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礙，這次，是我管教不力，老爺如果要罰，就罰我罷。」

王姨娘低下頭來，恨恨地著手中的錦帕，明白自己已經輸了。是先帝親妹，侯爺的嫡母，就算是老侯爺也不可能拿怎麼樣。最恨得是捉不到縱佛堂之事的把柄，不然餘嬤嬤是想保也保不住，想到這裡，王姨娘忍不住又怨恨地瞪了元夕一眼。

蕭雲敬此時已經十分疲倦，站起道：「就這樣吧，餘嬤嬤也已經了罰認了錯，便再罰一個月俸祿，以示懲戒，其他的全由夫人置。」趙夫人角浮起一抹淺笑，躬道：「謝老爺開恩。」王姨娘見蕭雲敬已經發話，知道大勢已去，也隻得心不甘不願地默默應下。

於是，一場本應風起雲湧的大戲，就這麼不鹹不淡地落了幕。見屋眾人都各自離去，元夕正準備站起，一隻手已經到麵前。稍稍猶豫，還是將手放他的手心，任由他牽著站起。蕭渡將牽住卻並不急著往前走，待屋眾人慢慢散去，才輕聲對道：「連養蛇你都懂嗎？」

元夕愣了愣，道：「以前看過以蛇作案的書。」

蕭渡好似不經意地笑問道：「怎麼相國府裡，會準備許多這樣的書給未出閣的小姐看嗎？」

元夕心中一驚，有些不自在地道：「是我讓安荷幫我找的，，認識幾個小廝，能拖他們去外麵買些書回來。」

蕭渡不置可否地了一眼，慢慢鬆了的手，吩咐安荷上來照顧。元夕在心中輕歎一聲，抬步剛走出門，卻在門口上了等在那裡的餘嬤嬤，餘嬤嬤一見便要下跪道：「多謝夫人了，若不是你，老奴今日隻怕就要含冤而死了！」

元夕忙扶住，正要開口，卻聽見趙夫人在旁冷冷道：「你也莫要以為今日出了風頭就是什麼好事。你以為老爺真得相信那些錯百出的無稽之談嗎。不過是佛堂之事遲遲未結，他需要找人頂罪，給外麵的人一個代。正好王姨娘演了這好戲，而他便順水推舟，哪顧得上累及得到底會是誰？」

元夕愣了愣，從來不善去揣測人心，此刻細細想來，竟覺得有些發寒。這時趙夫人往前走了一步，對著眼前富貴繁華的重重院落，涼涼道：「結髮夫妻，也不過如此。」

這話中含著的悲涼與落寞，令元夕心中莫名一酸，再抬頭時，趙夫人已被餘嬤嬤攙扶著，頭也不回地走了過去。

另一邊，蕭渡快步跟上走在前方的蕭芷萱，拉了到僻靜，蕭芷萱莫名其妙地正要發問，隻聽蕭渡盯著冷冷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兒？」

☆、第16章夏涼（捉蟲）

蕭芷萱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解道：「昨晚？我昨晚……哪兒也沒去啊。」

蕭渡拉住的手微微用力，冷聲道：「萱兒，你知不知道你從小就不擅長說謊，你以為你能騙得過我嗎？我昨晚走過你房間時，剛好看到你回房，天那麼晚，你上哪去了？」

蕭芷萱咬了咬，眼中蓄了淚，低下道：「我……我不敢說。我說了大哥會相信我嗎？」

蕭渡麵稍緩，鬆開的手，聲道：「隻要你說實話，大哥就相信你。」

蕭芷萱似是下了下決心，才道：「我昨晚在床上睡不著，總想著你和嫂嫂的事，突然生出個念頭，想去看你到底回房了沒。」說到這裡到底有些害，臉上紅了一紅，才繼續道：「我快走到嫂嫂房門前時，突然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門前，不知道在做什麼。我覺得那背影十分眼，就想湊近去看清楚，誰知道那人卻突然轉過頭來……」說道這裡，好像又回憶起昨晚的場景，臉倏地發白，不自覺地手攥住了口的襟。

「那個人是誰！」蕭渡忙皺眉追問道

「是……是蕓娘！」蕭芷萱猶豫片刻，終於道。

「不可能！怎麼會是蕓娘！」蕭渡忍不住又抓住的胳膊，一臉不可置信。

蕭芷萱點了點頭，表也有些茫然，「起初我也不敢相信是。可我看見突然轉往回走，就跟在後麵，跟了一陣，我才確定是蕓娘。後來，我不小心崴了腳，再抬頭已經不見了。我當時覺得腳痛，就先回房去了。誰知後來就知道了嫂嫂被人下毒的事，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又怕你不信，又怕會害了蕓娘，所以一直不敢說。」說著似乎十分自責，忍不住掉下淚來。

蕭渡此刻也覺得心緒難平，隻得先安道：「好了，不要胡思想，這件事大哥會弄明白，你先回房吧。」

蕭芷萱含淚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問道：「大哥，蕓娘為什麼……」

蕭渡擺了擺手，道：「你別管了，記得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蕭芷萱點頭應下，帶著在不遠忐忑張的兩名丫鬟往回走去，在經過元夕所住的菱花院時，忍不住停下腳步，著院的如許春，幽幽歎了口氣。

越過遊廊軒窗，元夕正獨自坐在屋，手中拿著一本《洗冤錄集》翻看，淡黃的書頁，已經被翻得有些微卷，隨意打開一頁，隻見上麵記著：「廣南人小有爭怒賴人。自服胡蔓草，形如阿魏，葉長尖，服三葉以上即死。」裡麵的「胡蔓草」三個字外被輕輕劃了一個墨圈，旁邊被人加了一行小字：又名野葛，多見於疏林、灌叢之中，劇毒，《藥議》中亦有記載。

