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虞盯著滿當當的材料，著實吃了一驚，一下就想到了是誰給寄的這些東西。

這大客戶的客服服務，也是沒誰了。

“你有沒有在聽？”唐婉講了半天也沒見對面的人回應，皺著眉問。

“......”

岑虞眼睛盯著游戲，一樣一樣把材料的收進背包，心不在焉地敷衍，“在聽在聽。”

“你手里這個號要是養廢了，不然再去電玩城撿個試試？”玩笑道。

當初江晝就是被唐婉在電玩城里發現的。

抱著臂，視線凝在那個在跳舞機上的年，四周的游戲機發出璀璨斑斕的，映在他年輕俊朗的臉上。

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念，覺得他未來，一定會站在萬人的舞臺上大放異彩。

“......”

唐婉的聲音微沉，泄了剛才抱怨的勁兒，“哪兒那麼好撿。”

兩個人簡單又聊了幾句，唐婉還有事忙，便掛了電話。

宋文文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準備確認之后的日程，開口問道:“虞虞姐，明天早上還是讓司機八點來酒店接嗎？”

岑虞抿了抿角，“不用了，明天沒戲。”

“啊？”宋文文掃一眼電腦上列的行程確認，“我這兒列的是有的。”

“那場戲被刪了。”岑虞輕描淡寫地說。

其實不明天的刪了，今天能那麼早收工，也是因為被刪了不戲份。

宋文文皺起眉，“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刪戲。”

“難不是因為早上的事嗎？”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原因。

岑虞低著頭，沒有接話，自顧自地玩游戲，傳送到武制造大師，把制作材遞上去。

“......”宋文文氣不過，拿出手機，“我給婉婉姐打電話。”

“別了，唐婉那邊夠忙的，拍戲過程中，導演要刪戲加戲再正常不過。”岑虞把按下。

“反正明天的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戲，白給的清閑不要白不要。”

謝懷玦這個角，哪幾場戲是塑造角形象的重要戲份，一清二楚。

一個角的塑造，不在于戲多戲。

尤其是配角，有時候戲份多了反而會讓觀眾反，更何況是湊時長的戲份，刪了就

刪了，倒不是很在意。

“......”

宋文文見這麼說，重新在椅子上老老實實坐好，偃旗息鼓，就是腮幫子還是氣鼓鼓的，跟個小倉鼠似的。

“文文，幫我訂一張今天飛南臨的機票，后天早上回來。”

檔期既然空了出來，索出時間陪小朋友。

“好。”宋文文應聲。

經過復雜的工序，橙武被制作出來，建模致，發出耀眼金。

岑虞裝備上以后，小小的角了主城里最靚的崽，戰力排行榜上也躍然了職業第一。

時不時有經過的玩家停住側目，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飲水不忘挖井人。

岑虞一個高興，往游戲里又沖了一大筆錢，之后卻沒在游戲多逗留，直接打開微信。

轉手把充值截圖發給了客服。

may:你不收紅包，這樣算不算給你沖kpi？

-

懷宇游戲公司，頂樓的會議室，正在進行每月例會。

各個項目的制作人向總裁匯報當月流失、凈收，以及下一個月的階段開發計劃。

“什麼技難度大，實現不了？”

沈鐫白皺著眉，坐在偌大會議室最中心的位置，質問著站在投影儀前匯報的裴浩。

“......”

裴浩現在手頭負責了兩個項目。

一個是上線的《風華錄》。

另一個是還在研發中的《蜃樓》。

《蜃樓》相當于是《風華錄》的迭代產品，沈鐫白對這個項目的要求格外的高。

期它能達到業天花板程度的工藝水平，核心玩法及文化價值。

因為要求高，所以開發很艱難。

裴浩匯報《風華錄》的時候，那個甩其他項目幾個億的收數據，就足以讓他理直氣壯，鼻子翹上了天。

然而，講到《蜃樓》，他的聲音一句比一句低，沒說幾句，就被沈鐫白懟了。

裴浩以前是策劃出，升的制作人，如何實現不了，也是聽主程序講的。

主程序解釋了半天，他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支支吾吾傳達了半天，總結一句話，“程序說做不了。”

沈鐫白沉了臉，“你當了那麼久制作人白當了？道理要我教？”

“沒有開發不出來的功能，只有程序不想寫的代碼。”

“給你半個月的時間，

我要看到npc的ai智能學習果。”

“沒做出來，讓主程走人。”

他的聲音低沉冷傲，顯得迫十足，不留任何的面。

“......”

