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六段。

 從醫院回來后的程罪一直站在山頂的邊緣附近，一夜都沒合眼。

 寒冬臘月，拂曉之際天還沒亮。

 而那三個鶯鶯燕燕也被差遣了過來站了十幾分鐘了。

 就在們都快被大雪淹沒時，程罪才俯視著整座山，徐徐說道:“一段的園林種的是銀柳，春天開。”

 “二段種的高山杜鵑，五月到七月開。”

 “三段雪松，十月到十一月開。”

 “四段是周家祠堂，五段種的火炬樹，與雪松差不多時段盛放。”

 忽然看著五段山腰的方向:“我偏五層，火炬樹形的是滿眼的金紅，并且無葉又無花。”

 后面三個人凍得瑟瑟發抖。

 “所以我打算過了年就把你們挪到五層。等其他層段的樹開了，你們負責過去打理。”

 無葉無花的，最麻煩了。

 “啊？”方姿直咧:“我……走還不行嗎？我不……”

 程罪終于舍得回眸，眼底一點都沒有:“你覺得這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你們想來，我就讓你們來。但想走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不是？我會按照周匪之前簽你們的資金分化工資，什麼時候把錢還完了，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走。”

 “你們家傭人多錢一個月？”方姿凍得牙齒都打戰。

 程罪笑了，“怎麼？想做賺錢多的活兒？”

 方姿那表很顯然。

 “伺候我最貴，愿意嗎？”

 愿意嗎？！

 當然愿意！

 方姿覺得自己好天真，之前居然會覺得周匪的妻子是個好惹的！

 這簡直就是個不獠牙的魔頭！

 -

 制香房中。

 程罪一整天都沒休息，就在那擺弄香料，這些都是用干花做的，沒有任何的添加劑，傷不到孩子。

 而也同樣沒有詢問半句周匪的下落。

 三個人依舊穿著那套服，各自分工做事。

 有的在幫忙理新鮮的花瓣，有的在晾曬，有的在搗碎干花。

 程罪眼下悠閑的坐著，時而點撥們幾句。

 “程……”方姿頓了頓:“太太，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你能不能考慮早點讓我離開？”

 撥玩十八子兒的人頭都沒抬一下。

 半晌，才笑出聲:“妹妹，別輕易謀人權。”

 方姿聽得云里霧里。

 旁邊正在晾曬花瓣的夢夢突然提醒:“完整的句子是——是狗就別謀人權。”

 “你！”方姿瞪著夢夢。

 程罪放下十八子，端起溫水喝了口:“說說吧，你都知道什麼。”

 “那你能考慮早點讓我走嗎？”這才第二天，方姿就撐不住了。

 人微笑:“看心。”

 方姿咬了咬牙，最后還是著頭皮說:“有一次我去夜總會找周總，但他在房間里睡著了，等我一過去，就聽見他說了夢話。”

 程罪目平靜，“嗯？”

 方姿說:“他說什麼小靈。”

 人的睫輕。

 那是年時周匪給起的外號。

 好陌生。

 有多年沒聽起過了？

 “是不是緋聞里那個什麼喬阿染啊？”方姿作死地故意提起。

 程罪輕輕頷首:“嗯，是。”

 方姿愣住了。

 這個人怎麼回事？

 怎麼不生氣呢？

 這個話題一過，程罪就走了，但那三個人還要繼續干活兒。

 -

 主臥。

 折月蹲在旁邊給清理之前做的甲，懷了孕就不能留了。

 “太太，我發現你脾氣真的好。面對那三個不要臉的狐貍都能這麼和悅。”

 程罪失神著窗外白茫茫的雪海:“無論周匪跟們有沒有什麼，我的敵人從始至終都是周匪一個人而已。怪人家人做什麼，他那麼大個板，一拳能把們三個都打到漁港碼頭去，還能被們強了？”

 極聽見太太帶著點緒說話，折月不敢吭聲了。

 “太太，宋太太的電話。”折月把一旁個不停的電話遞來。

 程罪接聽，與對方聊了半天才結束。

 -

 醫院那邊。

 周匪坐在座椅中看著醒過來的喬阿染，“不是不讓你開車？”

 “我不開車你能來看我嗎？”喬阿染苦笑，格也不是個的，“自打你跟程罪結了婚，你見我的次數越來越。”

 周匪出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那麼刺目，“喬阿染，我結婚了。”

 “你結婚了還有那麼多人在外面？”喬阿染雖然虛弱，可說話卻還算連貫。

 看著周匪的眼神滿是不甘。

 周匪不做解釋，只道:“下次再玩車出事，不會再有人給你簽字了。”

 “會。”喬阿染特別篤定:“無論我怎樣，程罪都會給我簽字。”

 周匪看著的眼神已經變冷，“慢慢住院吧。”

 “宋家太太的開業典禮，我也要去，你帶我去！早就給我發邀請函了！”

 “嗡——”

 微信突然響了。

 周匪看著那個很出現的聯系人，迅速去看消息容。

 程罪:【宋太太發邀請，要我們參加他們家的開業宴。】

 他收起手機:“那你就自己坐椅去。”

 病房的門隨即關了上。

 照顧喬阿染的書擔心:“小姐，你居然還笑？”

 臉蒼白:“當然要笑了，程罪來給我簽字指不定多難呢。我當然知道程罪有多周匪，而周匪又有多……”

 說到這里停下，喬阿染口氣:“可我不甘心！周匪最艱難的那幾年是我陪著他過來的，他好幾次都被周家那些爺差點弄死，我把我的家底都給了他，讓他東山再起，功之后他卻不要我了？憑什麼！”

 “別人也就算了，居然是程罪！怎麼可以是程罪！！”

 喬阿染太激扯到了傷口，痛得嗷嗷。

 -

 車上。

 南振開著車，說私事的時候他都會匪哥，“匪哥，喬小姐的話您別放在心上。”

 “沒在我心上過。”

 當年喬阿染的恩，周匪加倍地還了回去，他也無比激。

 可是后來喬阿染背地里一次次對程罪下手，他縱然恨程罪，可也不想看見別人一下。

 這時，周匪聲音突然發冷:“停車。”

 只見高定商場的門口。

 程罪的頭有些暈，對著面前張牙舞爪的胖人道歉:“對不起，我不舒服，不小心踩到了您，我陪您一雙新鞋子吧？”

 “你賠？你怎麼賠？限量版懂不懂啊？”胖人聲音尖銳。

 程罪本就不舒服，耐變得不多，“那你還想怎麼樣？”

 “你這什麼態度？啊？”胖人突然對著的那張艷的臉過來就要打人。

 然而，還不等折月把胖人推開，一道影夾雜著凜冽寒風而過。

 那個看起來有二百斤的胖人就跌出了幾米遠。

 程罪覺手腕一痛。

 面前的周匪外套都沒穿，面容兇戾可怕:“我教沒教過你，誰欺負你就給我打回去，專門打臉！打殘了我賠償，人死了我去坐牢，教沒教過你？”