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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寒山》 第10章 遇襲

沈映月十分警覺。

,仔細判別那聲音出,又安靜地環顧四周,檢查靈堂的角落——并無什麼異常。

這靈堂設在正廳,正廳外面的中庭,便有護衛把手,按理說……不會有什麼問題。

就在這時,巧云端著茶壺回來了,房頂之上的靜,也恰好停了下來。

“夫人,茶來了。”

巧云帶著笑意走進來,沈映月斂了斂神,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便點點頭:“放下罷。”

巧云一面幫沈映月斟茶,一面道:“夫人,喝點茶罷,今夜還長著呢!”

沈映月想了想,今夜是莫寒的,在鎮國將軍府的最后一晚,千萬不可出差錯。

“梁護衛何在?”沈映月問道。

巧云一聽,便答道:“奴婢方才在中庭見了梁護衛,是否要請他過來?”

沈映月頷首。

片刻之后,梁護衛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他一拱手:“夫人有何吩咐?”

沈映月看他一眼,道:“梁護衛,我方才似乎聽見了夜貓的聲音,還請梁護衛加派人手,守在靈堂周圍,莫要讓夜貓驚擾了將軍靈柩。”

梁護衛微微訝異了一瞬,卻沒有多問,點頭稱是。

-

翌日,天剛蒙蒙亮,沈映月便起,換好了素服。

其實只躺了半個多時辰,面有些憔悴。

平日在府中,幾乎不施黛,但今日,卻特意讓巧云為細細盤了發髻,又描了淡雅妝容。

沈映月攬鏡自顧。

本來便生得明麗無雙,略一打扮,更顯優雅大氣,掩住了最近幾日的疲

雖然沈映月與莫寒素未蒙面,但作為他的未亡人,仍然想為莫寒,保留一份尊嚴和面,不想讓人看輕鎮國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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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妥當之后,沈映月便離開了竹苑,去了正廳。

沈映月還未踏正廳,便聽到大夫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沈映月快步走了進去。

只見大夫人坐在榻邊,雙手掩面,哭到不能自已。

老夫人眼中也滿含,坐在旁,低聲安

一向說風涼話的二夫人,此刻看著大夫人的樣子,面上也有些不忍,只靜靜站在一旁。

沈映月走到大夫人旁,低聲:“母親……”

大夫人置若罔聞,肩頭聳

丫鬟紅丹低聲道:“夫人,昨夜大夫人一夜未合眼,想起將軍的死,哭得幾昏厥。”

紅丹說著,眼眶也有些發熱。

沈映月沉默一瞬,低聲道:“母親……我今早小憩之時,夢見將軍了。”

聽到這話,大夫人才緩緩抬頭,淚眼迷蒙地看著:“當真?他……他托夢給你了?”

沈映月淡笑一下,點頭:“將軍說,在那邊一切都好,特意代兒媳轉告您,莫要太傷心了……不然,他于心難安。”

大夫人淚如雨下,道:“我怎能不傷心!?吾兒當真命苦……年紀輕輕就……”

大夫人泣不聲。

一手捂著口,似是有些提不上氣。

沈映月擔心子,繼續安:“母親放心,將軍生前平定四海,功德無量,死后自然會得優待,早登極樂。”

大夫人平日燒香拜佛,本就相信因果循環一說,沈映月這般說來,大夫人心里終于好了幾分。

老夫人見大夫人慢慢止住了哭泣,心中也松了口氣。

打量一眼沈映月,只見今日將自己拾掇得神,哀而不戚,很是得,便對道:“映月,你婆母神不濟,今日出殯之事,你多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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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月頷首稱是。

-

鎮國將軍府上下,齊聚靈堂。

隨著摔瓦盆的一聲巨響,棺槨起靈,哀樂奏起。

莫衡作為莫寒堂弟,端著靈位,行在隊首。

大夫人神哀沉,沈映月攙扶著,寸步不離。

眾人本來勸說老夫人留在府中,但老夫人卻執意要送莫寒最后一程,便由二夫人、三夫人照料著。

送葬的隊伍自府門而出,逐漸移到鎮國將軍府門前大街。

黑云城,雨意深深,白的引魂幡,迎風微揚,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滿眼灰白。

沈映月扶著大夫人,前行間緩緩抬眸,卻忽然愣住了。

長街兩旁,早已滿了百姓。

百姓們神肅然,表哀傷,靜靜立在兩旁,自發來送別莫寒。

人群之中,不知誰低低唱一聲。

隨后,挽歌漸起。

這聲音越來越大,當靈柩經過英雄碑前時,這低沉的歌聲,已經蓋過了哀樂。

沈映月怔了怔。

從未見過如此肅穆的場面,這便是英雄最終的歸路麼?