縱使平時膽子很大，嬉皮笑臉的裴浩，也收斂了態度，老老實實地應聲。

到另一個卡牌項目制作人的時候，沈鐫白目涼涼，盯著ppt看。

因為卡牌項目這個月的kpi并沒有達到預期。

卡牌制作人越講越心虛，直到他終于講完，手里攥著投影儀的控制，地等著老板反饋。

會議室里也是噤若寒蟬，冷到冰點，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要走的是自己。

突然，一聲微信消息提醒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

沈鐫白出口袋里的手機，眼皮低垂，不知道看了什麼信息。

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

他單手打字，頭也不抬，仿佛直接屏蔽了周圍的環境。

其他人就那麼干等著，大眼瞪小眼。

會議室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半晌。

沈鐫白好像才想起還在開會，依然沒抬頭，“下一個匯報吧。”

之后的匯報，沈鐫白一聲不吭，與其說沒有再懟人，不如說沒聽。

他全程懶懶散散地靠在老板椅上，抱著手機打字，角勾著一抹極不真切的笑意。

全場唯一被罵得灰頭土臉的裴浩盯著沈鐫白，忍不住懷疑，他家老板是不是撞了邪了？竟然也有開會劃水魚的時候。

倒是快向其他人開炮啊，別只罵他一個啊！

他在心底吶喊，到了極為不公的待遇。

-

黑保姆車里，空調開得溫度正合適。

消解了烈日的悶熱。

岑虞拉上了窗戶的簾子，整個人半躺在座椅上，舒適而慵懶。

客服又是很快的回復消息。

客服by:其實不算的。

客服by:你已經有橙武了，可以不用再充那麼多錢了，浪費。

岑虞覺得好笑，理解一對一客服的存在，就是為了哄著大客戶高興，多充錢多消費。

還真沒見過客服勸玩家充錢的。

may:你這樣很不敬業啊。

may:哪有勸玩家不要充錢的。

客服by認真地回復道:因為我想場務工作應該會很辛苦，掙錢很不容易。

他補了一句:要理消費。

岑虞想起昨

天敷衍客服說自己在劇組里當場務，沒想到對方還記上了。

莫名的，被他一本正經的教育給溫暖到了。

may:倒也不是辛苦，就是心累。

may:有些演員，是真的事兒多。

也不知道為什麼。

藏在里，沒有表現出來的委屈，就借著場務的幌子，說了出去。

“......”

對面明顯頓了頓，好像在猶疑。

客服by:你說的岑虞？

“......”

may:不是。

岑虞有些無奈，風評也沒那麼差吧。

怎麼說事兒多的演員，一下就聯想到。

may:反正就是某些演員，仗著自己咖位高，拍戲的時候演技不行，戲外茶言茶語一套一套的。

“......”

客服by問:所以你被某些演員欺負了？

may:哦。沒有。

may:我區區場務還不夠格。

客服by沉默半晌:那你和我說這些，不怕我講出去嗎。

其實岑虞朋友圈發的開機儀式里，帶妝的演員沒幾個，范圍極小。

may:沒關系，我就和你說過，泄了我就知道是你。

may:那我就投訴你，我要是丟了工作，也讓你丟工作[愉快]

“......”

沈鐫白盯著手機屏幕里的信息，無奈地輕笑。

各個項目匯報會議結束。

“陳則越，你留一下。”他鎖上手機屏幕，食指骨節敲了敲實木桌面。

記錄完全部的會議紀要，陳則越合上電腦應聲道:“好的。”

等到其他人全部離開，沈鐫白支手撐額頭，懶散不經意地開口，“蜃樓電視劇現在是什麼進度？”

陳則越一愣，倒沒想到老板問的是這個，沒忘記明明之前問他選角，還被懟了。

“目前已經在開拍階段，預計十二月底殺青，一月送審。”

“定檔的時間，要等裴浩確定蜃樓游戲上線的時間，游戲代言人目前市場部正在和男主角的團隊商談階段。”

“主角那邊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在等法務部擬定合同。”

“......”

“還肯接懷宇的代言？”以岑虞現在的態度，應該不想和他，和懷宇扯上關系吧。

陳則越被這個問題問蒙了，“肯、肯定得接啊，葉闌萱本就是景臣的藝人，東家的代言不接，是不想在圈子里混了。”

“......”

“你說主是誰

？”

“葉闌萱。”

沈鐫白擰了擰眉頭，“怎麼不是岑虞？”

“岑虞在組里演的二，因為葉闌萱是景臣的藝人，選角的時候資源自然會傾向。”

陳則越小心翼翼地看了沈鐫白一眼，“而且當時制片也來問過主角選誰，是你讓我看著辦的...”

“......”

沈鐫白眉心蹙得更深了。

當時《蜃樓》選角的時候，他確實是沒多在意。

要不是看到岑虞朋友圈發的開機儀式照片，他也沒料到會來演電視劇。

“......”

修長干凈的食指敲擊桌面，聲音節奏里藏著焦躁。

半晌。

沈鐫白問:“之后我什麼行程？”

陳則越有點跟不上老板的思維，“明天下午有幾個新項目的立項會，還包括demo展示。”

沈鐫白抿道:“讓他們改個期，定明天的機票，去劇組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