跟著一眾下人，當即作揖笑著問候。

齊琛說道，“想買支上好的釵子。”又明玉說道，“挑一支。”

明玉十分意外，“為何好好的買那東西？”抿了抿，似乎想明白了，“三爺放心吧，日後不會衝拿釵自己。而且釵大多是尖頭，買幾支都一樣。”

齊琛甚是無奈，“又多想。”

明玉看他，“三爺……不是這意思？”

齊琛淡聲，“不是。”說罷，手拔下發髻上的雙銀牡丹頂，“磕壞了一。”^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明玉忙接過，那花瓣確實缺了一小塊，不仔細看本察覺不了。約是方才爭執時瞧見的？倒又發現他是個細心人。這樣一想更是心慌，以前的齊琛出名，大部分是因為他無法做武將去沙場為兄長報仇而自暴自棄，常不歸家。連爹娘都不疼的人，哪裏會這麽去疼個陌生子。

掌櫃拿了個澤深潤的紫檀木盒出來，打開蓋子，取了三層一一擺開，“這些都是上好的貨，夫人請挑。”

齊琛見挑的小心，說道，“喜歡就多挑幾支。”

隻要開心就好，自己心裏的愧疚也些。他總算是明白了，明玉也是個小人，心底脆弱的很。說起來是自己疏忽了，自了孤，在姨母家又沒人疼，好不容易嫁了，將齊家當作歸宿，他卻問是否喜歡林淮，驚慌也不奇怪。罷了，對好些吧。

他看向鋪子外華燈初上的街道，又擰起墨長眉，那狩獵場……必須要快點去看看。

明玉挑選許久，才終於拿了一支，“這支吧。”

掌櫃笑道，“夫人好眼力，芙蓉釵富貴傾城，確實配得起您。”

這些商家場麵話齊琛倒意外聽的順耳，“不多挑幾支？”

明玉笑笑，“一支足矣。”

心意不在多，到了便好。看著掌櫃將芙蓉釵放進致木盒中，明玉垂眸細想，雖然困滿滿，可還是寧可相信他是齊琛，否則即便他真的不是齊琛，那於自己有什麽好？齊老爺和齊夫人以為他是癡傻了，而沒懷疑其他的。之前本就不認識他，犯不著冒險撕破臉皮拆穿他，所以就算他不是原主又有何妨？橫豎對自己好就行，對自己好就行……

想罷，已收了心思，偏頭看著齊琛，麵雖冷，卻是個麵冷心熱的，這樣的齊三爺，也好。

見水桃從掌櫃那接了木盒過來，明玉才轉往外走，正好和人照了個正麵，不由一頓。

進來的人可不就是孔氏和林淼，見了明玉，沒瞧見還在裏頭的齊琛，那下人又都在外麵，隻見了水桃，登時輕笑一聲，“玉兒啊，你坑了我那麽多嫁妝，紫玉鐲司南佩，金步搖銀珠釵的，你還跑這來買什麽？”

林淼冷笑，“不就是娘親給的錢財太多了，才有閑錢來這買。”

明玉抿了抿，又見們後頭走來一人。年輕男子臉龐清秀，此時卻擰了眉，略帶責備，“娘，小妹。”

看見林淮，明玉子微僵，剛要偏頭去尋齊琛“以示清白”，就見他走了出來，定站在一旁，一手握了的肩，一手將剛從水桃那拿來的芙蓉釵，穩穩青發髻中，細看一會，才道，“好看，該多買幾支。”說罷，便對掌櫃說道，“那盒子裏的，都送到齊府。”

明玉呼吸微屏，抬眸看他，便見他眸裏滿是寒霜，不由擔心，剛說完街頭見了街尾跑，結果就跟林淮打了個照麵。

孔氏見了齊琛，笑的尷尬，“原來齊三公子也在這呢。”

林淼還是第一次如此近看齊琛，這臉當真是冷峻傲氣，瞧的心頭漾。末了一想，再好看又如何，隻是個傻子，隻有明玉才會因為傻子的關心傻樂吧。撇撇，也不與他問好，權當沒看見。

林淮頓了頓，還是上前作揖，“見過齊三公子。”

孔氏搭話，“阿賀剛回來，想瞧瞧鬧市風景，就一塊來了。淼淼想買些首飾，不巧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