沈映月心頭震

紙錢漫天飄灑,隊伍踟躕前行。

街角,還停著若干馬車。

有不員,得知莫寒今日出殯,便也親自來送。

他們有的就站在路邊,對鎮國將軍府的家眷們點頭致意,有的干脆上了街口酒樓的二層,靜靜目送這支隊伍。

汝南王和世子,也在其中。

窗欞大開,秋風瑟瑟。

汝南王一便服,卻依舊威人。

他站在窗口,長街上的景象盡收眼底。

世子此時也收起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樣,一言不發地站在他后。

汝南王沉片刻,道:“聽聞,你吊唁時,還去拜了英雄碑?”

世子低聲答道:“是,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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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自然不敢說,是沈映月他去的。

汝南王沉默了一會兒,道:“做得好。”

世子微愣,他已經許久沒有得到過汝南王的稱贊了。

汝南王的目,隨著送葬的隊伍緩緩移

幕僚低聲道:“王爺,隊首的那位,便是莫衡公子了。”

幕僚雖然沒有多說,但意思十分明白。

莫家軍主力歷經西南一役,雖然有所折損,但若全數整合,仍然有十五萬人之多。

如今莫寒死,主帥一位空缺,但皇帝高麟還未表態,到底由誰來接管這支軍隊。

朝堂之上,看似平靜,但各方勢力都盯著莫家軍的兵權,暗涌不斷。

汝南王看了莫衡的背影一眼。

年不過十七八歲,形還有些瘦弱,端著靈位,一步一步向前走。

并無什麼特別之

汝南王收回目……莫家這一代,當真是無人挑大梁了。

“王爺也在?”

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汝南王微微側目,發現廂房隔壁,竟是永安侯。

汝南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侯爺怎麼獨自前來了?兩位公子呢?”

永安侯道:“長子外出辦事,還未回來,子近來不適,在家中修養。”

汝南王面無表道:“本王還以為,侯爺貴人事忙,不會前來相送。”

永安侯與莫家一向不和。

當年莫寒的長兄莫崇,和永安侯同在軍中,兩人時常因為戰略不同,而爭得面紅耳赤。

后來,莫崇在一場意外去世,莫寒又尚且年輕,先皇便將兵權暫時給了永安侯。

永安侯大權在握,便對年莫寒百般刁難,總將最難的戰役分給他。

但莫寒不聲不響地接下來,沉著應對,無數次浴戰,以勝多,終于引起了先皇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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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先皇開始重用莫寒,逐漸將兵權轉移到莫家。

先皇去世之前,還將莫寒封為鎮國大將軍,命他全力輔佐新君。

自此之后,永安侯的勢力便大不如前,他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但人人都知道,他心里對莫寒,恨得咬牙切齒。

如今莫寒死了,正是他的機會。

永安侯幽幽道:“王爺說的哪里話?同僚一場,送一送也是應該的。”

頓了頓,他盯著那一副遠去的棺槨,角泛起一冷笑。

-

送葬的隊伍出了長街,便緩緩向出城的方向行進。

莫家的英雄冢建在城外,由專人看守,所有戰死的莫家兒郎,都葬在那里,無一例外。

自發相送的百姓們,從鎮國將軍府門口,陸續蔓延到了城門附近,他們念莫寒功績,沿途設了無數路祭,莊嚴有序,也另送葬的家眷心

直到出了城門,百姓們才停下追隨的腳步,心里卻仍然唏噓。

“鎮國將軍府將才輩出,卻沒有一個能善終的……”

“是啊,聽聞南疆一戰,西夷的人數是我們兩倍之多,莫將軍以一敵百,中數刀,才不治亡。當真令人痛心!”

“唉……莫將軍雖然在軍中時間不長,但卻從西夷手中奪回了不城池,救了數萬百姓的命,這麼好的人,真是可惜了。”

“莫將軍不在了,還有誰能擋住西夷?”

“罷了罷了……這些事,哪里是你我能想得明白的?”

城門的士兵們,見莫寒的靈柩前來,便自覺單膝下跪,以軍禮相送。

直到送葬的隊伍看不見了,士兵們才緩緩起

-

送葬隊伍逐漸踏上山道。

山路崎嶇難行,老夫人走得久了,實在有些吃力,二夫人和三夫人,便流攙扶著

沈映月便小心翼翼地扶著大夫人,低聲提醒小心腳下。

大夫人面蒼白,整個人心神恍惚,滿臉是淚。

大夫人知莫寒不喜奢靡,便安排一切從簡,連送葬的隊伍,也未刻意擴大排場,更是謝絕了不朝中大臣相送的好意,走到現在,只剩下鎮國將軍府的近親和家丁,約莫數十人。

隊伍好容易上了一山坡,接著緩緩向下。

沈映月下意識抬眸,環顧四周。

卻發現這山谷四周高,中間低,呈明顯盆勢,道路越走越窄,谷里靜悄悄的,沿途也沒有任何崗哨。

沈映月低聲問道:“母親,這兒離莫家陵墓,還有多遠?”