往後再翻數頁，幾乎每一頁都能看到這些寫得遒勁自然的小字，有時是註解不常見的事，有時是補充介紹案，有時是幾句點評妙語，元夕看得神，好像又見到小夫子站在自己麵前侃侃而談的樣子，忍不住抿輕笑起來。

闔上書頁，想到方才蕭渡對自己的懷疑，也不明白為何那一刻會如此心虛，不敢對他說明真相。自從有一次從小夫子那裡看到這本洗冤錄之後，便覺得格外有興趣，於是小夫子隔三差五就會給帶來幾本這類的探案書籍，即使他在離開相府之後，也會定時寄來他發現得新書，每本書上都記滿了他親手寫得註解。從小到大，既沒有姐妹相親，又無閨中友，全因有了這些書，日子才不至於太過孤寂，會覺得有人與作伴。

了眉心，又想到回房時李嬤嬤那期盼的眼神，心越發低落，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又跳回腦海，幾乎可以確定，在窗上的那雙眸子就是蕓娘。可是蕓娘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是不是真得瘋了？

突然回憶起，蕭芷萱在馬車上和說過，昨晚是中了毒，而那毒無無味，被藏在燈火裡燃燒，所以自己才會毫無察覺，隻是不斷想要昏睡過去。如果要害得是蕓娘，又何必多此一舉，冒險趴在窗上看，又弄出那些聲響去驚醒。

心中猛地一跳，突然生出一個念頭：難道蕓娘並不是想要害，而是為了提醒趕快逃出去！但那門卻早已被人上了鎖，所以才會不斷推門，而真正害得卻是藏在背後下毒又將鎖進屋之人！

元夕想通這點，便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去找蕓娘問個究竟。吩咐安荷和容翹不要跟著，自己一人憑著記憶朝蕓娘所在的偏院走去。◎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穿廊過院，依舊是那雜草叢生的僻靜小院，院門前卻站著一人，墨綠的錦袍垂垂墜著，好像融在後那闋或深或淺的新綠之中。那人自然是蕭渡，他負手著不遠孤立的青磚小屋，不知為何竟提不起勇氣邁過麵前這道淺淺的門坎。

自從他記事開始就極能見到母親，印象中母親一直是那個病弱而孤傲的婦人，而父親卻深沉而威嚴，隻是他練功、讀書，每當他到害怕、難過時，都是蕓娘將他抱在懷裡，溫聲安，那時他便對自己說，等他長大，一定要將蕓娘當親人一般好好孝順。五年前，蕓娘不知道為何突然瘋癲起來，他心中愧疚難當，隻怪自己沒有照顧好，於是堅定地將留在府裡，發誓不能讓再出事。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並沒有瘋呢……平渡關一役後，他曾以為自己對任何事都能變不驚，可如果連至親之人都不再值得信任，他又該如何麵對。

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回過頭發現元夕正站在他旁，臉上掛著與他一般的疑與不安。蕭渡慢慢過，臉上越發鬱，道：「你想起來了？」

元夕點了點頭，猜到他也是為此而來，忙道：「但是事並不是你以為得那樣，昨晚的真兇一定另有其人。」

蕭渡挑眉看著，心中卻微微鬆了口氣，道：「先進去再說吧。」

兩人於是走進院子，一踏屋，就看見蕓娘呆呆坐在凳上，旁邊的小丫鬟正一口口給餵著粥，蕭渡接過那丫鬟手中的粥，對道：「我來吧，你先出去。」

那小丫鬟忙站起走出，又輕輕掩上房門，蕭渡舀了一勺粥放在邊輕輕吹了幾下，又送至蕓娘邊，聲道：「現在沒有外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蕓娘卻仍是那副呆呆表，隻機械地嚥下那口粥，渾濁的眼中毫無任何緒，蕭渡剛要開口，元夕又蹲在蕓娘旁邊，輕聲道：「蕓娘，昨晚你想要救我是嗎？你想告訴我什麼？」

蕓娘木然轉過頭向，突然出一個詭異的笑來，這一笑讓臉上那道刀疤翻起，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怖。元夕心中一，忍不住急急問道：「你知道的是嗎，到底是誰想害我？」

「夠了」蕭渡突然道：「不會答你得，如果想說，五年前就該開口了。」他又舀了一勺粥，一邊喂一邊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不管是誰，如果想要害你或是害我的家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蕓娘，你放心，渡兒已經長大了，一定可以保護你。」

蕓娘卻好像什麼也沒聽懂，隻是呆呆地吃著粥，屋於是陷一片沉默之中，直到那碗粥喂完，蕭渡才帶著元夕走出屋子。

兩人一路無言，走到垂花門旁的一棵桃樹之下，蕭渡突然笑了笑，道：「今天晚上還要我過去嗎？」元夕猛地一愣，同樣的話語昨日他在溪邊說過，可此刻兩人心中卻都多了一份難以言明的沉重，心複雜地低下頭來，不知該如何作答。

正忐忑不安之時，突然到一陣眩暈，回過神來才發現蕭渡已經拉在門上，又低下頭朝上慢慢近。

元夕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懼意，心掙紮一番，終於還是忍不住把頭猛地一偏，蕭渡倏地停了下來，仍是笑著，聲音中卻著些涼意，「這種事自然要你我願才有意思，既然娘子不願意，為夫也不好勉強。」說完便放開的手，頭也不回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