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麼辦？”張富貴的目鎖定李長安。

“小菜的話，有麻辣燙抵消，暫時應該不會出現問題。”李長安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至于價格，我們不能跟著降。”李長安起，“今天晚上開始換酒，來一個新酒大酬賓，只此三天。”

“有了由頭，不改變原價，問題就不大，到時候沒了酬賓，價格自然就恢復了。”

“我先回去把酒推過來，剩下的看今晚晚市的況再說。”

張富貴把李長安拉到角落，“長安啊，你給我個底，你有多把握？”

“我這個小酒肆真的不能出岔子，有四十幾口等著這個吃飯。”

“本來是想借著麻辣燙能多賺些錢，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問題。”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長安愣了一下，四十幾口？你家有這麼多人？

不過還是鄭重地點點頭，“張老板放心，既然你相信我，我也不會讓你為難。”

“給我五天時間，如果不行，可以先把麻辣燙停了，甚至把底料賣出去都行。”

“好。”張老板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

當天晚市，

在張記酒肆觀察生意況的李長安，被急匆匆趕來的柳知音和小芳拉走了，

“出事了長安，三門的攤子被砸了。”

“怎麼回事？”李長安心頭一跳，“人沒傷吧？”

“那倒沒有，砸攤子的人已經被抓走了，但今天的生意是沒法做了。”小芳臉蒼白，顯然被嚇得不輕，臉上還有明顯的淚痕。

其他地方暫且不論，但和小蘭可是在三門，那里是臨縣最繁華的地方，自然也是差衙役最多的地方，怎麼還會有人敢在手？

簡直是目無王法。

李長安趕到那里的時候，小蘭正在收拾地上的殘渣。

鍋爐被搗碎了，地面上全是散落的串串，香氣四溢的湯淋在地上，隔著老遠都能聞得到。

“小蘭姐，你怎麼樣？”李長安連忙上前幫著收拾，同時側過頭看去。

小蘭的眼眶通紅，咬著。

柳知音抱住小蘭，小蘭再也沒有忍住，放聲大哭，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

四周都是圍觀的百姓，原本還準備過來買麻辣燙的人，此時只能無奈搖頭。

“哪來的地流氓？怎麼敢在三門鬧事？”

“真是齷齪，肯定是有人背后搞鬼。”

“眼紅麻辣燙的生意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不傷人，只把鍋爐弄壞，明顯就是沖著麻辣燙來的。”

……

四人收拾好東西，推著推車慢慢往回走。

“那些地流氓府也沒有辦法，最多只能關上幾天。”柳知音擔心地說道，晶亮的眸子此時充滿了黯然。

“小蘭姐，小芳姐，最近幾天先不出攤了，省的再被砸了，這些家伙不會善罷甘休的。”李長安說道。

“是不是真的跟他們說的一樣？有人眼紅咱們的生意？”小蘭的聲音有些沙啞，甚至還在不時搐。

真的被嚇壞了，原本一切還都好好的，大家都在排隊，結果幾個人剛坐下來，就直接掀了桌子，砸了鍋爐。

幸虧他們的目標不是人，要不然非鬧出人命不可。

“有人盯上了麻辣燙，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事。”李長安點點頭，心有愧疚，如果不是麻辣燙，兩個姐姐也不會遭遇這樣的危險，

“兩位姐姐可以繼續賣冰糖葫蘆，等事解決了，再出來擺攤不遲。”

李長安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把小蘭小芳送回家之后，又寬了幾句，這才帶著柳知音回家。

“嫂嫂，這幾天你就待在家，盡量不要出門。”李長安在北屋的書房搭起了簡易的木板床。

“二郎，你這是……？”柳知音白皙的臉上飛起一抹紅霞。

李長安頭也沒抬，并沒有發現柳知音現在的，“這幾天不太平，我擔心有人再翻墻頭，嫂嫂睡在這里安全一些。”

柳知音眨著眼睛，輕輕“哦”了一聲。

屋子里燭火搖曳，不時蹦出火星。

柳知音抱著被子鋪床，擔憂地說道，“二郎，如果太危險，咱們還是別做這件事了吧？”

“這件事要是做了，就能把小妹接回來，所以非做不可。”李長安道，“暫時我還沒找到其他路子。”

“那你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嫂嫂，我待在張記酒肆，不會有危險。”李長安在門口擺了兩個老鼠夾。

“嗯……”柳知音只出一個腦袋，仰著頭，過簾子看向另一邊的床，眸子里滿是擔憂。

……

價格戰永遠都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可偏偏李長安做不到。

張記酒肆在臨縣也只是一個中下游層次的酒肆。

面對這麼多家飯館酒肆的聯手，對方降的起，張記酒肆降不起。

第二天，附近飯館酒肆在原有降價的基礎上，再降一。

聯手的飯館酒肆從原先的十幾家，增長到了二十八家。

張記酒肆靠著新酒促銷，再加上新酒的品質比之前更好，還有麻辣燙的加持，這才勉強維持住了生意，但人數還是了一些。

畢竟顧酒肆的，大多是走街串巷的，哪里便宜去哪里。

“大劉那邊給了消息，又有人給他們傳話了。”張老板眉頭鎖，坐在凳子上喝著悶酒，

“后面肯定有大酒樓在搗鬼，要不然不可能這麼齊心，他們想要底料配方。”

張富貴的神一目了然，形勢越來越張，聯手的人越來越多，力太大了。

這才第二天，對方的手段就如此凌厲。

如果張記酒肆繼續負隅頑抗，對方恐怕還會繼續降價。

到時候就算有麻辣燙也不夠了。

李長安心中念頭急轉，說道，“外面麻辣燙攤位也被砸了，問題不解決，這幾天小蘭姐們就不繼續擺攤了。”

“也正是因為外面沒了麻辣燙，咱們的生意還能維持。”

張富貴心緒不寧站起，覺渾上下都有螞蟻在爬，躁躁，難得很。

“長安，接下來怎麼做？”

“等。”

“等？難道等著對方把我們弄死？”張富貴急了，“老顧那家伙也是，昨天跟得了失心瘋似的，今天人干脆就不來了。”

雖然還沒出什麼問題來。

但他很清楚，酒肆現在已經到極限了。

酒的質量越來越好，偏偏價格沒變，還因為新酒大酬賓，收反而變了。

明明也有了麻辣燙，但生意卻還維持在原樣。

小菜的生意更是變差了不。

能維持現狀，實際上就是輸了。

對方只要再降一點，就會為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

張記酒肆真會完蛋。

“張老板別著急，我手里還有底牌，之所以等，是想知道幕后主使的大酒樓是哪一家，這樣才能有的放矢。”李長安趕勸道。

“要不然現在把底牌直接砸出來，起不了多大作用，必須要一錘定音才行。”

張富貴走來走去，焦躁之溢于言表，“行，那我再去問問，找到是哪一家大酒樓。”

“張老板，最好再找到二十家沒有參與這次聯手的，他們會是最好的盟友。”

“我這就去找。”張富貴只留了一個伙計看柜臺，剩下的伙計都被派出去打探消息，自己也急匆匆離開。

李長安跟伙計要了紙筆，坐在里桌涂涂畫畫。

守柜臺的伙計看了看，只能勉強辨認，這是一口奇形怪狀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