大夫人心不在焉地答道:“翻過這座山就是了……”

大夫人走到這兒,便想起了三年前。

當時,也如現在一般踉蹌前行,只不過,送的是長子莫崇。

大夫人心頭一慟,又哭了起來。

沈映月連忙安

梁護衛離得不遠,他心也十分沉痛,卻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

忽然,他聽到一陣若有似無的聲響,似乎從草木后方傳來。

梁護衛皺了皺眉,低聲:“夫人……此地偏僻,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為好。”

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詳的預

沈映月相信習武之人的耳力,便吩咐巧云走到隊伍最前,去提醒一聲。

然而傳話的巧云還沒回來,便見草木抖,不安至極。

剎那間,一群蒙面黑人,猝不及防地從樹后沖出!

他們手持大刀,兇神惡煞,直直向送葬隊伍奔來!

梁護衛大驚,拔出長劍,喝道:“大家小心!”

沈映月驚呼一聲:“保護老夫人!守住靈柩!”

這支隊伍還沉浸在悲傷之中,許多家丁尚未及反應,便被黑人抓住,一刀斃命。

鎮國將軍府的護衛們訓練有素,短暫的失神過后,在梁護衛的指揮下,迅速迎戰。

莫家幾位老爺,多有些武藝,也紛紛加了戰斗。

而莫衡不通武藝,此刻只能抱著莫寒靈位靜觀其變,三房的兒莫瑩瑩自習武,尚能自保,便站在莫衡旁邊保護著他。

二夫人和三夫人嚇得尖不已。

反而是四夫人,倒比們冷靜許多,急忙扶著老夫人躲到了一旁。

們也不敢離隊伍太遠,生怕被黑人抓住。

三夫人聲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殺我們?”

二夫人嚇得渾發抖,卻仍有怒意:“莫寒生前殺人無數,定是與人結了仇怨!如今人家見他死了都不肯放過,還要連累我們!”

四夫人皺了皺眉,道:“二嫂,事還未弄清,尚不可斷言。”

老夫人也是心如麻,但到底比幾個兒媳都沉得住氣,道:“見他們的樣子,定是有備而來,以我們這些人的能力,只怕抵抗不了多久,還得想法子才是。”

二夫人一聽,頓時哭了起來:“這能有什麼法子?如今這鬼地方,天天不應,哪有人來救我們?我……我還不想死啊!”

三夫人見二夫人哭了,自己也跟著泣起來。

四夫人連忙勸道:“兩位嫂嫂,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老夫人一見們這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只得微微嘆氣。

老夫人將目轉向了大夫人和沈映月那邊。

大夫人被眼前景象嚇得呆若木,下一刻,忽然瘋了似的跑向靈柩。

沈映月一驚:“母親,危險!”

大夫人不管不顧地抱著靈柩,喃喃:“寒兒,別怕!母親會護著你的!”

沈映月見狀,頓時眼眶一熱。

隨手撿起一樹枝防,將大夫人護在了自己后。

沈映月眼觀六路,見一個家丁,雖然不會武藝,卻也努力抗敵,很是英勇。

而沈映月雖會些擒拿,但與真正的習武之人相比,手相差甚遠,于是,便與這家丁一起配合,守著靈柩和大夫人。

沈映月掏出一塊令牌塞給他,沉聲道:“我們離道不遠,你拿著府上的令牌,快出去找救兵!”

那家丁一聽,連忙稱是,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

一個黑人見有人逃跑,立即去追。

沈映月一咬牙,便只得著頭皮,出樹枝,擋住那黑人的去路。

人回頭一看,攔著自己的竟然是個年輕貌子,頓時輕蔑一笑,抬刀便要劈開。

沈映月輕喝一聲:“等等!”

那黑形一頓。

沈映月冷汗涔涔,道:“你就算要殺我,也當讓我死個明白,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黑人愣了愣,哈哈大笑:“怎麼,你夫君莫寒的仇家太多,都不知道是誰來尋仇?”

沈映月心臟突突地跳,心中清楚,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沈映月斂了斂神,冷笑一聲,道:“難道是你們的份見不得,所以不敢說?”

那黑人聽了,然變

沈映月見他神有異,直覺自己猜對了,又仔細打量他出的半截臉。

只見這人黝黑,眉微卷,鼻梁較常人而高……不像中原人。

沈映月試探問道:“你們……是西夷人!?”

人面頓住,他冷冷看著沈映月,用生的漢話道:“是個聰明的人……只可惜你命不好,了莫寒的人。”

說罷,黑人面無表,舉起長刀,沖沈映月的方向,力一揮!

沈映月心頭一,不自覺閉眼。

但這長刀,卻沒有如預料中一般,落在上。

而后,沈映月聽到一聲悶響,茫然睜眼——卻見那黑人已經前中箭,倒在了地上。

長刀“啷當”一聲,滾落到一邊。

沈映月終于回過神來。

連忙轉頭,往箭矢來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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